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被这浩瀚防空火力彻底震撼并死里逃生的众人,听到通讯频道里传来接二连三的报告:
“冰清同志!火箭军第一快速反应旅进入指定位置!完成护航任务!”
“冰清同志!火箭军第一机动防空师进入指定位置!完成护航任务!”
“冰清同志!火箭军第三快速反应旅进入九三路!进入护航状态!”
“冰清同志!……”
“冰清同志!……”
所有人都看到,俞冰清崩溃地捂住了飞行面罩,朝天仰倒,带着哭腔在频道里嚷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频道里传来憨厚的笑声:“冰清同志,九三路低空安全!”
“朝着九三路,前进!”
摇摆飞行的直升机下,是笔直指向万忠墓的九三路!
九三路上,驰骋着整整齐齐的“天罗”级防空履带车,全自动索敌的四联装128mm机炮平台像一个个大脑袋转来转去,把“落网之鱼”轰击得粉身碎骨。
原来,早在登机之初,制定作战预案之时,俞冰清就使用授权向23个作战单位发出协助函,对旅顺口布置了饱和式火力支援!
在守株待兔的重火力封锁下,利齿飞鱼群落再也不能靠近直升机半分!
可是好景不长。
很快,九三路上就挤满了横七竖八的私家车!
有的车辆自燃起火,有的车辆追尾车祸。
所有车辆全都敞开车门,穿着枕头浴衣的乘客,全都步行围向万忠墓!
公路上挤不下,枕头浴衣们就翻越护栏,从白玉山脚绕向万忠墓!
从直升机上俯瞰,只看到攒动的人头,就像蜂拥的蚁群,漫山遍野地朝着万忠墓,围拢!
紧接着,“天罗”级防空履带车队就狠狠撞击了私家车的长龙,留下冲天黑烟后,整个防空履带车编队被迫刹车!
只因私家车太多,足足塞满了十几公里的公路,彻底封死了九三路!
“撞击无效,防空履带车吨位不足,无法通过撞击开路。冰清同志,我们只能阻击空中威胁,万忠墓,就交给你们了!”音频里传来政委沉着有力的提醒。
俞冰清没想到,九三路居然被私家车堵死了!
制空权被源源不断利齿飞鱼垄断,唯一通往万忠墓的主干线又被堵死,那么万忠墓沦陷,必然进入倒计时!
这,又是一场跟时间搏命的死局!
“收到。”俞冰清的冷汗往下滚。从说出这两个字开始,亲切慈祥的重火力掩护将离她而去。
半小时后,追逃组的直升机狼狈地降落在万忠墓。
满头大汗的李春芳气喘吁吁地跑到直升机前,向俞冰清汇报:
“利齿飞鱼来的太快太多,我们只空投了四个快速反应支队到万忠墓!”
“一支队在石碑布防,二支队在‘永矢不忘’匾额布防,三支队和四支队正在九三路死守路口,快要顶不住了!”
“漫山遍野的枕头浴衣也要围过来了,我们必须放弃九三路,及时收缩防线!”
作为追踪组的组长,李春芳虽然没能第一时间控制住局面,但是他跟塞满九三路的枕头浴衣死磕至今,也算有本事了。
俞冰清第一个跳下直升机,第一个问题就砸向李春芳:
“怎么会来这么多两面人?旅顺口的两面人数量应该很少才对!”
李春芳如梦初醒,拍脑袋尖叫道:
“这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甲午祭游客!”
“甲午祭是一个私人企业举办的大型游乐活动,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枕头浴衣客!”
“在双倍强度的精神污染辐射下,大部分媚日的游客都变成了两面人!”
“所以才会造成黑云压城的拥堵!”
“这怎可能是巧合!这……这难道是一场蓄谋已久的……”
俞冰清按住耳朵里的麦克风,大声打断李春芳:
“J教授,立刻下沉,尽快解决时间线亵渎问题,停止狄拉克之海倒灌事故!只有这样,双倍精神污染才会解除!”
J教授、李冰如、罗欣怡、李长义的身影一模糊,从李春芳视野中消失,证明他们已经堕落到-3能级以下,运动速度已经超过了人类肉眼能捕捉的帧率极限!
接下来,俞冰清立刻命令所有人:“邹凯文,开大招!造墙!封路!尽一切可能,给J教授争取时间!”
“宋慧琪,组建医疗组,立刻救治前线运下来的伤员!”
“高良方……算了,李春芳,马上上报国研院,宣布现场已经升级为省级灾害,请求国研院授权采取一切必要之措施!”
李春芳犹豫道:“那可是我们的人民,我们的百姓啊!我们如果申请采取一切必要之措施,就犯了原则性错误!”
俞冰清斩钉截铁地命令:“照我说的做!批不批是他们的事,申不申报是我的事!事后我担责,吃处分也轮不到你!”
李春芳突然想起来,俞冰清可是业界驰名的背锅王,背上的处分一箩筐,上一个处分刚解除,下一个处分又接上,她来背锅,再合适不过!
“国研院,用人得当,用人得力啊!”李春芳看向背锅王的目光,顿时充满热忱和崇敬,立刻不折不扣地落实俞冰清的指令,毫无后顾之忧!
另一边,邹凯文已经直接开大招,堕落到肉眼可见的狄拉克之海-7能级,“工人之锤”绽放赤芒,狠敲在地,“钢铁命令”发动!
在万忠墓边缘,陡然地动山摇,一道道铜墙铁壁拔地而起,陆续将万忠墓边缘封死!
跋山涉水冲向万忠墓的两面人,立刻被缓缓升起的高墙拦住,给三支队、四支队收缩防线,争取了宝贵时间!
此时,运送伤员的卡车也在万忠墓广场刹住,手忙脚乱的医疗人员把伤员挨个儿往地上抬,交给宋慧琪为首的医疗组开展救治。
俞冰清站在卡车边上,看到抬下来的伤员,一个个血肉模糊,还有燃烧瓶的燃油味和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哀鸿遍野,惨绝人寰。
“战损怎么这么高?”俞冰清蹲下来检查一个伤员的伤情,咬牙切齿地问李春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