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日岛,牛头渡渡口码头。
“来了来了,阿公阿嫲快看!”
海带踮着脚,手指着海面上兴奋地喊道。
孙阿公孙阿嫲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黑点,正劈波斩浪,缓慢而坚定地朝着码头驶来。
当然只是看起来缓慢,实际上新船的速度在渔船中来说还是相当快的,使用了80千瓦功率的柴油发动机,设计额定航速12节,最高过载可达15节。
毕竟前身是三无船只,得跑的够快,才能有可能偷捕成功顺便,逃脱渔政和海警的追捕嘛。
“东家,还有七八分钟就到了。”虎大爷靠在栏杆上抽着旱烟,提醒道。
楚洋这才从躺椅上爬了起来,走到船头。
他看到码头上,十几道人影正在朝自己方向招手。
是孙阿公孙阿嫲,孙婶、孙子昂、海带、海东、林子衿、孙庆云、孙庆雷他们。
楚洋微微一笑,朝驾驶室内正在开船的孙庆军喊道:
“军叔,开快点,孙婶都喊你了,再磨叽晚上不让你上船。”
孙庆军闻言朝楚洋竖起了一根中指,这是他跟后者学的国际通用友好手势。
这离着码头还有好几里路呢,能听到自家婆娘喊话声?
鬼扯,真以为河东狮练了狮吼功嘛。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望着海岸线也能跑死鱼。
码头上的系缆桩都看的清了,但又过了十几分钟后,渔船才真正抵岸。
啪啪啪啪啪啪……
砰砰砰砰砰砰……
鞭炮、烟花,在渔船停下的第一时间响起。
爆出来的烟雾,将码头都笼罩的烟雾缭绕。
“大哥!”
孙子昂不怕爆炸声,抬着脚就往船上爬。
小海带捂着耳朵,站在一旁也是跃跃欲试。
“哇,好漂亮的新船啊!”
孙子昂爬到甲板上,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别提多兴奋了。
“楚洋阿哥。”
小海带羡慕地看着孙子昂在船上跑来跑去,也想跟上。
但想到村里大人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只能停在原地,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楚洋也看到了她,走到甲板边上,轻轻给了吗喽一样蹦来蹦去的孙子昂屁股一脚,笑骂道:
“滚边上点,待会掉水里去我可不捞你。”
说完朝海带招招手。
“快过来,阿哥抱你上船。”
孙子昂在一旁揉着屁股,心里猛翻白眼。
“我才不怕呢,掉水里我自己游上来。”
海边长大的囝儿,还能不会水?
“阿洋,这不太好吧~”
旁边,孙阿公面露难色地提醒道。
楚洋明白孙阿公的想法,他虽然德高望重,但毕竟是个传统的老渔民,脑子里存留着封建思想也正常。
“阿公,别担心,什么女的不能上船,龙王爷会发怒,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否则我带着林子衿出海那么多次,怎么不见龙王爷发怒,反而每次都鱼获满满。”
“这……”
孙阿公一下子噎住了。
“再说,妈祖娘娘还是女的呢,按你这么说,妈祖娘娘都不能上船,那她还怎么保护我们这些渔民。”
“呸呸呸,你这孩子,可不敢乱说。”
一旁的孙阿嫲轻轻拍了楚洋一下,然后又赶紧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虔诚地祷告道:
“妈祖娘娘在上,孩子只是无心之言,望妈祖娘娘勿怪。”
“阿嫲你别担心,我也就是举个例子,再说妈祖娘娘胸怀那么宽广,怎么和我一般见识。”
楚洋嘿嘿笑着道。
孙阿嫲不理他,继续祷告。
楚洋耸耸肩,朝海带拍拍手。
后者欢呼一声,然后蹦跳着,一头扎进了楚洋怀里。
木嘛~
海带抱着楚洋的脖子,就使劲在他脸上香了一口。
“楚洋阿哥你真好。”
楚洋笑呵呵地抱着她上了甲板,这才把她放下,摸摸她的脑袋,笑道:“去找你昂昂哥哥玩吧。”
这边几个小孩追逐打闹起来,那边楚洋也拿出了烟,挨个散过去,同时邀请大家上船参观。
就连孙阿嫲都被她拉着,到新船上走了一圈。
“好孩子,唉,真是好孩子。”
孙阿嫲一只手被楚洋牵着,用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着,满脸欣慰地笑道。
“老了老了,没想到临老还能上这么艘好船看看。”
对于这个便宜孙儿,老人家是真心喜欢,比那一年到头在城里也回不了两天家的儿女靠谱多了。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在楚洋身上,两个老人家真的是感受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13米9的船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
所有人都挤上去肯定是不合适的,就只能五六个人一批,一批参观完后再换下一批。
当然顺序肯定是按照亲疏远近来的,先是孙阿公孙阿嫲他们,然后是海东章婶他们,最后是那些常来卖鱼的大爷大婶。
“草,不就是一艘破船吗,弄得这么兴师动众,搞得谁没有一样。”
不远处的一艘铁壳船上,何进根朝水面啐了口唾沫,怒骂道。
“就是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旁边的几个船员也跟着附和。
他们都是何家子弟,和何进东是没出五服的正经亲戚。
要不是有这层关系,他们也不可能能上何家的船,跟船赚钱。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他们是岛上最敌视楚洋的一群人,天天最巴不得的事就是楚洋出事,收购站倒掉。
毕竟看着之前不如自己的人发达起来,还带着其他村民一起发达,甚至把自己给远远甩在了身后。
那感觉,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俗话说的好,看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前两天葛元的人把收购站的两艘船给废了,给他们乐的够开心。
没想到还没高兴两天,楚洋就又弄了艘这么先进的大渔船回来,把他们的铁壳船都给比了下去。
这滋味,足够让他们开眼了。
“看着吧,他们得罪了葛老大,葛元不会这么看着收购站继续存在的,迟早得出事。”
何进东拿楚洋也没什么好办法,他老子都玩不过对方,被送进去了。
所以尽管他气得要死,也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愤恨地诅咒,期望别人能帮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