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苗拉动余安安的衣角,拽了拽,发出微小的声音。
“加,加,八气!”
余安安听懂了,余小苗在安慰她,不让她生气。
和这两个蠢货生气犯不上。
她转过身子,俯下身子安抚道:“小苗,姐姐不生气哈!”
怎么可能?余小苗会说话了?
余氏明明听见余小苗发出了声音,还有腔有调的。
不禁回想昨天白世子带走余小苗和余安安的一幕。
一个乡下小蹄子,还真能让白世子花钱出力,把余小苗的哑病给治好?
这小蹄子真够野性!
不能让小蹄子再在外面野了,不然,没法用来换钱了!
余氏想到这里,起身走向余安安。
即使听余番喜说过,余安安已经不似过去那么软弱,余氏依旧对余安安毫无顾忌。
捏住余安安的手腕,用力一拧,意图拧住余安安手腕,让余安安动弹不得,只能乖乖顺从。
却发觉拧不动,她才低头看。
余安安的手腕绷着力气,不但不顺从,还用力扭转,反手把余氏的手腕拧到脱臼。
余氏惨叫一声。
“啊——”
知县皱眉俯视堂下,“余氏,你又怎么了?”
“本知县不是允了你,带余安安走的吗?”
知县的态度就是对余安安的任何反驳,充耳不闻,只听余氏的一面之词。
余氏还是个不讲武德的。
带人走而已,拧人家手腕干什么?!
余安安看向知县,见那知县一脸和余氏勾结的样子。
她想起爹爹说过,祥城的知县最忌惮的就是章家。
这个知县一脸褶皱,和余氏差不多年岁模样。这么一算,爹爹说过的知县,大概就是这个知县。
余安安用威胁的语气道:“我和章家公子定了娃娃亲,我这次来祥城,想必知县大人也能猜到一二。”
知县一怔,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就是章家公子要娶的媳妇啊!
在祥城为官,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章家这个独子。
他马上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余安安身上。
“余安安吧!你刚才说什么证据来着?”
知县不是听不见,而是,他假装听不见而已。
余氏见到余安安扭转了局面,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余安安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不解地看着余安安。
余安安当然要自立门户,脱离余氏的束缚,再不为人鱼肉。
她从怀里掏出一份遗嘱,转交给衙役。
见衙役递到知县手里,便对知县解释道:
“遗嘱上明明说过,安定县宁丰村的村屋,留给我。可是,那个房子却被余番仁卖掉,余番仁还私藏了钱。”
“不止宁丰村村屋,遗嘱上还提到了,余家祖宅东厢房也留给我。可是,我昨天在余番喜家里得知,余家祖宅已经被余氏卖掉,那钱里面也有我的一份。”
“不能因为我年岁小,爹娘不在了,这个账就没有人认了!”
余氏一怔,原来余安安在这里等着她呢!
本来打算用余安安换钱,没想到,余安安是个来要钱的。
她转脸瞪向余番仁。
眼神示意“你个蠢货!怎么还让余安安把遗嘱留下来了?咋不给扔了?”
余番仁哪里有那么精明,她还沉浸在失落当中,她再用不到云梦酒店最贵的香胰子了。
“那场抄家对我们余家的打击,太大了啊!我再没有钱过回过去的好日子了。”
这大概就是余番仁内心的真实写照,一心不择手段弄钱只想过回抄家之前的好生活。
余安安觉得,余番仁的想法真是搞笑!
“通过算计别人兜里的钱,过上你想要的好生活,早晚遭报应的!”
知县敲了敲醒木。
“本知县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余安安爹娘已经走了,留下了余安安姐弟两人,和这封遗嘱。但是,余安安你毕竟年岁小,你所言有待商榷,本知县还需多方打听。”
“毕竟,卖掉房子的契约,本知县并未见到。”
他以为余安安手里没有卖房契约,他可以和稀泥,让双方和解。
毕竟,余氏和余安安都打着章家的名号,他对谁都不敢得罪。
谁料到。
余安安从怀里掏出两张黄纸。
“卖房的契约在此,一共两份。”
那卖掉宁丰村村屋的契约,是余番仁没有在意,落在了余安安手里可以理解。
卖余家祖屋的契约,余氏明明收在那间小屋里的。
就在昨天白天,余安安躺在那间小屋里面,难道是余安安拿了屋子里的契约?
余氏的眼睛,不敢离开余安安手里的黄纸,只见衙役把两张黄纸递给了知县。
知县边看边点头,“还真是卖掉宁丰村村屋的契约,和卖掉余家祥城祖屋的契约。”
也是奇怪,余安安小小年岁,怎么弄到这两份契约的?
于是,知县又给余氏递了个眼色,“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余氏这才想起来,昨天白天,余安安在的那间小屋子,本来就是放置契约等一些重要文书的地方。
她没有想到,余安安那么有心机,能在那间屋子里翻找,还找到这份卖掉祖屋的契约。
今天还用上了?
“余安安!你好心机啊!”
余安安双手环臂,看向余氏。
“你自己把那些文书放在桌子上,你以为我不识字,你就没有收好。”
这家长里短的事情,知县也是为难。
但是,知县忌惮余安安和章家公子有娃娃亲,再加上这些确凿的文书无法反驳。
知县只能判余氏还钱给余安安了。
“余氏,你是余家的掌家大嫂,该给孩子的钱,你得给孩子,才能说得过去。”
“毕竟,孩子可怜,没有了爹娘,你再不给孩子钱,你们这不就是算计孩子死去的爹娘的钱嘛!”
言外之意,这么办事太难看。
余氏只怪自己轻视了余安安,才落得眼下的局面,落下了一身的不是。
还要给余安安钱……
她寻思到这里,眼神不自觉游移到了正深陷在失落当中的余番仁身上。
“就怪你!就是你跟我说的,说二弟和二弟媳把钱财都留给了你!就是你私吞了那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