可是,车的方向不是朝顾总家的方向去的。
“思思,可以先去你家里把衣服脱了吗?” 阮香禅摸了摸身上漂亮的小裙。
顾思思脑袋一歪,露出洁白调皮的两个小虎牙,拍拍副驾驶的座位,嘟着小嘴道:
“小婵姐,这可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你不会拒绝吧!”
顾思思眼巴巴地望着十分不好意思的阮香禅。
真是难为人了!
这可怎么好?
“思思,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是这小裙太贵了,我还不起呀!” 阮香禅的尴尬处境十分明显。
“还什么?讨厌?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顾思思还是一副小调皮的模样,逗她心中的小婵姐姐。
那眼神,充满真诚和无邪。
“我是把你当自己的妹妹了,但是…”
“不准说还了,我妈交代了,送你回工厂,天快黑了路远,明天你还需要上班。” 顾思思一字一句的说完了老母亲的嘱托,睁着一双大眼睛,等着阮香禅怎么办。
阮香禅说不过小妹妹,只好认了。
“那下一次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阮香禅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人情总是在力所能及的时候随时都要还回去的。
“那好呀!小婵姐我可是小馋猫,小心你的口袋幺!” 顾思思太可爱了,忽闪的长睫毛下,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总是给人一副邻家女孩的亲和力。
“尽管吃,多少钱姐姐都请,思思,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阮香禅担心18岁的女孩独自一人,会不会天黑了和自己一样有恐惧的心理。
“我才不怕黑,我妈从小就把我送到国外去,这些年说起来,不知道多少辛酸,算了,姐,一句话说不清,改天聊。”
顾思思一副老气横秋,历经沧桑,饱受风雨的口吻,和她那细嫩的皮肤,干净的双眼一点也不搭。
无法让人相信她能说出这些厚重的话语,和切身具有深度的感悟。
人,真是不可貌相。
有的人,18岁还在被窝里让父母养着。
有的人,就像思思,还有自己,已经出来闯荡世界和江湖了。
天下之下,人的命运,无奇不有。
顾思思开车技术很稳。
一个18岁的女孩,刚上大学一年级,就展现了非凡卓人的情商,真是让阮香禅自叹不如。
为了不被人发现,阮香禅在离工厂不远的无人地带下了车。
再三叮嘱新认识的小妹妹顾思思,穿着新裙子,就回正阳了。
脚下是一双细高跟的乳白色皮鞋。
配上粉红色的闪光束腰小裙,裙子不长不短,刚好遮住大腿,贴身又大方。
她低着头,快速地移步。
可是脚下的鞋跟太高,又走的不快,整个人处在囧感中,很不自在。
路过保安室,徐叔坐在桌边,手上写着什么,她眼睛斜过去,瞥了一眼,又收回了余光。
没有打算和徐叔说话。
“小禅,回来了?” 徐叔却发现了阮香禅,站起身,朝保安室的门口走出来。
糟糕?别出来呀?
阮香禅对于身上的这套衣服,很喜欢,但就是没了自信,仿佛她不配这身衣服一般。
“啊!” 阮香禅也就轻松啊了一声,想混过去,回去宿舍,换一件日常的便服,那样走路才自在。
徐叔的眼睛却亮了,神色也变了,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露出了诧异的四角嘴。
“啊?这是什么情况?大美女去相亲了?” 徐叔纯粹在打趣。
阮香禅将双手抱住胸部,裙子衣领有点低,其实也属于正常范围。
“徐叔,没有的事,我要回宿舍了。”
阮香禅干脆蒙着脸,脱下了高跟鞋,将徐远贵甩在身后,不想多说。
“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徐叔喝你的喜酒,千万别忘记了!” 徐叔站在身后,笑的捂住肚子,前倾后仰,好不欢乐。
快走,赶快走,徐叔呀徐叔,快打住别说了。
都丢死人了!
阮香禅从没有穿过这种贴身,又闪亮的裙子,她是既喜欢又想拒绝,想穿又害羞。
说不出那种感觉,反正她还是接受了一个全新的自己,穿上了梦寐以求的新衣服。
只是这种美好,宁愿一个人先消化,直到过了心头这一关,在人前也无所谓了。
阮香禅的内心,保守。
徐叔说的嫁人,阮香禅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这让她想起了高中时的同学,袁帅。
他对阮香禅很好,帮助她做作业,常常一起复习功课,一起玩游戏。
虽然情窦未开,阮香禅不懂爱情。
但是她能感受到,袁帅对自己的用心和喜欢。
好景不长,被母亲发现了。
生母王兰翠拿着长长的竹竿冲进了学校的大门,扬言要收拾袁帅。
在学校大闹一番后,两个还不懂爱情的孩子都怕了。
那份稚嫩的情意就这么草草收场。
不过袁帅可好?
读大二了吧!他一定活的很滋润,在校园的象牙塔下聆听导师的教诲,那是多么惬意的生活。
那早已经不属于阮香禅的了。
阮香禅反锁了宿舍的门,脱下身上的新衣服,看着波光粼粼的亮片,思绪还停留在高中时期。
那段对未来美好憧憬的日子。
因为前继母暖冰的陪伴,让她伤痕累累的心,有了短暂的幸福。
她忽略了有一对狐狸的眼睛,在刚进工厂大门,穿过车间的时候,在暗处审视。
那是一双黑色眼睛的狐狸,暂时还没有成精。
她头一转,跑进了窝中,和几个老狐狸交头接耳。
正是蒙主管,她又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就离开了工厂。
**
第二天,刚起床,就下雨了。
这种天气,早操取消,员工吃完早餐就去上班。
办公室也是一样,只是晚了车间半个钟头,管理也不严。
阮香禅照例,最早一个进了办公室。
没多久,陈凯也来了。
他双眼还通红,头发乱糟糟,已经很长了,越发像个女人。
陈凯扭动着那骚气十足的小屁股,摇着细长指甲的兰花指,看见阮香禅,就给了一个白眼。
被阮香禅逮了一个正。
这什么意思?
昨天还说心连心,一起干的?
自己也没有露马脚呀?
阮香禅正在静观其变,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回复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