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子时,张家村。远方偶尔传来的狗叫声和更夫打梆的声音,在安静得出奇的山村上方回荡。
呼呼的北风,刮得张老汉儿子的卧房上面的窗户纸哗哗作响。
突然,窗户四分五裂,碎成片片木屑。
一条身影从破开的窗户跃进卧房之内,他迅速来到张老汉儿子的床前,伸手向床上摸去。
那人摸到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便抱了起来,用随身带来的包袱,把婴儿背在背上,转身就要离开。
此时,卧室里面的烛光突然亮了,萧林从床上跃起,冷冷的看着那人。只见那个身穿紫金色长袍,头戴管帽,赫然就是城隍老爷的装扮。
萧林呵斥一声:“你是何人,竟然装神弄鬼,企图偷走人家的婴儿!”
那人嘿嘿冷笑:“本官就是城隍庙的老爷,你区区一个凡人,也敢阻止老爷的大事,真是活腻啦!”
“那就让我揭开你的庐山真面目,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萧林说着,高举腰刀,狠狠劈向那人。
那人抱着婴儿,身影一转,眨眼之间,跃过窗户和一道围墙,已经到了院子之外。
萧林一心想要抓活的,因此也没有动用飞刀。
他大叫一声,施展轻功,紧追不舍。
那人,手一扬,几道白光呼啸而出,直奔萧林。
乘着萧林躲避暗器的功夫,那人纵身跃上张老汉邻居的房脊之上,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那人逃到城隍庙,借着烛光,解开包袱,一看手中的婴儿,不哭也不闹,一动也不动,好像死了一般。
再仔细端详,这哪里是什么婴儿,原来是一个布娃娃。
他不由怒火中烧,狠狠地将布娃娃摔在地上,吼道:“小子,敢坏你老子的好事,老子不会放过你!”
……
张老汉听到动静,准备掌灯出门来看时,萧林已经转身回到卧房。
“这到底是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神仙,或者是鬼?”
“我看十有八九是有人装神弄鬼,被我打跑了。”
张老汉猛吸一口气,“还好你早有准备,没有让婴儿被那人抢走。”
原来萧林早就和张老汉商量好,让他儿子把媳妇和孙子送到娘家去了。而萧林则睡在张老汉儿子的床上,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老伯,事到如今,你也不能呆在家里,那个人如果发现婴儿是假的,肯定还会前来。你去先找去一个亲戚家里避一避吧。我来对付他们。”
张老汉点点头,“也只有这样办了。不过小兄弟你也走吧,走得远远的,省得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林摇摇头,“我暂时还不能走,那人背后肯定有一个团伙,我一定要把这个人背后的黑手挖出来。我也很好奇,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何在?难道仅仅为了偷一个婴儿,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张老汉很不放心的看着萧林,“这样做很危险,小兄弟,你要考虑清楚,究竟有没有把握能够对付他们。”
“放心吧,我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你只需要远远的避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临走前,张老汉给萧林准备了很多食物,然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自己的家,去远方投奔亲戚去了。
……
又是一天的傍晚,张家村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到城隍庙烧香。
他将一炷香点燃,插到神像的面前的香炉之中,然后虔诚地跪在蒲团之上,“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对着神像说道:“城隍老爷,您一定要保佑我们全家幸福安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嗡嗡的在他耳边响起:“年轻人,你家的娃娃已经被我们选中,他具有成仙成神的天赋。今晚子时你就准备好,本官亲自上门来取……”
年轻人神色慌张的抬起头来,那个神龛之上的神像正在对他说话,嘴巴一张一合,和常人说话并没有什么两样。
“鬼啊!”年轻人一声尖叫,连滚带爬的冲出城隍庙。
神像呵呵笑道:“胆小鬼,禁不起吓!”
“哈哈,小爷就知道,你还会再来!”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只见萧林慢慢的从庙门口走进来,冷冷的盯着神像。
“怎么样,说说吧,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吓唬老百姓?”萧林手按腰刀,冷冷的问道。
“哈哈哈……神仙的事情,你一个凡人管得着吗?”
萧林斥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装模作样,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你是不会说实话!”
说着,“铮”的一声,腰刀出鞘,一招“斩鬼式”,狠狠劈向神像。
神像当然是人,而不是神。只见那人纵身一跃,躲过腰刀,身影越过萧林头顶,径直飞出庙外。
腰刀将神龛劈成两边,木屑横飞。
萧林哪里能够让对方轻易跑掉,一摸腰间的刀囊,飞刀在手,刷的一声,一道白光激射而出。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胸膛,鲜血从指缝流出。他身体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萧林抢上前去,腰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喝道:“说,谁派你来的!你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那人痛苦的看着萧林,一声不吭。
萧林怒道:“你再不说话,小爷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庙门口示众,也好让村民们看看,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说着,手里的腰刀缓缓使劲,刀锋在那人的脖子上划开一道浅浅的痕迹,鲜血顺着刀刃,慢慢地往下流。
那人脸色煞白,求生的念头让他目光里面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说不说,我喊一二三。数到第三声,你还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萧林手里的腰刀逐渐加力,那人脖子上的鲜血越流越多,慢慢的滴到他的长袍之上。
“三、二……”萧林开始数数,到第二声的时候,他扬起手中的腰刀,作势要劈砍下去。
那人绝望的看着萧林,突然大声叫道:“我说,我说,求你放过我!”
“好,我答应你!”萧林举起腰刀慢慢放下,依然架在那人的脖子之上。
“我幕后的黑手就是野……”说到“野”字的时候,那人突然停顿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像死鱼的眼珠。
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枚透骨钉,正好钉在他的咽喉,那人七窃流出黑色的鲜血,身体缓缓的倒在地上,显然暗器上面喂有剧毒。
“谁!”萧林追到庙外。
庙外北风凛冽,哪里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