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和五个手下根本无法突破这群黑乎乎的野兽的包围。
余安安不想看到血腥的场面,她从这颗大树的树枝爬到另外一颗大树的树枝上,接连爬过几颗大树,她才从大树上面爬下来。
她跑回灾民堆里时,天空已经逐渐泛起了清白色。
吕茶花正在余番喜身边,询问余番喜刚才在密林里面发生的事情,见余安安回来之后马上跑回到余番仁身边。
她蹲下身子,见余小苗已经睡下了,看着余番喜一脸无奈。
“吕茶花询问吕难住的事情了吧?大伯没有怀疑吕难住受余番仁指使吗?”
余番喜叹口气,“是那吕难住自己起了歹心,我亲妹妹不可能干这种事。眼下,番仁她也是惨,没有了男人还被灾民揍成重伤,皮肤恐怕要落下许多伤疤,以后再嫁人都难。”
“安安呐!你不一样了,厉害了,但是你也考虑嫁人的事情。女人只有趁着年轻漂亮才能嫁出去,你不要忘记你和章家公子的娃娃亲呐!”
那章家公子娶不到老婆,她嫁过去属于牺牲自己,她为什么要嫁?只为了当年娃娃亲的口头约定?
她不会干这种蠢事。
见余番喜依旧喋喋不休,便岔开话题,“大伯!你最近祥城干什么活?”
余番喜不假思索道:“镖师!这次走镖被劫,准备回家休息一阵子。”
余安安楞楞地看了一眼余番喜,她在安定城时可是听说了,祥城到安定城的一趟镖让山贼给截了,是有镖师和山贼里应外合,把镖队全给坑了。
尤其,她眼尖的看见,余番喜脚踝里面还裹了银票,这些银票不会是赃款吧?
她沉默片刻,道:“大伯不干镖师还怎么赚钱?”
余番喜笑了笑,道:“安安嫁给章家,以后肯定会孝顺大伯,把钱送给大伯养老不是?那章家可是皇亲国戚!章家为人重情重义,从来没有轻视过我们余家!”
章家和余家过去是至交好友,但是,那是在余家被抄家之前。
虎子一愣,盯着余安安瞅了一会儿,“安姐原来和章家有娃娃亲啊?!我听祥城的药师说过,去年夼王府的世子来章家养病,大家才知道夼王爷和章老爷是连襟。”
余番喜拧眉瞪着余安安,道:“瞧!人家虎子都知道!”
她没有心思听余番喜和虎子说这些有的没的,她一直都在惦记收入空间的蛇羹,那蛇羹能给小苗治病。
她对虎子道:“你看看灾民都开始赶路了,你也带大伯先赶路,沿路采些草药。”
“我带着小苗去林子里找些野味,给大伯补补身子。”
她并未注意到余番喜眼底出现的两片暗影,独自领着余小苗向密林深处走去。
天亮了,野兽也散了。
她找到一块平整的地方,开始煮蛇羹……
蛇羹快要煮好的时候,忽然,一队人马经过。
余安安望见,为首的男子蒙着面,骑着枣红大马。
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带着保镖出门狩猎。
想来灾年还有这么大排场的,只有祥城的三大家族了,章家算是一户,还有曾家和茶家。
余家没被抄家之前,和这三家并称,祥城四富。
她瞥了一眼,假装没有看见。
白境嶔觉得好奇,吩咐人前去查看。
余安安见那来人,以为来抢蛇羹,不免怨念: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混球。
她煮一锅蛇羹容易吗?先是冒着生命危险杀蛇王,再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剖腹取胆,避人耳目地煮了又煮。
她只想给小弟祛除咳疾,怎就这么难?
“灾民在林子里煮些吃的,只为果腹,不至于让你这富家公子眼馋吧?”
白境嶔拦住要骂人的护卫,失神的眼眸,闪现两点精光。
他身边,大家都怕他、顺他、护他,从没有人敢怼他。
忽然被怼,他瞬间觉得,过去的生活显得苍白无趣,眼下似乎多了一点乐趣。
他撇了一眼,蹲在地上,穿着粗布衣裳的灾民。
指了指护卫腰间的野兔。
“救济灾民!”
嘶——
余安安听这语气,施舍当中暗藏十分瞧不起,不禁斜眸瞪去。
水亮的眸子,好似两汪深潭,落在娇俏的小鼻子两边,和圆润的面颊相得益彰。
灾民不都是面色土黄双眼昏黄的吗?怎么还有如此灵气之人?
白境嶔看着灾民少女出了神。
只是少女眸光流转之际,多了七分怒意,才让白境嶔回过神来。
“小灾民,受了赏赐,还不道谢?”
“呸!”余安安一听这语气,这富家公子就是个王公贵族,还赏赐?
“身处国家高位,不专营赈灾救民,闲暇来林间狩猎还好意思高居人上?”
白境嶔倒不是这个小灾民以为的样子,但是,他无需和一个小灾民多做解释。
留下野兔,便带人离开了。
耳边马蹄声渐远。
余小苗忽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伸出小短手,指着刚才男子的方向。
余安安望去,望见明晃晃的令牌。
反光反出一个“夼”字。
夼王爷?
她还记得虎子说过的,夼王爷和章老爷是连襟,年岁相仿,应该不是夼王爷。
那男人不过二十岁模样?
年龄上很像来章家养病的夼王府的世子,最奇怪的是,那人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
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好似内力过人的样子。
只是那失神的眼神,好似故意为之,在装病吧?
余安安琢磨之时,把带有“夼”字的金色令牌捡了回来,顺便把野兔也拎了回来。
查看野兔身上中的箭,箭筈上刻着“白”字。
白是皇室的姓。
她折断箭筈,把箭筈和令牌收入怀里。
祥城,城中复杂,这个夼王府的白世子应该对她有用……
煮好蛇羹,她把蛇羹盛到小碗里,喂余小苗吃下,把剩下的蛇羹收入空间。
提上兔子,领着余小苗,去追前面的余番喜。
她把野兔往余番喜怀里一塞。
“女子也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并不一定要依靠娃娃亲。”
虎子见到肥美的野兔,双眼一亮,馋得合不拢嘴。
“安姐!没想到你变得这么英武了啊!”
余番喜拧眉瞪眼,道:“英武个啥啊!打只野兔就能过一辈子了?能养家?能养崽子?”
余安安一把抢过余番喜怀里的兔子。
“大伯比我有本事,大伯就自己去弄只野兔来,自己烤着吃!”
余番喜怔住!
他怔怔地看着余安安,沉默片刻,这个姑娘到底是被余番仁给养歪了,他只能用一些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