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冯执事的房间却仍是灯火通明。
“我是让他过去学习制符,打发时间,没有让他过去砸场子啊。”
冯事执听着莫天问的“小报告”,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要不,我让人去他那里说一下,让他安份一点。”莫天问斟酌了一下,“孙执事这人,出了名的小心眼,还特别地记仇!说不定还以为是我们炼器殿要挑衅他们……”
“迟了!这梁子算是结下来了。”冯执事却是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管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这事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莫天问陪着小心,好奇地问道:“这李扶摇师弟在我们这里干得好好的,门派怎么会突然要把他借调到制符殿去……另外,他的入门功诀和剑诀怎么一直压着不发呢。”
“这是你该问的吗?”听到这里,冯执事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莫天问,“不要说我没有警告你,以后关于他的事情,你没事不要胡咧咧。否则,若是惹火烧身,我也救你不得。”
“是!”莫天问连忙应道。
他也没有想到,随口这么一问,冯执事居然会如此严厉。
待莫天问走后,冯执事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扶摇分配到炼器殿,负责分配弟子的内门弟子华灵子竟亲自来找过冯执事,竟特意让他好好地“关照”一下对方。
“反正你有什么脏活累活,让他干就行了,不用客气。”
“他在你这里,能不能学到东西,不重要。只要把他身上的傲气好好磨砺一下,就算完成了任务。”
华灵子的话,云里雾里,更是让他听着莫测高深。
这也让他对李扶摇的事情更加好奇,更加想不明白门派为什么要如此安排。
李扶摇的入门资质评定,是乙等上品。
按照惯例,如李扶摇这样的资质,再不济也可以成为内门弟子,结果却被门派一撸到底,成了杂役弟子。
都被发配来到炼器殿火工司了,华灵子还要特意前来关照冯执事。
不许对他假以辞色,不要让他过得太舒坦,要好好磨砺一下对方的性子。
这样的任务,对于冯执事来说,这种事情本来也没有多大的难度。
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纵然你是龙子凤孙,天赋卓绝,要摔打磨砺一下,那还不容易。
所以李扶摇来到火工司后,无论是住处安排,还是任务领受,他都按照最差和最难的来,一上来就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冯执事听说李扶摇入门时的住处是灵气充盈的精舍,直接把对方安排到了那处荒郊野地的窝棚,那里灵气稀薄,人迹罕至,唯独煞气很重。
若是寻常弟子,早就跳了起来。谁知李扶摇却是安之若素,一声也不吭。
接着他又在李扶摇来领任务时,故意刁难,专挑一些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和脏活累活扔给李扶摇。
谁知李扶摇的表现,却让他大吃一惊。
对方依旧是一声也不吭,却把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件接一件都完成得漂亮至极。
对方的悟性之高,能力之强,甚至就连他这个素以炼器天份卓越的高手,也为之汗颜。
冯执事无法完成华灵子“关照”李扶摇的任务,只好去找华灵子如实报告。
第二天一早,冯执事来到华灵子的居所,将李扶摇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最后他也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这人没有脾气,只会不哼不吧,埋头干活。
华灵子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制符殿吧。孙执事那边,我会亲自打招呼。”
冯执事闻言松了口气,李扶摇去了制符殿,该头痛的就是孙执事了。
可他又有些不舍,这李扶摇绝对是他见过的,天赋最好的炼器弟子。
他转念一想,心中又是释然。
门派把这人放到炼器殿,不过是想要挫磨一下,绝不会让他一直待在炼器殿的。
“他算是借调。人还是算你们炼器殿的人。”华灵子见状,却又叮嘱道:“你还是要时刻关注他在制符殿的表现,若有异常情况,立刻向我报告。”
“是,弟子遵命。”冯执事恭敬地应道。
当年华灵子进入炼器殿的时候,冯执事还带过他,现在双方之间的身份,已是天壤之别。
按照华灵子的吩咐,冯执事找到了孙执事,完成了李扶摇的“移交”手续。
当时孙执事大约是不知道李扶摇的情形,却是一脸地自信:“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来我制符殿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本事。”
就这样,李扶摇被借调到了制符殿。
这其中的隐情,在门中属于机密,却不是一众普通弟子可以随便知道和议论的。
这也是冯执事警告莫天问的原因。
……
“孙执事让你过去一趟!是去制符殿。”第二天一早,陆文昭却是跑了过来。他一边转达命令,一边打量了一下李扶摇的住处,眼中全是不满的神色,“怎么,他们就让你住在这里?这也是人住的地方吗?”
“你这是怎么说的话?”李扶摇一听,却是轻轻地摇摇头,笑道,“是说门派安排不行,还是在骂我?”
陆文昭忙道:“我是说炼器殿的人不像话,居然让你这样的天才,住这么破的地方。”
“我一个杂役,不住这里,难道还要住精舍?”李扶摇一边收拾,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孙执事找我这么急,为的是什么事?”
“他也没有说。”陆文昭脸色一肃,他好心地提醒道,“不过,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你一会儿最好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李扶摇看看那阴沉至极的天气,却不由得想起了当日在冯执事那里,见过的孙执事那阴沉至极的脸。
两人皆是心中有事,一路无话,不多时便来到了制符殿。
制符殿的情形与炼器殿大为不同。一座巍峨的大殿耸立在他们面前,透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高高的台阶上,雕刻着复杂的符纹,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两旁的石柱上,镶嵌着各种灵石,发出柔和的光晕,照亮了整个广场。
李扶摇在大殿之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大步走了进去。
他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