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怀着对至高神的疯狂爱慕,“噗通”跪下,膝行到神的身后,用最卑微的姿态,口出狂言:
“请至高神原谅您最忠诚的信徒吧!”
“至高神消失芳踪的这12小时里,您愚昧的信徒快要被思念撕成碎片!”
“请赐福给我贴身侍奉您的资格!”
“如果不能成为离神最近的人类,我会陷入不可挽回的疯狂!”
至高神缓缓转身,冷漠地打量泪流满面、裤裆支棱的“国王”,声音如同冰泉,带着清冽的寒意:“你的目标不是宰杀君怀安吗?怎么变成侍奉我了?”
“国王”已经被12小时不可名状的思念所逼疯,开始不计后果地向神献媚:
“君怀安胆敢质疑您毁灭人类的论断,我必将为您处决君怀安!”
“只要能成为您最亲近的人类,我愿意出卖一切,献出一切,毁灭一切!求求您了,满足这卑微的愿望吧!”
听到“处决君怀安”时,神的嘴角微微触动。
只有听到这名字,她才生出一丝情感波动。
在“国王”献媚时,神可以用毫无波动来形容。
至高神拒绝了“国王”这条全球第一富有的舔狗:“神凌驾于所有人。”
“妄想占有神的凡人,都只不过是花园里的营养土。”
“国王”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又充满喜悦,幸福踏实:“这样说来,我已经是全世界跟神最亲近的人了!”
“自然如此。”至高神敷衍地承认,然后她的手机响了。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安卓系统手机,设计风格来自神秘的东方大国,型号还比较新颖,显然是近两年的产物。
在“国王”疑惑的目光中,至高神缓缓从真空中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头像,然后接听了电话。
“国王”人傻了。
为什么至高神会有移动电话?
为什么身为最亲近信徒的我,都没有至高神的电话号码?
到底是谁,有资格给至高神打电话啊!
至高神很敷衍地“嗯,嗯,嗯。”听完了电话,就挂断了来电,走向阳台,仿佛要离开这座古堡。
“国王”带着充满嫉妒的不安,用膝盖爬过去追问道:“尊敬的至高至美真神啊,刚才给您致电的,是已经故去的死人嘛?”
“国王”不会嫉妒已经死去的人。
至高神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嫌麻烦的神情,敷衍道:“嗯,可以这么说,有的人活着,他其实已经死了。”
至高神露出了罕见的匆忙情态,丢下一句“不要再派人找我”就消失了,离开得像来时一样突兀。
“国王”开心地想,至少在活人里,我是跟神最亲近的,这样的话也能接受。
下一秒,至高神的倩影出现在病房里,看着玩手机的男患者,抗议道:“这位男患者,你不要仗着自己当过神的老师,就擅自拨打人家的旧号码!人家跟你很熟吗?”
在J教授面前,至高神已经无意识地自称“人家”了。
J教授厚颜无耻地伸出双手,对至高神说:“抱抱。”
至高神难以置信地睁大美目,断然拒绝:“我不!”
J教授解释道:“诗经山产生了收容物杀人事件,殇增明显,背后必定有狗东西推动。你不是要给狗东西点赞吗,一起去。”
至高神瞪着振振有词的渣男:“这跟抱抱有什么关系?”
渣男理直气壮:“我腿瘸了,请求你抱我上飞机,有问题吗?你就这么残忍地拒绝一名残疾人的请求吗?”
至高神的脑子乱乱的,跟渣男争辩得有来有回:“你哪条腿瘸了,我看见你两条腿都好好的!”
渣男义正词严:“我的第三条腿瘸了。”
至高神呆了一呆,樱唇张了张,但是没说出话来。
神被整不会了。
渣男继续给神扣黑锅:“如果你在这里,我的腿也不会瘸,事实上,你应该负主要责任。”
至高神的情态已经没有半点冷漠,全都是迷惘衍生的好奇:“我凭什么负主要责任?”
渣男有理有据:“如果你早点回来人间,同床共枕的就是我们两个,你的师妹就不敢展开魅力竞赛,我的腿也不会瘸。”
至高神终于失态了:“谁要跟你同床共枕啊!”
渣男击穿至高神的逻辑防线,然后条理清晰地发动回旋镖:“你不是来人间点赞看乐子的嘛?跟你开个玩笑都会急啊,你急了就看不到乐子了呀。”
至高神咬紧银牙,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有点生气地嗔道:“老师,短短三个月不见,你变得好流氓。”
渣男啼笑皆非:“短短三个月不见,静静也变的好无情,连残疾老师的请求都袖手旁观了,莫非颜值和情分是跷跷板,颜值高了,情分就低了吗?”
至高神辩不过渣男,跺脚走向病床,赌气道:“那就抱你上飞机好了,但是你不要误会,我才不是因为被你夸了才抱你的。”
渣男被至高神轻易公主抱。
淡淡的栀子幽香从饱满而弹性的衬衫胸口透出来,奖励鼻腔,沁人心脾。
渣男厚颜无耻地用双手勾住至高神的脖子,一脸严肃地调情:“LES ExcLUSIFS dE chANEL,1925,珍藏栀子花香。你一直在使用我从欧洲给你带回来的香水。”
至高神心旌摇荡。
她想起君怀安带领欧洲取样考察组回国的那一天。
几乎院里所有女生都在围着考察组,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
年轻的考察组长挤出人群,单独找到了吴静,在女生们羡慕的目光中,把文静的吴静拉到了盛开的桃花林下。
“本来想带你去欧洲玩,给你找点乐子,可惜院务会里有人抽了风,把你名字划掉了——不过没关系,我把欧洲给你带回来了。”那个阳光帅气的年轻教授像变魔术般从学术西装里掏出一盒75ml装的香奈儿,教她使用香水:“不要往身上喷。来,喷在空气中,然后走进香氛里,自然,匀称,淡雅,符合你的美。”
“这牌子很贵的,你破费干嘛。”那时的她又单纯又质朴。
“只要你快乐就好。”年轻的教授歪头看她羞红的脸,声音宛如春暖花开。
从那一天起,学院最年轻正教授和年级第一名之间,绯闻宛如那年的桃花,漫天飞舞,纷纷扬扬。
至高神沉浸在回忆中,那时的岁月多美啊,他们之间,灵犀相通,志趣相投,学业相随,事业相伴。
就像那栀子花香,自然,淡雅,纯洁。
然后,至高神低头看怀里的巨婴,落差感巨大到不忍直视。
“老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当年那么阳光儒雅……”至高神把两条腿健全但是第三条腿负伤的老师放进直升机,然后站在加速的桨翼下感慨。
J教授坐在直升机上,简练回答:
“我怎么变这样了?”
“因为狄拉克之海的潮汐,便是将美好毁灭给人看。”
“你很清楚,不是吗?”
“来,登机,让我向你展示美好毁灭的全过程。”
J教授向至高神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