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容,但是肩上扛着一把金色的宝剑,与清水梦中的救命恩人的形象重叠在一起。
“是你?”清水惊讶万分。
“没错,是我。”黑衣人笑嘻嘻地回道。
“阁下功夫不错,非要来管这个闲事吗?”安然眉眼间的笑意不减,隐隐还有一丝兴奋。
黑衣人哈哈大笑,摇头晃脑地说道:“错了,我从来不管闲事。”
“既然不管闲事,那么请让一下,我很快就能了结。”面对实力强悍的黑衣人,安然竟说了请字,显得十分有礼貌。
可是黑衣人挠挠头,无奈地说道:“可是我答应过人,要救这小子三次,这才第二次,要不你再等等?”
“大概要等多久?”安然有些好奇。
“两年吧。”黑衣人语气轻松地回答。
安然脸上的笑容不减,微笑着说道:“我也有任务,等不了那么久,要不我再劈他一掌,你再救一次?这样就满三次了吧。”
看见他认真地讨价还价,黑衣人显得十分为难,“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委托我的人说过了,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遇到的同一个杀手,只能算一次呢,要不你两年之后再来吧,到那时,我绝对不管。”
听见他们在谈笑风生,清水都快气炸了,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传音入密告诉凤桢,一会使用闪光符,抓紧机会逃跑,凤桢立刻点头同意。
“说来说去,看来你铁了心,要与我为难呢。”安然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之情,“没办法,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比个高下吧。”
话音未落,安然已经向黑衣人扑去,只见他快如闪电,挥动着折扇已经到了黑衣人跟前。
可那黑衣人早有准备,一面说话,一面用法宝将身后的空间悄悄地撕开了一个口子,就等着安然扑过来。
只见他快速移步绕到安然的身后,再用力一推,将安然直接推进这个缺口后,又立刻消除掉这个用法宝创造出来的缺口。
这一番操作,让站在一旁的清水看得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副势均力敌的厮杀,然后趁交战双方都腾不出手的时候,带着凤桢从容逃离。没想到黑衣人嘴上说得轻松,却利用法宝,阴了一把。
愣了半晌,清水回过神来,赶紧道谢。
那黑衣人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不用谢我,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她算到你会遭遇三次性命之忧,特意让我来救你的。”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要救我?”清水连忙打听。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黑衣人故作神秘。
思索片刻,清水问道:“我小时候,也是你来相救的吗?”
“是啊,你还记得?”黑衣人奇道,“我明明记得已经消除了你的记忆。”
见到他爽快地承认了,清水心中的疑问还有很多,正想问个明白,可是黑衣人连连摆手,大声说道:“时间来不及了,再见咯。”
说完,就从两人的眼前消失了。这黑衣人十分古怪,来无影,去无踪,清水满腹的疑问都来不及问出,就眼睁睁地看他像一阵风一样刮过。
要不是心口上还残留着被安然打伤的痕迹,清水都快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什么幻觉。
他心里一直回想着,黑衣人说有人算出他会遇到三次性命之忧,特来相救,而且听他与安然的对话,似乎第三次就在未来的两年之间,不由得忧心忡忡。
再说回安然这个杀手,算是他平生以来,遇到的最强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了取他的性命,接二连三地派出杀手?清水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低头思索的时候,凤桢走过来,轻轻地拉着他的双手。
清水心下稍安,回头看向凤桢,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到凤桢的头发中间,竟然出现了一缕白发,这是心力耗尽的标志。
他随即想起,方才为了围攻安然,凤桢将五行灵石尽数释放,应该就是那时造成的。
迎着他心疼的目光,凤桢也瞅见了这一缕白发,她故作轻松地安慰清水,“这是好兆头呢,咱们方才大难不死,以后还要白头偕老呢。”
一想到,安然与之前的癞蛤蟆都是奉命来杀自己的杀手,竟然连累凤桢至此,清水心中不是滋味,低声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却连累了你。”
看着他自责的神情,凤桢反而大方地牵着他的手,柔声宽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别再说什么你呀,我呀的。总算等到你亲口说,要亲自上门提亲,我心中只有欢喜。”
“好的,我答应你。我先禀明二哥,让他另选贤能去继任家主之位。然后,等我攒够聘礼,就去栖霞山求亲。”清水举起她的手,放在心口上,认真地说道。
得他亲口允诺,凤桢喜笑颜开,自从群青大会上一见倾心后,她先后用誓约锁、赌约,终于将清水的心一点点捂热,一路走来,让人感到既辛酸又甜蜜。
本以为这是两人幸福生活的开始,却不曾想,命运无常,从清水提出要辞去下一任柳家家主之位,执意迎娶凤桢开始,一场巨大的阴谋就已经展开,让卷入其中的人都再也无法逃离命运的安排。
不知不觉,夜已深,杨柳别苑中亮起灯火,将整个夜空照亮。
清水从回忆中醒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当时,凤桢一字一句地说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笑脸,依旧浮现在眼前,一切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
再继续留下去,也无法见到心爱之人,清水长叹一声后,用传送符逃离了这个伤心之地,继续前往北川行进。
途经一座颇具规模的小镇,清水踱步停留在一家酒楼前,随手抛出一片金叶子,要了一间包房,让小二将店内最好的酒菜送上来。
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大方的客人,店小二笑容可鞠地将清水迎上二楼,珍馐佳肴布满了一大桌。清水挥手将人都赶走,一个人自斟自酌。
要不要去霜降峰闯一下呢?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逐出家门吗?清水一边想,一边喝着闷酒。
之前是我不敢回去,现在却真的是有家不能回,这两种心境差别太大,清水自嘲。总想着当个散修也不错,身上少了很多的重担,现在真的只能当个散修了,为什么觉得这么不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