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埃泽奎尔像是安慰藤丸立香,又像是在让自己安心一般的,他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无论是怎样的强敌,第二次遇上我,都会败北。”
藤丸立香勉强笑笑,她并没有因此而安心,先前在高塔之下的激战还历历在目,面对Lancer宝具时的无力尚且还萦绕在心间。
即使强如米奈歇尔,在应对那种程度的攻击时都受了伤,而Lancer居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虚弱。
果不其然,在埃泽奎尔加入战场后,战局并没有因为多一人而好转,埃泽奎尔反而还激起了Lancer的斗志。
原本只是纯粹仗着身体素质将阿尔托莉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Lancer,此时竟动用了魔力。
或许是房间狭小的缘故,此时的Lancer没有骑马,她单手攥着亮银长枪,长枪的体表裹着层若有似无的金色。
枪尖只是划过空气,便有清脆地爆鸣声传出,长枪所过,一切退让——Lancer竟只依靠单手,就占据了上风。
果然还是要用令咒……
想着,第二划令咒亮出殷红的魔力,可不等藤丸立香去激发,因果线中米奈歇尔的声音就已传来:
【先等等,藤丸。别着急用令咒把我传过去。】
在刚刚短暂的间隙里,藤丸立香已经将大致的情况转述给了米奈歇尔,而此时因为情况紧急,米奈歇尔的语调急促,他尽量以简短的话语说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令咒的另一端连接的还是我。】
米奈歇尔对于所谓的魔术并不了解,他不清楚摩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但既然令咒都是由人为创造出来的造物,那么摩根将令咒的底层逻辑改写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藤丸立香用令咒再次下达什么【来到我身边】或是加强Lancer的指令,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刀剑相撞所发出铿锵声,魔力扩散的乱流,无一不在摧毁着藤丸立香的理智,她看着Lancer单手持枪以一敌二的压着埃泽奎尔与阿尔托莉雅,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若是此时,米奈歇尔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么将会导致满盘皆输。
但没时间给他深思熟虑。
【还剩两划令咒,对吧?】
“是……”
【用令咒!让你的从者立即停止行动!】
如果令咒有效,哪怕只能让Lancer有着片刻的迟滞,以阿尔托莉雅和埃泽奎尔的实力,也能够让Lancer重创。
而若令咒无效,也不会有更差的情况发生。Lancer不会得到加强。
【听着,若是令咒无效,立即召唤从者,然后用令咒将新召唤的从者转移过来,到时候你就一个人逃跑】
【摩根死了,你应该能回到那所谓的……迦勒底】
十分残酷的决断,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并不认为多了一骑从者能击败Lancer。
藤丸立香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人,没必要同他们一同赴死。
“我知道了。”
他紧皱的眉头松开,所幸藤丸立香并没有迟疑。
【将你所见的,全部告诉我】
……
Lancer,从战斗开始一直都是单手持枪。
这理应让阿尔托莉雅感到了被轻视的不满,可是此时敌人的蔑视反而成了她能苟活下来的原因。
在埃泽奎尔加入战斗后,阿尔托莉雅并没有感觉到压力减小,Lancer的攻击依旧以她刚好能应接下的方式不急不缓地落在她的身上。
阿尔托莉雅能感受到,Lancer的目光时刻落在了她的身上。
“感到不甘吗?”
在枪刃与剑刃交接的瞬间,阿尔托莉雅听到了Lancer的声音,Lancer仿佛是想要和她交流一般,这一次没有直接将阿尔托莉雅的剑“推开”。
但这也意味着Lancer有了破绽,她的身后传出破空声,埃泽奎尔双手持剑,不知何时已经逼近到了Lancer五步之内,眼见Lancer回头朝他瞥来一眼,他也顾不得蓄力,剑刃就朝着Lancer的后颈划去。
Lancer的眼神迅速从冷漠变得厌恶,她一直垂下的左手在这时抬起,只见Lancer微微侧身,右手的长枪如同定在空中般,任凭阿尔托莉雅如何压榨魔力都没有移动分毫。
Lancer让过一个身位,可埃泽奎尔早有准备,他的脚尖刚落地就迅速发力,身体带动骑士剑再次朝着Lancer的面门袭去。
剑身映出Lancer的脸,剑尖一寸一寸逼近,在Lancer的瞳孔中放大、放大,直到充斥了她的整个瞳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达到了静止,骑士剑停在了Lancer的面前。
——不,停下的并非是时间。
剑刃颤抖,但任凭埃泽奎尔如何用力,他的佩剑都无法再前进分毫,两根手指捏住了剑刃。淡金色的光泽在Lancer的指尖汇集,冲散了埃泽奎尔附着在剑上的魔力。
仅仅用了两根手指就挡下了他的攻击。
无力感冲击进埃泽奎尔的大脑。
“像你这样的Saber,我没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
耳边传来的仿佛是要凝结成冰的斥喝声。
“很难想象,如你这样的家伙,为什么能击败米奈歇尔。”
埃泽奎尔只感觉腹部传出一阵巨力,内脏仿佛要被挤在一起,身体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一抹寒光从下方闪出,阿尔托莉雅抬剑朝着Lancer面门刺去,她似是没想到埃泽奎尔竟会败得如此迅速,脸上还残存着些许迷茫。
但Lancer并没有给她笑话迷茫的时间,她顺势伸出左手向着阿尔托莉雅抓去。
“以令咒之名,停下!”
那是藤丸立香的声音。
红光逸散,一道目光死死锁在了Lancer身上。
而Lancer的身体保持住伸手的姿态,红光在她左手掌间成型,作出一座模糊的虚影——圣杯。
原本即将抓向阿尔托莉雅的手顿住,Lancer以极其不自然的姿态偏过了手。
暗淡的圣剑落在Lancer铠甲上,除去成片的火星外竟然连一丝白痕都没有划出。
见此情况,Lancer那张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却罕见露出了嘲弄的微笑。
“看吧,想要【扮演】好王的你,不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连王都扮演不成。”
阿尔托莉雅咬牙。
没有回答,Lancer右手顺势下压,逼迫阿尔托莉雅不得不退让。
“在你死后,我会好好对待米奈歇尔的。”
“你——!”
Lancer没有继续开口,她如早有准备般朝向了藤丸立香,而此时响起了念诵咒文的声音。
——从者召唤。
阿尔托莉雅想要阻拦,但Lancer根本不理会她。
枪兵抬起了手,兴许是出于怜悯之兴许是出于骄傲,枪尖上没有任何魔力的痕迹。
纯粹的一刺,但藤丸立香却避无可避。
枪尖过于锋瑞,以至于只是看着,并没有被刺中,藤丸立香都能感受到头皮传出撕扯般得剧痛。
剧痛变得激烈。
藤丸立香的头发被一只手抓着,向着后方用力一甩——
身体倒飞的瞬间,藤丸立香看清了面前的状况。
埃泽奎尔,以及刺穿了埃泽奎尔胸膛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