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教授不担心秘书长食言。
他知道,秘书长让俞冰清实名署理一切资产,就是为了在以后出问题以后,不用大费周折的去证明乱七八糟的法人与影子股东的联系——如果出问题,直接抓捕俞冰清和管理层就够了。
这代表冰清的退路掌握在秘书长手里。
这代表秘书长是认真的。
认真的他,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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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教授从大红院返回国研院以后,消息灵通的周枭宇打电话来探听消息:
“学弟,秘书长留下你说什么?”
“是批评你了吗?”
周枭宇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期待和侥幸,像个打听成绩的小学生。
J教授想了一下。
如果周枭宇知道,他小心翼翼跪舔5年的秘书长,恨不得立刻蹬了周枭宇,还在背地里说周枭宇的坏话……
那么枭宇小朋友得多伤心呀。
于是J教授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
“是批评我了。”
枭宇小朋友开心地追问:
“批评你什么啦?是批评你不听指挥嘛?是批评你急功近利嘛?是批评你自作主张嘛?”
J教授忍住笑,实话实说:
“批评我,不该那样宠冰清。”
枭宇小朋友失望地说:
“哦,那可能是秘书长照顾你的面子,肚子里的话没有说吧。”
“没关系,只要你以后注意,秘书长就会原谅你的。”
J教授忍住笑说:
“好的好的。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就挂了。”
枭宇小朋友挂了电话。
J教授发现,周枭宇还活在梦里。
对周枭宇最温柔的做法,就是不戳破他的梦,让他继续幻想,活在梦中。
对周枭宇最深刻的教育,就是不戳破他的梦,让他作到幻灭,苦果自尝。
J教授什么也不说,兼顾教育和温柔,看看周枭宇什么时候意识到他是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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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碧彤处长在大厅迎住J教授,如获至宝,一边陪同J教授上11楼,一边给江付流司长打电话:
“司长,J教授从大红院回来了,对对对,我接到他了,已经到11楼了,这就来你的办公室……”
J教授一行人,大步流星出电梯,进走廊,就看到付江流司长亲自站在办公室外面,调动表情,静候教授。
走廊两侧的科办干事看到“破晓者”君怀安,纷纷流露敬仰之情,自发退避到走廊两侧,向J教授行注目礼。
J教授走到江付流面前,两人握手,周碧彤连忙进办公室去泡茶。
江付流握住J教授的手,言简意赅问:“秘书长签了?”
J教授点头说:“签了,并且建议我担任联络人。”
江付流深吸一口气,喜形于色:“很好,这样一来,枭宇院长就可以专注管理日常工作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故处置、收容组追逃和事关重大的‘切除’专项行动,都仰仗君教授居中联络、统筹协调了!”
“请坐,这茶叶,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太平猴魁,您尝尝。”
江付流司长接过周碧彤递来的盖碗茶,亲手递给J教授,他开始对J教授使用敬语。
J教授担任专项行动联络人,可以越过周枭宇,直接向秘书长汇报追逃工作,等于给江付流打通了对上沟通渠道。
这对江付流来说,能大幅提高办事效率和决策权重。
终于能够脱离周枭宇开展工作,江付流如释重负,有种溺水的人冒头呼吸空气的释放感。
J教授喝一口太平猴魁,盖上碗盖,抬头说:“第一件,二所事故处置,这方面您是专家。11:30的视频会,想必已经做出周密部署,我就不置喙了。”
江付流司长站在茶几面前,郑重回答:“刚刚散会,已经部署二所做好事故处置,加强人防和技防措施,开展新一轮隐患排查。二处李春芳已经率队登机,去旅顺港驻所督导。”
周碧彤看见江付流司长站在茶几前,一副汇报工作的姿态,看不下去,轻声提醒:“司长,您坐。”
江付流司长没有坐自己的零重力大皮椅,而是拽过一张会客椅坐下,挺直腰背看J教授——这举手投足中,尽是对“破晓者”的尊重。
J教授没有推辞和客气,继续说正事:“第二件,组建收容组进行追逃,秘书长的意思,依旧由您牵头和主导。收容组成员名单报院务会审定,就可以生效执行。”
江付流依旧言简意赅:“好。我介绍目前的方案。”
“人员方面,原救灾组成员,整建制划转,进入收容追逃专班。”
J教授问:“不从全国抽调?”
周碧彤心情沉重地回答:“全国抽调的三支救灾组,共计21名放逐战士,已经全部战死在星沙市,具有机动能力的骨干力量损失殆尽,各省怨言很大。”
“再抽调的话,各省的值班执勤力量,就会低于安全线。”
“再者,中南六省还在灾后重建;华东六省受到二所事故影响,自顾不暇;华北三个研究所在进行布局调整工程,抽不出人来。”
“目前,就只有九所救灾组,尚在京整备……”
“就只能……只能苦一苦九所的同志们了……”
周碧彤有点惭愧。
江付流也充满歉意地补充:“我跟周枭宇沟通了,不会让九所的同志们白白辛苦,我们把国研院的二级巡视员统筹名额,拿一个出来,给九所解决职级问题。”
江付流的境界更高一些。他拿出了胡萝卜,来激励马儿跑。
J教授没话说了。
一个二级巡视员名额,足够让九所的所长让出岗位,退居二线!
然后,提拔一个部长担任所长!
然后,提拔一个副部长去顶部长的缺!
然后,再提拔一个科长顶副部长的缺!
然后,再提拔一个副科长顶科长的缺!
然后,再提拔一个锻炼成熟的专干去担任副科长!
四舍五入,就能提拔5个优秀干部!
这个名额产生的激励效应,足以放大到五倍有余!
这样一来,部下的眼睛里有了光,大家就愿意跟着J教授肝!
付江流连这样的条件都开出来了,J教授如果再拒绝,就是挡了部下的青云路了!
“好好好,救灾组整建制划转为追逃组,我没意见。”J教授屈服了。
没有办法。
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