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怀和肖锦瑟从来没有如此的对峙过。
在李成怀的记忆里，肖锦瑟永远是爱他的永远是支持他的。
只要他有了任何困难，肖锦瑟都会第一时间出来。不像现在跟他阴阳怪气。
“你说怎么样你才能答应出山？”
肖锦瑟的手里，龙卫令调集的可不仅仅是暗卫、飞虎队，还有明帝暗处的粮仓。
龙卫令之所以能够让他非常的忌惮，原因就是龙卫令里真的有许多的人才，藏龙卧虎，落于各地。
这些都是明帝暗中培养的一些力量，不光有文臣，也有武将。
掌握龙卫令的才是帝国的储君。
明帝之所以没有把这股力量直到死没有托付给自己的孩子，就是害怕自己的这部分力量被他们挥霍掉。更害怕他们利用龙卫令的这些势力进行内斗，产生内乱，让江山飘摇。
“臣妾已经是半残之躯。什么也不想要。如果陛下非请臣妾出山的话，臣妾是可以答应的。前提就是废除臣妾的皇后身份，让臣妾以将军的身份重新入朝。”
肖锦瑟是答应帮李承怀，并没有让李承怀感的觉到喜悦。
相反，他感觉到失落，因为从肖锦瑟的眼里，他已经看不到一点的爱意。
曾经在东宫这种凄凉的日子里，肖锦瑟是一声一声的“夫君”，一声一声喊着“怀郎”，让他在那个不怎么温暖的日子里还能过下去。
他想喝梅花佳酿，没有钱，肖锦瑟就会拔下自己的钗环去换酒。
李承怀想要怀叔先生的名画，东宫里没有钱，肖锦瑟就会用自己的绣品去换。
李承怀想要成就天下，肖锦瑟甚至去找李承羽去帮他。
那种肆无忌惮的践踏，让肖锦瑟对他的爱意满满生灰。
他仗着肖锦瑟对他的爱肆意妄为。
他认为肖锦瑟永远离不开他，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李承怀离不开萧锦瑟。
无论是情感还是天下，肖锦瑟站在他身边，他才感觉到安心。
哪怕是那些封宫的日子，李承怀只要感觉到肖锦瑟在宫里，离不开他，他就能感觉自己是坐拥天下的君主。
不是像现在李承怀才发现肖锦瑟真正的不想和他过下去。
“这天下的一半是肖家的。我答应过你，与你一起坐拥天下。你不要离开我！”
天子近乎哀泣。
肖锦瑟穿着朴素的布衣，抬头看这个穿着满眼华服的天子。
“陛下。肖家要这天下做什么？我又要这天下做什么？”她把手中的针放下：“我答应陛下出山并不是因为陛下，而是我不想黎明百姓受苦，我不想肖家的人的血白流。我们肖家历代忠良，要的就是守家卫国，我希望陛下册封我为大夏的女将军。我会与犬戎决一死斗。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犬戎再进入中原土地半分。这是我的承诺。我也要陛下的承诺，放我自由！”
历代的皇后废处，只有皇帝后被废掉。没有皇后离开宫廷，转变成朝臣的先例。
李承怀迟疑的看着她：“我可以封你为将军，但是打完仗你回宫里好吗？锦瑟，这里太冷了，真的是高处不胜寒！你不能只把我一个人留下来！”
“陛下。那后宫美人无数，是不需要我这么一个残缺之人，是天下需要一个可以与犬戎决斗的将军。很多年前臣妾是爱陛下的，所以臣妾愿意卸甲，脱下战袍成为宫妃。但是现在臣妾后悔了，如果当年在契丹，臣妾不是太子妃的话，随父出征，也许我的父亲和兄长就不会死。臣妾遗憾，臣妾这半生困于宫廷。没有真真实实走出外面的世界。现在陛下请给臣妾一个机会！”
肖锦瑟这一抬手，小时儿就拿出了封印凤钗和相应的皇后礼服。
“陛下，请收回这些册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李承怀念完诗，顿时泪如雨下。“朕答应你。”
李承怀好像又重回了15岁，当年发生兵变的时候，躲在肖锦瑟身后的那个懦弱的皇子。
当年对他失去的是对富贵生活永恒的天真，而现在他失去的将是自己挚爱一生的妻子。
“锦瑟！”
李承怀叫着妻子的名字，紧紧地抱着她。
他这一生失去的太多。
为了权利失去了自己的父皇，失去了自己的母后，失去了自己的兄弟，失去了自己的儿女，也失去了那个原本纯良的少年本性。
现在，他连自己最爱的妻子都要失去了。
他想对自己的妻子说，锦瑟你不要走。但是他知道他怎么说太没有心了。
长平三年夜，贤敬皇后薨。
肖锦瑟为了天下大义出山，位列朝班。
当日封坛拜将，李承怀亲手给肖锦瑟戴上了紫金冠。
昭烈将军为帅出关迎敌，王直跟在队伍中，亲热地叫着肖锦瑟的小名：“瑟瑟！”
“叫师傅。”肖锦瑟纠正他。
“就叫瑟瑟。”
小时儿看着王直的样子，哼了一声：“死太监，你也配！”
王直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因为肖锦瑟现在又回到了当年鲜衣怒马的样子，有了表情。
她的脸上带着笑，不再是那种深宫怨妇的样子。
只要萧锦瑟幸福，他就幸福。
小时儿还是非常的叹息，因为自己的主子肖锦瑟，当年也是名门贵女，当年不知有多少王公贵子赶着求娶。
就是当年的太子李承怀也费了不少的力气去求亲，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肖家答应这门亲事。现在自己的主子离开宫殿，虽然成了将军，有了自由，但是再也没有世家贵公子敢娶她。
毕竟没有一个人敢冒着和天下作对，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去爱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皇帝的女人，偏偏这个愚蠢的太监会。
这让小时儿是既羞怒又无奈。
“将军，这个臭太监根本不能陪你，你要缝住他的嘴，不要让他乱说！”
“小时儿，你不要拿他的身体去做事，拿他的残体去做事，你的主子我也是一个残缺的人。我们相互温暖又有什么不对呢？”
肖锦瑟给了他尊重，但是并未回应男女之情。
他们只是一个残缺的废后，一个不能人事太监。
肖锦瑟觉得他们之间不会产生爱情，如果产生的只有同命相连的同情。
肖锦瑟对他们的定位是战友，是师徒，唯独不是爱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