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停了,北风也没有刮得那么凶了。
坐在这个温暖的酒馆之中,萧林才感到身上有了一点点热气.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将一杯温热的酒倒进嘴里,脖子一仰,慢慢地咽了下去。
火辣辣的酒精刺激食道,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他眯着眼睛,慢慢体会这种美妙的感觉,他很享受这种生活方式,有点如痴如醉。
酒店掌柜的坐在柜台里面,他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个子很高,但是很瘦,像一根竹竿一样,穿着一身华丽的锦袍,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
从外表看,根本不像一个旅馆的掌柜,而是像一个一夜暴富的土财主。
这个人个子比常人高出一大截,偏偏喜欢坐在一张比常人高出一截的高椅子上,像一个皇帝在俯视群臣。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群酒鬼,他们喝多了酒之后,丑态百出:有的疯疯癫癫,骂骂咧咧;有点自言自语,唠唠叨叨;更有些人很过分,竟然站在桌子上面放声大唱,或者大吼大叫。
酒馆里面乌烟瘴气,看得掌柜的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在顾客面前,他还是有很大的耐心。
萧林觉得掌柜的这个人好奇怪,他乘着酒兴,走到柜台前面,举起手中的酒杯。他步履蹒跚满满的一杯酒,也洒了一点出来。
“我请你喝酒!”萧林喷着酒气,打了一个饱嗝,不紧不慢的说道。
“在下不擅长喝酒,”掌柜的并没有给对方面子,“客官自己喝吧。”
“你不喝酒,开什么……酒馆?”萧林笑着摇摇头,舌头开始有点打结。
掌柜的并没有生气,他笑眯眯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不喝酒就不能开酒馆?别人请我喝酒,在下偏不会喝。但是在下如果请别人喝酒,别人不喝却是不行!”
萧林来了兴趣,“那你请我喝酒吧,我不请你了……”
那人还是摇摇头,“请人喝酒,一要看心情,二要看气氛。像阁下这种情况,还是不要请人喝酒的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哈哈哈哈……”萧林仰头大笑,“麻烦?在下要是怕麻烦,也不会请你喝酒了。”
他突然提高声音,“你喝还是不喝?”严厉的语气当中饱含威胁之意。
很多酒馆里面的人都将目光看向他们两人,也有人在高叫着起哄。
掌柜的面不改色,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喝,就不喝!”
萧林喝道:“不喝,不行!你必须得喝!”
他把酒杯端到掌柜的嘴边,看这架势是要喂酒。
正在这时,柜台旁边闪出几个壮汉,他们怒视着萧林。
“把他扔出去,让他在雪地里醒一醒酒!”掌柜的吩咐道。
几个人上前,准备扭住萧林的双手。
萧林一用劲,几个人像一个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很远,有的还砸在别人的酒桌子之上,引起一阵怒骂之声。
掌柜的脸色变了变,笑道:“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
他说着,像一只大鹏鸟一样,从座位上面翻身跃起,双手握成爪子,狠狠向萧林抓来。
萧林来不及拔刀,只得挥起面前的一张短板凳,挡在面前。
掌柜的爪子就像刀子切豆腐一样,将短板凳抓出两个窟窿,爪子透过窟窿,向萧林胸口抓来。
萧林闪避得慢了一点,“嗤”的一声,长袍撕了一块布来。
在酒馆里面喝酒的人们,纷纷停止了喝酒和喧哗,静静的看着两人。
有人惊呼一声:“五行阴阳爪!”
这一声喊,大家吓得夺路而逃,一下子走得精光。
掌柜的看着手中的白袍布条,冷冷道:“你吓走了我酒馆的客人,这笔账该怎么算?”
萧林看着身上被撕烂的袍子,微微一笑:“那你说说看,撕烂在下的长袍,你要拿什么来赔偿呢?”
掌柜的笑道:“我请你喝酒!”
萧林摇摇头:“现在没有兴致和你喝酒,我要你赔我的袍子。”
“我的酒很贵,你喝了这么多,够你买几件袍子了。”
“那你的意思,还是请我喝酒?”
掌柜的豪爽的大笑:“不错,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决定请你喝酒。方才那些酒鬼都走了,我们喝个痛快!”
萧林也是展颜一笑:“好,喝个痛快!”
当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臭味相投的时候,别说喝酒,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对皱一下眉头。
……
萧林心中太憋屈,他需要喝酒,喝大量的酒,来麻醉自己敏感的神经。
宽大的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宽大的床,萧林躺在床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他一边喝酒,一边嘴里念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哈哈哈……”
他苦笑着,刚才和掌柜的喝了酒之后,他还是感觉不过瘾,现在睡在这张舒适宽大的床上,他还是想喝一点酒。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一杯又一杯,他渐渐不胜酒力,醉了。酒杯从手中滑落,跌到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他仍然没有理会,呼呼大睡。
突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喂喂喂,醒醒了!”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趴在窗户口,看着床上的萧林。
萧林猛地惊醒,伸手去摸枕头旁边的腰刀。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趴着我的窗户上,看一个大男人睡觉,你不害羞吗?”
那女孩扎着两条辫子,长得十分漂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白嫩的皮肤仿佛能挤出水来。
她俏皮的看着萧林,眼神里面露出一丝妩媚,“我当然不喜欢看臭男人,但是你例外。”
萧林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并没有脱衣服,要不就溴大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睡到这里来了,更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
“这是哪里?”萧林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女孩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萧林,你呢?”
女孩甩了甩头上的辫子,调皮的说道:“你猜猜。”
萧林苦笑:“我怎么猜得到别人的名字,我又不是神仙。”
“你真没劲,那好吧,我就告诉你吧,你叫我廖依依好啦。”
“廖依依?好有诗意的名字。”萧林掀开被子,跃到床下。
女孩连忙捂着眼睛,一脸娇羞的表情,“还不快点穿上衣服……”
萧林笑道:“我本来就没有脱衣服,你不要怕呀。”
“脱不脱衣服有什么关系?”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萧林一惊,“谁在外面?”
他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门板从中间裂开一个大口子,两个汉子从破碎的门洞里面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