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飞一般冲向楼梯间,穿好皮鞋跑到1803,通过敞开的门,看见床上横着一双肉丝美腿。
J教授冲进去,拦腰抱起趴在床上的冰清,在她的惊叫声中走出房间:“走,吃饭饭。”
冰清刚刚还在挣扎和惊呼,听到J教授说话,忽然眼睛一亮,喜悦道:“你会叠词词啦,老师,你有5年没有叠词词了!”
J教授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听到冰清的话,他才意识到,在短短两个月里,他的人性竟然愈合了一部分。开始“叠词词”,就是比较明显的阶段性特征。
在恢复人性的坎坷之路上,都是冰清陪伴他同行,有时还替他遮风挡雨。
久违的感动涌上心头。
J教授第一次深情地对冰清致谢:“谢谢你,冰清。”
冰清开始拿腔作势:“放我下来!人家新套装还要见人的!”
J教授放她下来,两人走进电梯,冰清故意跟他冷战。
“你别生气啦。老师请假带你出去玩。”J教授拾起5年前的旧手段,对冰清故技重施。
冰清果然招架不住,噘着嘴摇J教授的胳膊:“可人家还是好生气,好生气,老师怎么可以对另一个女人说‘干俞冰清’那种话,听上去就像展示一件玩物,好气啊!人家也没有比冰如差那么多吧!”
冰清正在跺着高跟鞋摇教授的胳膊,电梯已经“叮”一声到了4楼自助餐厅。
冰清光速撇开J教授,在0.1秒内整理好了黑色西装套裙。
随着电梯门打开,一连串“冰清同志早”的问候声响起来,冰清优雅微笑,庄重得体地回复这些问候,提着小牛皮文件包,款款走出电梯去。
J教授连忙趋上前,给冰清同志拎包。
冰清顺手把包交给J教授,去端盘子夹自助餐。
酒店的接待经理闻讯赶来,迎到冰清面前,说了很多漂亮得体的嘘寒问暖的话,连带夸奖J教授:“您身边的工作人员素质就是高,在服务保障方面,我们还要向他学习。”
冰清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没绷住,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扭头看J教授:“做服务也很辛苦,谢谢你喔。”
J教授心想,给你脸了,你是忘了昨天怎么求饶的了?
他嘴上却顺手推舟:“给冰清同志拎包是我的荣幸,潘经理你先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潘经理赞不绝口,礼貌地告辞。
两个人坐到窗边喷泉前的二人座用餐,J教授小声问:“你很享受破晓者给你拎包的感觉吧?”
冰清美孜孜地掩住嘴,神神秘秘回答道:“我已经在脑补其他司长所长看见这一幕的表情了。他们一定会羡慕我,哈哈哈哈!”
J教授不由自主地宠溺她:“那我拎包给他们看就是。我反正不走仕途,面子里子都无所谓了。”
冰清久违地吃到蜜,心里甜丝丝,嘴上假惺惺:“那怎么可以呢,国研院已经印发内部速报了,有点层次的人,都知道你是破晓者了,看到破晓者替我拎包,他们会说闲话的!”
J教授分析道:“从管理权限上讲,AAA001号项目本来就归你负责,项目成绩也记在你名下,他们找不出瑕疵。再说,没有破晓者替他们拎包,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为什么5年前他们就不敢接手AAA001项目?”
冰清的虚荣心大满足:“老师说的对!这都是我当年抄底抄得好!哇,当年我就知道,满仓买老师,肯定有的赚!老师,快敬我一杯,我可太会花钱了!没有人比我更懂投资!”
J教授多年来第一次忍俊不禁,感觉灵魂愈合:“用咖啡代替酒吧,冰清同志,天资卓绝,英明睿断,我敬你一杯。”
俞冰清笑眯眯地端起牛奶碰杯,吹两口,嘬一口,最终宣布对J教授的宽大处理:“老师的人性愈合情况这么好,既有李冰如的功劳,也有我的功劳,当然,主要是我的功劳!所以昨天的事,冰清就不记仇啦。”
J教授连忙乘胜追击:“我说错话也不记仇了?”
冰清大手一挥:“不记仇啦!”
J教授继续扩大战果:“我没睡大桥的事也不记仇了?”
冰清继续大手一挥:“不记仇啦!”
J教授点头说:“可以,这包拎得不亏。”
冰清说:“你就得意吧,要不是我爸给我指定了司机,否则开车的活也是你的!”
J教授端起咖啡说:“敬你爸,祝他身体健康。”
冰清就吃这一套,她捧着热乎乎的牛奶杯,歪头看着J教授,幸福地傻笑:“你想得美呢。”
J教授说:“我想起来了,在你们眼里,赶着套瓷的都像是去分家产的。”
冰清把牛奶杯子一放,把手机往J教授面前一推,红唇上还套着热牛奶的白圈,豪气冲天道:“谁稀罕他那点臭钱,我要自主创业,做大做强,把我爸拍在沙滩上。本金都规划好了,再穷再苦,都没有动过这里面的一分钱!”
J教授一看冰清的手机屏幕,那串数字整整齐齐,15后面跟了8个零。
再穷再苦,这四个字你也说的出口。
“研究员不能经商办企业。你5年前进国研院的时候,都被迫跟俞乐集团做了切割。你忘了?”J教授提醒她,别走歪路。
冰清的红唇依然套着牛奶圈,跟J教授争执道:“不创业怎么办嘛?我的资产就这么一丁点,如果不超过他们,就有会有一堆比我有钱的人,排着队跟我相亲,我嫁了别人的话,我们就要分开了啊!”
“比你有钱的人?”J教授很少考虑经济上的问题,他疑惑地再数了一遍,想数清楚15后面到底跟了几个零。
冰清给J教授扫盲:“别数了,我只有15个,跟我爸提出联姻的家族,都是两百个往上,按照现在的经济形势,他们的规模还会增加。人家已经31岁了,创业时间很紧迫了!”
J教授躺在椅子上,无力地捂住脸。
他实在无法接受,一个账户里躺着一大堆钱的人在他面前哭穷。
但是,无论画风多么离谱,冰清的逻辑一如既往地严密,没有反驳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