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无情的,在大家有说有笑中悄悄溜走。
此时,已是夜里九点半。
严枫、宋阳、向明、韩歌都觉得与如梦聊得未尽兴,但见如梦不停打哈欠,大家还是依依不舍地散场,各回各家,该找妈的找妈。
刚回到车上,初醒就给陈毅打去了电话,“初总。”陈毅叫了一声,与其说话声一起从话筒里传来的还有咀嚼的声音。
“回到家了吗?”初醒问。
“我和老杨刚下高速,正在晚餐夜宵一起解决,有追尾事故,堵了几个钟,没办法。”陈毅说。
初醒戴上蓝牙耳机,不忘先检查如梦是否有扣上安全带后,才又开口说话:“要吃好点的饭菜,费用公司报销。”
“初总,您真好!”陈毅笑道,他往嘴里塞了一口炒粉后,接着说,“您不会只是为了关心下属饮食,才打来电话吧?”
初醒听到陈毅说话含糊不清,忍俊不禁:“碗里还有炒粉吗?塞满嘴再说话。”
陈毅疑惑:“初总,您怎么知道我是在吃粉?”
“你老板我神通广大,我不仅知道你在吃粉,而且是吃干炒牛河。”初醒说,他接着摇头轻笑,“到家后再给你电话,我先送少夫人回家,准备开车上路,不方便通话。”
“好的,初总。”陈毅秒答,他明白初醒最后那句“不方便通话”意指有事情发生,如梦在身边,不方便说。
初醒结束与陈毅电话后,轻拨开如梦的碎发,“如梦......”他欲言又止。
如梦“嗯”了一声,和严枫、宋阳他们几个聊了一个晚上,口干舌燥,她太久没有像今晚这样说过太多话了,嘴角有种要抽筋的感觉,不怎么想说话。
“很累吗?”初醒问。
如梦坦诚:“说太多话了,积攒了三年的话,今晚开了闸全部跟你那几个老铁都倾泻了,舌头不抽筋,已经阿弥陀佛。”
初醒边启动车辆边笑道:“我见你跟他们聊得很开心啊。”
如梦:“......”
这都吃醋,不是吧?
你的醋坛子到底有多大?自己兄弟的醋也吃。再说了,你老婆是谁都会喜欢的吗?
不过说句实话,要不是先嫁给了你,这种事情不好下定论,只是我比较专一,这算不算是你的幸运?
如梦暗自嘀咕着,开口却转了话锋:“还好啦,总不能让你难堪啊。”
初醒只是“哦”了一声,他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刚擦肩而过的车里,初瑞......他的堂弟初瑞,没错。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纯属巧合,还是......?
初醒心里隐隐不安,如果只是他自己,倒是可以应付得来,可是如梦在车上。
他唯有祈祷,只是纯属巧合。
如梦似乎察觉到初醒脸色突然暗沉,虽然车里没有开灯,但红绿灯路口灯光充足,初醒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
“初醒......”如梦欲言又止。
其实在米其林时,她早就发现初醒和韩歌、严枫他们的情绪不太对,只是见他们极力掩饰,她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以免扫兴。
现在想问问,又觉得他们要掩饰,肯定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若问了,不但白问,还难为对方编造理由撒谎,多没意思。
如梦想到此,还是取消了对初醒追问。
初醒见她许久没了下文,他安定了情绪后问:“怎么了?我在听呢。”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爸爸现在情况好转了没有?”如梦胡乱找了个理由回应。
“嗯。初醒简单应了一声,待车子驶过岔路口,他才又开口说话,“爸爸有人照顾呢,距离那么远,我们担心也没用,放宽心吧。”
如梦应了声:“好。”
如梦不想追问太多,结婚三年,她不是不想了解家族里的一切,可是她身份卑微,再加自己那个渣男父亲和李玫狮子大开口要彩礼,无形中给她身上贴了图财的标签。
当时初醒看到如庆辉夫妇那副熊样,问他们3亿够不够,结果如庆辉和李玫就像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笑得满脸猥琐,连连说“够了、够了......”
这是如梦晚上下班回家,如幻对她冷嘲热讽时说漏嘴,她才知道的事情,于是便跟如庆辉和李玫就彩礼的问题吵了一架。
自那以后,不知情的人就对如梦说三道四,流言蜚语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因为巨额彩礼和身世背景的问题,初醒的父母对于如梦很冷淡,尤其是母亲,经常冷嘲热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从来对她没有过一句好话。
好在,初醒刚把如梦接到初家别墅里住没多久,初醒的父母就带着奶奶去了国外,让她感觉活得轻松一点。
谁知,初醒的夜不归宿,让她曾经怀疑人生。
所以,如梦什么都不愿意了解,不愿意打听,免得消息传开,被贴上心有所图的标签。
她承认自己是心有所图的,只是她只图心底暗藏了多年的雨夜面包男孩。
“想什么?”初醒问。
“没想什么。”如梦说,她长叹了一口气,“头疼,明天穿什么衣服去见人,才不会又偶遇什么同学、同事等乱七八糟的人,不想被人看不起,也不想过于张扬。
初醒笑说:“你天生丽质,衣柜里的衣服,随便哪一件往你身上披,都很好看。”
如梦一脸苦涩:“我穿100万的衣服在身上,那些品德卑劣的势利眼人,一样觉得我是穿冒牌货,我倒不是怕别人嘲讽,我是嫌浪费时间。”
“你杀敌比我果断啊,怕什么?”初醒戏谑道。
他想起如梦昨晚在餐厅,扬手就打了拜金女李诗兰一巴掌,出手干脆利落,不假思索。看了既令人惊愕,又觉得心爽!
如梦:“......”
你以为我很想打人啊,上高中时李诗兰合着如幻莫名打了我一巴掌,精致好看的脸上五个手指印,抹了外婆的亲手熬制的灵丹妙药,也要一个多星期才消肿,那一巴掌,我都嫌打得轻了。
初醒笑道:“欺负我老婆,该打。”
如梦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不也是欺负我,这笔账该如何跟你算?
三年啊,我宝贵的三年,女人一寸光阴一寸金,不懂吗?
如梦腹诽,开口却满含感激:“初总,谢谢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