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快要分完时,李婶子率先问道:“安安!你这只野猪不全呐!少了一只猪后腿!”
里正瞪了李婶子一眼,“你啥人啊?!人家安安不吃啊?小苗不吃啊!”
李婶子脸色一沉,觉得自家人口多,分到五斤还嫌少。
这光景有肉吃已经不错,还是免费给你吃,又没有收你一文钱,你不怕贪多嚼不烂啊!
众村民递给李婶子嫌弃的目光。
余安安对李婶子道:“你说的没错!是少了一根猪后腿!给黄并发那支护卫队分了,也包括我、小苗的吃食!”
言外之意,你李婶子不顾我们死活吗?不记得护卫队帮你们盖房子一文钱不要你的吗?
李婶子一脸讪讪的憨笑,自觉理亏,不再做声。
余安安让虎子跟大家一块播种,实则让虎子看着,不能让别人偷拿稻谷。
她领着小苗赶回土木小房,回到灶台边,生火,烧水,煮肉。
正在用扇子扇柴火,听闻门口有脚步声。
转眸一看,见到门口站着一位穿着英气的女子。
仔细端详,男装也掩饰不住这位女子清美秀丽的容貌。
从女子脸上和白境嶔相似的眉目骨相,当下立判,这位英气的女子是白境嶔的亲姐。
夼王府一位公主,一位世子。
“公主好,民女余安安,住在这里。”
居然认出来她是公主了?白境婉从不觉得她的男装有任何破绽。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余安安指了指女子的耳洞,“男子不会有耳洞,再者,你眉清目秀得毫无一点男子气概。”
白境婉揉了揉自己的耳洞,修长眼眸两点精光,她眼前的小姑娘穿着不起眼,心眼儿倒是有八百个。
“白境嶔他人呢?!他在这里躲着倒好,不知道娘为他急吐血了啊?!”
……
屋内。
白境嶔听闻屋外有白境婉的声音,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他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穿上衣衫和长靴。
迈着方步从屋里走出来。
“白境婉!你说娘急到吐血,你不在娘身边照顾,跑来我这里急慌慌地喊叫,你还理直气壮了?”
白境婉拔出腰间的长笛,冲着白境嶔的头顶打去,“打你个不尊孝道的混蛋儿子!”
白境嶔抬手捏住长笛,用力向外掰去,阴鹜地道:“你若再闹!我就把你这宝贝掰断!”
显然,白境婉对于阴鹜的白境嶔没有一点防备,吓得花容失色,眸光颤抖。
“你?!你突然不听姐姐的话?是不是她挑唆的?!”
抬手指向正在烧火的余安安。
余安安蹙下眉头,白境婉你是不是有病,你们姐弟吵架关我什么事?
她扔下烧火棍,站起身。
虽然才十六岁,但是她天天喝灵泉水,个子不知不觉间增长迅速。
她和弱冠年岁的白境婉一般高。
一双水亮的眼睛,包裹着怒意,瞪着白境婉一张清秀嗔怒的脸。
“你管你弟弟可以,但是,你管不到我头上!”
意思就是,我又不是你妹妹,你哪里来的道理管我啊?!
白境婉想不到穿着不起眼的小姑娘,说话还挺冲,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民间小姑娘。
想起赵先和回夼王府禀报原委时,提到的那个年岁不大本事不小的余安安。
一下子就对上了。
“你是余安安吧?!你不仅仅是好心照顾我弟弟,你还有所图谋吧?!”
“白境婉!!”
阴鹜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压抑的气场顿然让人无法喘息,一双眼底不断布满猩红的眼睛,逐渐释放狠厉的杀意。
“你听好!”白境嶔阴沉狠厉地道,“你说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说余安安一句不是!你所谓的有所图谋,是你不洁净的心思揣测出来的恶意,凭什么往余安安头上栽赃?!”
白境婉不得不倒退一步,躲避开弟弟阴鹜狠厉的气息,从未有过……从未有过啊!
她惊诧得不知所谓。
“你,你在干什么啊?!弟弟!你居然这么帮着一个外人,来诋毁你的亲姐姐啊?!”
语毕,斜眼看向余安安。
此时,她才肯于仔细看余安安一会儿,并不是不起眼的小姑娘。
那一双水亮亮的眼睛里面,暗藏一种经历千百历练凝结而成的沉稳之色。
并非外人看得懂。
眼下,白境婉推断不出余安安给弟弟下了什么迷魂药,总之,她是带着夼王妃的命令,来接弟弟回夼王府的。
“弟弟!你就算突然不听姐姐的话,你总归要听母亲的话吧!母亲听闻赵先和讲述,得知你死了又活,又遭受逃灾之苦,心急如焚,只想马上见到你。”
赵先和在龙风之前已经一马当先,奔往皇城,并不知道龙风之后的事情。
白境嶔一声冷笑,“母亲又知道什么?她只知道在皇室里面不断斗争,把斗争的晦暗强加在子女头上,却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早就处在水火之中。”
“我若没有遇到余安安,我早就在乱世里死于非命,这就是母亲她一意孤行不顾你我死活的结果!”
白境婉一直支持夼王妃在皇室争斗,毕竟,在她们母女眼里那是唯一保全夼王府的生路。
“白境嶔,你不懂!”
“你快随姐姐回夼王府!去见见母亲,听母亲讲一讲!”
说着,就要强行去抓白境嶔的手臂。
白境嶔扬手推开白境婉!
“你回吧!我不会回去!”
“我宁愿断绝母子关系也要留下种田!”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让白境婉只觉得天旋地转,当即双眼一黑,倒在地上。
猛然一听白境嶔要留下种田,余安安在震惊之外,突然被感动。
毕竟白境嶔是为了她才要留下种田。
但是,她又一转念,若是白境嶔真的留下种田,她的空间早晚会被发现。
正在她纠葛之时,白境嶔已经把白境婉扶起,交给已经站在门口的黄并发。
“快马加鞭,把她送回皇城,再帮我给夼王妃带一句话,我不做完事情,绝对不会回去。”
他要证明天灾人祸的罪魁祸首,正是母亲一直带着全家人讨好的是太上皇帝。
他看向余安安,“我只想留下来陪你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