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志最近觉得自己有些忧伤,现在秦风变得忙碌起来,又跟他不在一个部门了。而杨行键呢,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也不可能总是在外玩。
于是,耿志就开始经常觉得,自己不太好玩了。尤其是现在跟营销部的同事接触多了后,他更是心中有了些触动。他越发觉得,总是跟小何他们在一起斗地主、打桌球这些事没劲了。
他开始想,难道自己此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混下去吗?眼见着风哥越来越有前途,他担心自己,不会以后给秦风当个跟班,都不够格了吧。
可自己该怎么发展呢,耿志仍然有些迷惘。每念及此,他就十分烦恼,他也听秦风的,时常摸本书看看,渐渐地,也能看进去了。
谁说年轻时没有焦虑呢,其实人生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烦恼,中年人焦虑的,可能更多的是一些生活中具体的问题。而年轻人的烦恼,却往往是对前途的迷茫。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开始就有目标感,清楚地知道自己将来应该干什么的。
夜班值好后,耿志有些不想回宿舍,但他也不想再去找秦风,他换好衣服,就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自言自语道:“嗯,我得好好思考一下。”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酒吧一条街,这条街是慧阳市着名音乐酒吧街,爵士吧、蓝调吧、民谣吧比比皆是,一到晚上八点半以后,就喧闹起来,但这里的酒吧,相对格调还是比较高,没有那些太吵闹的劲吧,也没有什么钢管舞、红酒小妹这些,总体而言,是一些文艺青年更爱来的地方。
耿志想起来,前面不远处,有个叫“漫步者”的民谣酒吧,秦风认识里面的一个驻唱歌手,云南人纳西族人阿九,就在那儿上班。
有一次,秦风曾经带他和杨行健去玩过,大家相互都认识了。他看了看表,快零点了,他就想,也许阿九快下班出来了,转过去碰碰看,万一遇到了,还可以一起吃个夜宵。于是,他就往“漫步者”走过去。
这时,就看见路边有三个男的,正与一个女孩在那拉拉扯扯。这种事在酒吧街,可谓见怪不怪。耿志也没有想搭理,准备走过去。
就听见女孩声音大起来:“你们干嘛,滚开!再特么这样,我报警了啊……”。一个手臂上有纹身的男人,在那儿嘻皮笑脸地说:“别这样啊,妹妹,刚才大家喝得不是满开心的吗?大家交个朋友嘛……”
拉扯中听到“嗤”的一声,女孩衣袖就被扯裂了。耿志顿时就有些血上脑门,看不下去了,径直走过去,问:“你们在干嘛!”
纹身男转身见耿志一个人,就气焰嚣张地说:“ 玛的,关你屁事。”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耿志重重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他还没反应过来,耿志就威严地说:“身份证拿出来。”气质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纹身男一下子有些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只是顺着耿志的话,嗫喏着说:“身、身份证没带,忘、忘了。”
耿志也不看他,转头问女孩:“姑娘,你没事吧,这几个人你认识吗?要不要跟我回所里去备个案。”
那三个男人顿时有些着慌,其中一个忙说:“同志,误会,就是个误会,刚才大家还一起喝酒来着,我们这哥们酒有点喝高了,误会!误会!”边说边往后溜。
耿志继续问女孩“你确定没事?”,见女孩点了点头,就冲那三人吼道“滚”!
那三个人立即如奉圣旨,忙不迭地溜了。
见三人走远,耿志就咧嘴笑了,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姑娘,一看之下,耿志心中如遭电击,心想,难怪那几个瘪三要纠缠她,这妹子长得太正点了。
然后,耿志马上就口吃得厉害起来,刚才的义正辞严,瞬间荡然无存“姑、姑娘,你、你还好吧……要、要、要不要我送你回、回去。”
那女孩这时也缓过劲来,见耿志这幅样子,就狐疑地问道:“你真的是…警察?”
耿志尴尬地笑着“我、我没有说、说我是警察啊。”
“那叫我跟你回什么所里备案?”
“前、前面拐、拐角处,不、不是有个…蓝、蓝调会所吗?”耿志虽然脸上笑得很得意的样子,无奈这时,话始终说不利索。
女孩就白了他一眼说:“也特么不是啥好人,专门在这条街捞‘醉虾’的吧?”
耿志就急了:“你、你、你啥眼光,我、我哪里像坏人了?你这个、个人,挺忘忘恩负、负义啊!”
女孩噗嗤一笑说:“得、得、得了吧,结巴哥,算我说错了话,你不是坏人,我谢谢你,行了吧!拜拜。”说完,转身欲走。
耿志见状,赶紧一步抢上前说:“那留、留个电话呗,或、或者qq也行啊。咱、咱俩挺挺有缘的,你叫什、什么名字啊?”
女孩笑吟吟地看着耿志,说:“我叫林蕾。至于电话嘛,就不给你留了,真有缘分,你肯定还会碰见我的。”说完招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耿志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半晌,才“啪”地扇了自己一嘴巴,说:“特么的,关键时刻就结巴。”然后他也没心情再去找阿九了,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