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教授淡淡回应：“他这么做，是在控制供给侧链条。你打他个措手不及，收购完旺嘉，就收购航骏，给你自己的产业链建立基本盘。”
“现在，柳迈国已经到了王佳的大会议室，准备谈投资。所以王佳不敢让你在他公司现身，特意上来堵你。”
“十分钟内，让王佳抛弃柳迈国，你能做到吧？”
冰清志得意满：“看我的！”
到cafe坐下，王佳还在喋喋不休地道歉，试图两全其美：“约您过来，主要是当面道歉，并向您解释拒绝投资的原因……”
冰清摘下手表，摆在桌上，一边看着十分钟的倒计时，一边等待王佳说完。
王佳看见冰清这架势，不明所以，连腹稿都中断，疑惑地问：“这是为何？”
冰清放下搅拌咖啡的小勺子，叠起优雅的二郎腿，抱胸眺望王佳：
“柳迈国已经在你的会议室了。”
“你丢下柳迈国，亲自来向我道歉，只会更加得罪柳迈国。如果你一心吊死在柳迈国这棵树上，你就不会这样做。”
“所以，你坐在这里的原因，不是因为你要当面道歉。”
“你坐在这里，是因为你心中有一丝侥幸，希望我的实力比柳迈国更强，希望我能给的比柳迈国更多。”
“我猜中了吗？”
冰清含着浅笑，措辞虽然冒犯，声音却很温柔，叫王佳感受到侵略，却生不出怒意，只感到兴奋。
世上最离奇的魅力，无外乎女性给人的侵略感，和男性给人的安全感。
王佳的心被勾起来了。
他开始抓紧时间打明牌：“柳迈国一轮能给三期投资，每期投资两千万。俞小姐做得到吗？”
冰清露出不屑一顾的微笑：“他给你多少，我俞冰清给双倍。”
冰清投完十几个领域以后，银行里还剩三点四个E。
旺嘉是产业链布局的核心环节，给1.2个E不过分。
王佳被钱砸的有点懵。
他努力保持清醒：“柳迈国投资了我的上游零件供应商‘航骏’，我很难摆脱他的影响力。”
冰清依然不屑一顾：“航骏也在我的收购计划之内。航骏嘛，体量小一点，不过底子还可以。”
王佳惊喜交加，惊的是，俞冰清这个玩票的富二代居然玩这么大；喜的是，如果真的有柳迈国的平替，那自己就绝处逢生了！
柳迈国以大欺小多少年了！恨不得坐在王佳头上拉屎！
如果有人能干掉柳迈国，王佳恨不得当内应。
王佳拿勺子搅拌咖啡，勺子抖得像哆嗦：“柳迈国掌握了旺嘉的下游分销渠道，这年头，渠道为王……”
冰清不屑一顾的冷笑，然后抬起长睫毛，第一次拿正眼看王佳：“未来十年，实业为王！”
“产能决定售价！卖方决定市场！”
“柳迈国迟早会求着我给他批单子，就像四十年前的酒水商求着茅台集团批单子一样。”
王佳震惊了，这突如其来的宣言，竟然与他心中若隐若现的直觉，出奇地吻合！
“柳迈国能给我拿到平价的稀土矿！”王佳出牌速度更快了。
“巧了，四川省新开采的稀土矿脉，我签了长期供应合同。猜猜我用稀土矿的成本是多少？”俞冰清纹丝不动。
“柳迈国能给我高端实验室资源……”王佳的脸色越来越红。
俞冰清早有准备，抬着下巴看美甲：“东城区新成立的亚洲区非自然科学医疗实验室，也吸收了我的起始资金，我是董事会成员，而实验室的理事会里，有一半是我的师哥师姐。”
然后，俞冰清的目光，从美甲旁边射向颤抖的王佳：“柳迈国能不能拿到这个实验室的资源，得看我手里的笔批不批哦。”
王佳全身发麻。
那个亚洲区非自然科学医疗实验室筹建的消息，就连王佳都略有耳闻。柳迈国尝试去投资，可人家不搭理柳迈国！
柳迈国绞尽脑汁都得不到的董事职位，俞冰清有！
这个俞冰清，居然在学术圈有这么深厚的资源和影响力！
哈人啊！
在《前瞻分析》的指导下，冰清争分夺秒地布局了稀土、生物、医药等十几个领域的产业。
而她得天独厚的学术背景和人脉关系，让她投资高端生物、高端医药领域的时候，格外便利。投资几乎是一拍即合。
而这些资源，是王佳的想象力都难以触及的层次。
王佳最后难以置信地问出了萦绕已久的问题：“俞小姐，您这一次玩票的规模也太大了吧？我粗略估算，您网传的十几亿身家，全都投进来了！”
冰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冷笑看着他：“你拒绝我的投资，因为你觉得，我是一个玩票的富二代，十几亿花完，我就该惨淡收场，不如柳迈国坐拥200亿市值上市公司，树大根深。对嘛？”
王佳用力吞下一口滚烫的咖啡，再一次被说穿心思，只好诚实地点头：“无意冒犯，换谁都会这么想。”
冰清决定给王佳致命一击：“但是你忘了，我早已不是俞乐集团的俞冰清。5年前，我与俞乐集团切割，加入了国研院。今天，我是国研院的正高级研究员。”
王佳的瞳孔收缩了。
国研院正高级研究员，已经进入省部级管理权限，王佳在网上查询，是查不到这一重身份的！
“所以，在我的投资行为之后，接踵而来的，不是我私人的追加，而是来自国研院的注资、来自各大行的贷款、来自财政的追加！”冰清继续重拳出击。
“预期，总计，在1年内，扶植力度达到1个w！”冰清伸出食指。
J教授吓一跳，在视网膜上问冰清：“八字没一撇的事，这你也往外说？”
冰清连忙安抚J教授：“老师，我唬他一下，反正大差不差！”
王佳东张西望，唯恐被别人看见，然后吞一口唾沫，颤颤巍巍伸出食指，哆嗦着问：“难不成是，一万万？等于是，再追加1个E？”
冰清微微一笑，欣赏王佳快蹦出来的眼球：“格局小了，单位错了。”
王佳的右手像帕金森一样哆嗦，声音变了调：“单位不是万，难不成单位是，是，是……是E？一万个E？”
冰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欣赏着神志模糊的王佳，进行总结：
“所以，你到底是要在柳迈国的两百亿帝国底层当狗？还是要走自主研发的道路，跟我的亚洲区实验室合作，研发和量产改变世界的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