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从盒子里拿起刀,上下左右前后,看了又看,又低头看了看那两个恐怖的字眼,抬头又看了母亲一眼。
王坤母亲已经被吓的大气不敢出,呼吸都被悬挂起来似的,她的双手始终都在颤抖。
双腿抖的很厉害,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得罪谁了?”
“娘,别怕,不就是一把菜刀吗?能证明什么?我谁也没得罪,现在老老实实地上班赚钱养家。”
那把菜刀还在王坤的手上,看上去他在想,到底是谁送的?
“儿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以前干的坏事太多,得罪过社会上的人,娘能不操心吗?你说这到底要干什么?”
王坤母亲的精神很紧张,处于恐慌中。
“你怎么收到的?是谁给你的?” 王坤好像有了反应,问的很快。
“就放在家门口,门槛上,盒子外面写的你名字,其它什么都没有。”
王坤母亲交代包裹的来龙去脉。
一把菜刀?
川保国在屋外又听到了一个关键词,心中一惊。
这事儿好像有点大了?
王坤到底招惹谁了?
有人上门匿名送菜刀威胁?
他干脆将头贴在窗边,听的更加认真了。
“娘,您和我去深城吧,家里没有人照顾你,留在村里我不放心。” 王坤决定改变主意,这次回来就要接娘去深城住。
此处住下去,就会出事。
王坤母亲摇摇头,看着黑兮兮的屋子,一脸不舍:“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哪能说走就走的?我舍不得呀?哪里也不去。”
“娘,您就答应儿子吧!这里住下去不安全,您在我身边,互相有个照应,您放心,我也放心。”
“去那么大的地方,住哪里?你从哪里赚钱?” 王坤母亲口气松动了,不过她好像还是顾虑重重。
毕竟儿子以前从来不管家里的死活,手上有几块钱,不是赌,就是酗酒的。
“我在大公司当保安,赚的钱绰绰有余,儿子已经变好了,娘,您要相信我。”
王坤拉住娘的双手,哀求。
“娘答应你,以后下班回来吃饭,娘给你还是做腊肉,黄焖土豆,做你爱吃的。” 王坤母亲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母爱洋溢在整个空间。
就连趴在床边的川保国,也想起了远在老家的母亲,家人,嘴里呢喃道:“妈,你也给我做红烧鱼,青椒肉丝,呜呜…”
这些想和母亲说的话,川保国在内心里完成的。
他不敢说出声,怕暴露了行踪。
“把菜刀收好,明天我们就出发,离开这个地方。” 王坤强调,让娘去收拾一些能带上的东西。
“傻儿子,地里还有庄稼,娘要收完庄稼才能去。”
“那庄稼什么时候能收完?” 王坤着急,根本不想等到收庄稼的时候,那太漫长了。
王坤母亲掐指一算,说道:“九月中旬,最快,收完我就跟你走,娘陪在你身边,不然你多孤单。”
“那说好,就九月,九月收完庄稼,我马上回来接你,娘,一言为定。”
王坤双手递给娘一双筷子,又在娘的碗里夹了肉和土豆:“娘,快趁热吃。”
王坤母亲这才安心地端起碗,扒拉着饭,大口咬腊肉。
九月离开?
川保国听到这里,感觉接下来不会听到炸裂的消息。
他已经困的就要睡在地上,要是被王坤发现,那可就完了。
借着屋外的灯光,离开了王坤家,骑上了从镇上租来的电瓶车,朝镇中心的地方开去。
他要在餐馆关门之前,能吃上一顿大米饭,找到一个睡觉的地方。
第二天,任务还要继续。
**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阮香禅就被电话吵醒了。
暖冰的睡意不深,朦胧中问:“是谁的电话?”
她在隔壁房间都听见了。
子慧还在熟睡中。
阮香禅看了看手机屏幕,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站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按下接听键:“冯警官,情况如何?”
“有内线说谈大虾在江边垂钓,要不要现在去见?”
“马上出发。” 阮香禅不犹豫,果断地决定。
冯警官又说:“好,我现在去找你,刚好路过你家的位置,导航给我地址。”
阮香禅将地址发给冯警官后,简单洗漱完毕,就冲出了房门。
屋内传来了二妈的声音:“小禅,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可是阮香禅根本没有听见,她已经上了车,在街边等待冯警官。
深城的东湖,临近谈大虾下棋的公园,离他家也不远,走路不过半个小时。
清晨垂钓的人不少,多半都是老人。
这些都成了深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湖边还有人散步,跑步,练剑,打太极,什么样的活动都有。
虽然天空刚露白,人群已经多起来了。
阮香禅和冯警官已经来到湖边,他们试图寻找谈大虾,不过是悄无声息的四处观察。
害怕万一惊动对方后,溜跑了。
两个人分头找,一个从东边,一个从西边,最终在中间汇合。
阮香禅没有心思观赏湖边那美丽的景色,要是平常,她一定会静静地坐在湖岸,看着湖里游动的鸭子嘎嘎地叫,岸边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朵。
可是今天,她有至关重要的事情。
马虎不得。
在垂钓的一堆人里,阮香禅一眼就看见,带着那个黑色棒球帽,穿着黑色短袖,黑色短裤的谈大虾。
他的样子很专注,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湖边。
根本没有发现就在他背后的不远处,站着要找他麻烦的警察和阮香禅。
离垂钓的位置越来越近的时候,阮香禅给冯警官发了一条短信:发现目标。
冯警官转头朝阮香禅的方向走来。
阮香禅嘟嘟嘴,示意冯警官去堵住谈大虾的左边,而她堵住谈大虾的右边。
这样预防对方趁人不备,跑开了。
他们踏着碎步,开始小步地靠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