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教授继续说:“说到忠和勇,我感触很深。我身边的李冰如,在两个月之前,还是一个连博士学位都没拿到手的文职。但是,面对压迫众生的深海统治者,李冰如能够涉深水而不堕落,临难不惧,知死不避,突破‘小兵解’境界作战。秘书长,那可是-16能级的深水区啊!她还只是个试用期未满的27岁姑娘!她能有如此璀璨夺目之表现,您敢说她没有兵解的潜质?您敢说她没有媲美‘青莲基因原体’的潜质?”
李冰如被夸得飘飘欲仙,脑子飘在半空中,小手虚伪地摇个不停:“没有没有,过奖了,夸张了。”
老人沉吟一会,慢慢总结:“所以,你认为,在第二例青莲基因被处决的情况下,通过遗传学方法培养‘青莲基因原体’已不可取,必须及时转变思路,从急难险重处、吃劲要害处,去发现和培养足以媲美‘青莲基因’的战士?甚至寄希望于‘青莲基因’出现后天表达的特征?”
李冰如的身体开始激动得发抖。
她意识到,老人总结的这一小段话,很可能将撼动人类和深海造物的对峙形势!
J教授沉着地承认:“是的,这是我在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结论。”
老人思虑半晌,慢慢予以认可:“老成之言。我们是应该把备选计划从故纸堆里翻出来了!”
J教授准备结束这场通话:“是的。具体论证过程,我会呈交书面专题报告,进行详细展开。我今天就汇报这些。”
老人也准备结束这场通话:“好的,我做好电话记录了,这就走签呈。你的建议,我们会认真考虑,你的任务,也要不折不扣的完成。在‘基因原体’工程叫停之前,你必须按计划交作业,就这样。”
J教授猝不及防:“那我这通电话是白打了吗?”
老人说:“是,又不完全是。记得交作业,这是要求,不是商量。”说完挂断电话。
卫星信号减弱,黑制服拆卸了监控设备的存储介质,有序撤离餐馆。
李冰如还有点懵:“交作业是什么意思?”
J教授呆呆地说:“当种猪。”
李冰如愣一下,看他如丧考批的表情,不由自主“噗嗤”笑出来,第一时间开始嘲笑J教授:“哈哈哈哈你快吃爆炒双脆,盘子里的猪腰花都是你的!当种猪一定很辛苦吧哈哈哈哈哈!”
J教授一边夹半凉的腰花吃,一边耿耿于怀地责备李冰如:“我以为你会帮我抗争一下。”
李冰如“吃吃”笑着给J教授夹菜:“你已经被剥夺人籍了,当然无所顾忌啦,你能跟我比吗?我还要做人呢,我还要讲人情世故呢,你理解一下,我做人也挺难的。”
J教授看她笑得可爱,责备之心像冰激凌在喷枪下化掉,问李冰如:“你做人难?你怕得罪秘书长啊?他又没有你的任免权限,你怕他做什么?”
李冰如叹气道:“你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没有,跟你解释也是白搭。吃菜吧,小猪猪。”
J教授只好端起碗扒饭。
过了会儿,电话又响,J教授瞥一眼,看到是俞冰清的头像,嘴里的饭都不香了,打开免提问:“你就算让我再身败名裂一次,我也还是那句话……”
“嗯哼!”俞冰清在电话里清清嗓子,声音乖甜乖甜的:“你刚才是不是跟神秘人通电话了啊?”
J教授和李冰如对视一眼,然后J教授放下饭碗,认真对话:“什么神秘人?”
俞冰清的声音像初恋的女大学生,天真烂漫:“就是那种,会加密通话信号的神秘人啊!刚才我的电话都打不进来,提示你的通话已加密!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嘛!”
李冰如忍不住了,在旁边学天真烂漫腔:“领导,你好会夹啊。”
俞冰清顿时变回了清越有力的女王音:“李冰如我警告你啊,插足就算了,不要插嘴!”
李冰如轻轻“呸”了一声,不自在地咬筷子。
压制住李冰如以后,俞冰清的声音又变回了20岁:“你是不是在跟他说我的事啊?比如说我有事业心责任感,临危不乱,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比较强,之类之类的?”
李冰如作干呕状。她最受不了俞冰清利用J教授的样子。
J教授认认真真说实话:“没提到你,主要讨论了一些繁衍任务方面的事情。”
俞冰清一下子不夹了,恢复正常的女王音:“啊?还真有这种离谱的任务啊?你们还说了什么?”
J教授说:“我要求叫停繁衍任务,他没同意。”
俞冰清好像不太关心这个:“他就没提星沙市救灾工作?不可能啊,这么重要的工作,理应关注啊!”
J教授搜肠刮肚,终于想起老人的开场白:“哦,他说救灾组没有让他们失望,代表全国人民感谢救灾组的付出,同时充分肯定了你提出的人性愈合说,祝贺我的人性恢复了一部分。”
俞冰清兴奋,娇声四起:“这就对了嘛!说明国研院的速报已经递到他那里了,而且我也在他的关注视野之内!老公,老公,这可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你答应的纪实材料就不要拖了嘛,要不我叫小鹿起草一个,你署个名就行,早点传真到国研院去!快点啦!”
J教授还没什么反应,李冰如就气不过,夺过手机,指着俞冰清骂:“领了证吗你?就一口一个老公?你把人坑成什么样了,还好意思叫老公?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会利用他的社会资源!”
J教授夺回手机,皱眉用手指戳冰如的额头。冰如这才懂事地坐下,抱着大胸,管理好情绪。
俞冰清这才想起李冰如还在旁边窃听,大为难堪。
但是,冰清似乎变聪明了,根本不生气,反而冷冷道:“打开免提,让她听个够!李冰如,你别忘了,我23岁就跟着他做课题,是他带了8年的博士后,在他身败名裂的5年里,我天天去酒吧里抓他,去局子里捞他,去IcU里找他,从来没有放弃他,我是他人性未泯的唯一支柱!哪怕你横插一脚,那也是手心手背的关系,你如果非要跟我左右互搏,疼的可是你男朋友。你想清楚!”
李冰如一时气堵,聪明如她,竟然一时找不到逻辑的漏洞。
因为俞冰清这一番话,既秀了肌肉,也稳住了局势,连打带抚,威力十足。
毕竟她23岁就升硕直博的逆天履历,足够吓退90%的普通人。
李冰如已经27岁了,还卡在博士毕业的门槛上没有毕业,她更清楚俞冰清23岁直博的含金量。
J教授关掉免提,息事宁人道:“第一,我不是谁的男朋友,我只是一个备受关注的实验品。第二,你要的材料,我今晚就写出来,每个人都会写到,当然,也包括你。别跟冰如吵,好不好?”
冰如听到最后一句,心好像冰激凌融化掉,甜甜的冷却了她心中的怒火。
俞冰清叮嘱道:“今晚啊,你说的。我一会就来监工,盯着你写,免得你被某些后来居上的小文职给带偏了。”
J教授挂断电话。
李冰如气得鼻息咻咻,指着手机说:“什么叫后来居上的小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