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渊流身前出现一汪清水。
再一次的，毫不费力的接住了艾琳射出的魔导子弹。
不，不是再一次。
而是成千上万次！
渊流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多少次接住艾琳的子弹。
多少次将眼前可恶的少女击杀！
他仿佛进入了一个闭环时空。
只要眼前的少女死亡，时间就会重置！
刚刚发生的一切，会再度重演！
渊流已经使用了成千上百种方法，将眼前的艾琳撕成碎片。
可是无一例外的，时间都会回溯到艾琳开枪的这一幕。
“这…到底是什么！”
渊流神情十分激动，几百年如一日的枯守在「渊月螺旋」。
无尽的枯寂与黑暗始终折磨着他，让渊流的精神已经几近疯狂。
如今在这不断轮回的时空之中，又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
论煎熬程度，这无限轮回时空比起镇守「渊月螺旋」更加痛苦！
无论他尝试何种方法，都无法打破这个无限轮回的时空！
艾琳的面孔一遍遍的重演，一遍遍的出现。
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明明…明明我一巴掌就可以打死你！”
渊流面目狰狞，充满血丝的双眼快要爆出眼眶，冲着艾琳疯狂的喊叫。
这喊叫之中，充满了愤怒。
但更多是不解、和恐惧。
是的。
渊流已经怕了。
这个明明自己可以轻易击杀的少女，却如同梦魇一般。
她每一次枪击的清脆响声，将渊流逐渐脆弱的神经轻轻拨动。
艾琳那坚韧的面庞，不屈的眼神。
在渊流眼中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明明是一副面容扭曲，嘴角挂着邪恶微笑的魔鬼！
千年时光！
渊流记不得到底轮回了多少次，但体感的时间十分清晰。
在这轮回之中，二人都经历了千年的时光！
尽管肉体会伴随每一次时间重塑回到之前的状态。
但是他的精神却始终记得发生的一切。
无数次的重演，已经将它体内的「磨损」推至顶峰。
如果再来几次，「磨损」恐怕会完全爆发！
…
“嘭！”
再一次清脆的枪响，终于将渊流的心态彻底摧毁。
“够了！够了！够了！”
“我受够了！”
渊流仰天痛呼，两行血泪从渊流的脸上滑落。
他的声音几近哽咽。
“求你了…停下吧，停下吧！不要再继续了！”
“痛，太痛了！”
“让一切结束吧！”
“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求求你，让时空恢复如初吧！”
到最后，渊流几乎是跪倒在艾琳面前，哀求着说道。
这千年时光的折磨，他再也不想承受了！
“渊流，我是来谈条件的。”
艾琳盯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渊流，笑着说道。
少女清甜的声音，落入渊流之耳。
却宛若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千年了！千年了！
终于听到那几句固定台词之外的话语了！
渊流在这一刻，仿佛心灵得到了净化。
身体不断颤抖，整个人都要升华了一般。
他头点的像个拨浪鼓：
“说！说！”
“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艾琳微微一笑。
“不要阻拦我们，让我们彻底通关「渊月螺旋」！”
没有任何意外的，渊流直接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我这就离去！”
“反正任务没说明一定要击杀你们，给你们带来困惑就好了！”
“我保证不会再阻拦你们。”
“求求你了，将这片诡异的时空解除吧！”
听到渊流所说，艾琳大吃一惊，直接愣住。
良久，她才瞪大双眼盯着渊流：
“任务？什么任务？”
渊流此刻乖巧的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狗，就差不能摇尾巴了，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的回答了艾琳的问题。
“任务的内容就是给倾尽我所能你们带来麻烦。”
艾琳眉头紧皱：
“我的意思不是任务的内容，而是…为什么会有这个任务？”
“还有，是谁给你颁布的这个任务？他的目的是什么？”
渊流此时表情犯了难，他皱着眉头回忆起来。
“对啊，是谁发布的任务来着…”
渊流越是回想，越是心惊。
他之前从来没有回想过任务是怎么回事，就接受了下来。
现在想想，这一切太过诡异了！
渊流的思绪不断向前追溯。
他猛然发现，自己记忆的尽头，是一片混沌。
在最初的混沌之中，什么都没有。
而后，自己就那么突兀的诞生了。
自己诞生的一瞬间，就拥有了现在的力量。
并且知道自己叫做渊流，是深渊教团的主教。
曾因为其他主教的背叛而身死。
等等…
身死？
渊流瞬间瞳孔睁大。
对啊，我不是被同伴背叛，死了吗？
渊流吃惊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我不是完好的就在这里吗？
可是，记忆中自己死亡的画面是那么的逼真…
那么，我又是如何镇守了「渊月螺旋」数百年时光？
自己浑浑噩噩的枯守在这里，没有怀疑过一切。
就在几个小时间，脑海中忽然出现声音。
那股声音空灵动听，高贵圣洁，宛若夜晚天空中的满月一般纯白无暇。
声音告诉自己：
“寻找「时」的力量，拼尽全力阻碍她，我要验证一些东西。”
这个任务，现在想想，是多么的奇怪啊！？
「时」的力量是什么？
验证的又是什么？
最重要的，这声音的主人，又是谁？
我又为什么仅凭你一句话，就要替你办事？
可是，自己就这样的欣然接受了。
而且，身体自己做出了抉择。
主动的找到了拥有「时」之力量的这个少女。
渊流猛然发现，似乎这一切都是被某个无上存在，安排好的！
仿佛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验证眼前的少女。
现在想想，自己枯守「渊月螺旋」数百年的记忆，也是那么模糊不堪。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不由得，渊流心中产生一个疑惑。
我…是渊流吗？
我…是真实存在吗？
我的记忆，是真的吗？
我真的…镇守了「渊月螺旋」数百年吗？
难道说，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验证眼前这个少女吗？
难道说，我过去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虚幻的吗？
“啊！！”
忽然，渊流痛吼一声，浑身开始抽搐。
他双手死死捂住脑袋，痛苦的大喊着：
“假的，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的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