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的棉麻衣裳紧紧的贴在她身上。
胸前高山巍峨耸立,山上结着两颗樱桃果,俏生生的挂在雨后的枝头。
他极力克制着,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旁边瞟,恰巧看到那小巧如馒头般的凸起,若隐若现。
林如琢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耳朵都红了,他连忙在心里念起了清心咒。
章韵打个喷嚏,风一吹,浑身打摆子。
“完了,要感冒了!快快快,你的衣服借我一身。”章韵推了一把傻呆呆的林如琢。
林如琢傀儡一样,悠悠的跟着她进了屋,翻出一套昨日刚洗的衣袍。
“给你!”
他放下衣服急忙走了。
章韵问他:“你嗓子怎么那么暗哑?是不是也感冒了?你也赶紧换身衣裳吧。”
她三下五除二脱了湿衣服,这才发现没有干爽毛巾。
章韵又喊他:“如琢呀,快帮我拿个干爽毛巾过来。”
外面静悄悄的,章韵刚要喊,一条毛巾落在肩头,却不见人影。
她快速擦干身体,换上林如琢的衣服,这才感觉身上有了点温度。
章韵心想,要是有杯热茶就好了!她从寝室内出去,就见林如琢浑身湿淋淋的站在窗前吹冷风。
章韵吓了一跳,骂道:“这是哪里的傻子?这个时代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小命,你不想活了?”
她跑过去关上窗,一回头就见他在看她,目光一触到她的眼神立马缩回去。
章韵推他:“快去换衣裳。”指尖触到他的手臂,烫的惊人。
完了,这傻子果然发烧了!
章韵的指尖触到林如琢的皮肤,他浑身一阵战栗,触电一般慌忙走了。
林如琢觉得自己像是一缕游魂,骨肉魂全被那个叫章韵的山精野怪吸走了。
他如僵尸一般脱下湿衣裳,胡乱擦了擦,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然后呆呆的倚在衣柜上,盯着那山精野怪换下来的衣裳发呆。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叫嚣着,要他靠近它。
林如琢幽幽的走过去,鼻尖似有栀子花香传来。离它半步远的时候他突然清醒,逃也似的出了内室。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下的更加凶猛了,室内却一片寂静,甚至有些昏暗,因为门窗都被那山景野怪关上了。
她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看书,右手支在书桌上撑着下巴,眼睫毛忽闪忽闪,显得分外乖巧。
林如琢在茶桌边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起来,茶汤竟还有些温热,慢慢从喉咙里滑下去,甜蜜舒畅。
他长长的吸口气又呼出去,满足的低吟在唇角溢出。
他有点羞耻,生怕她听见,又忍不住瞄她。椅子的角度刚刚好,能看到她圆润的侧脸和修长白皙的脖颈。
林如琢觉得自己疯了。
他不敢再待在外面,索性跑到内室去,图个眼不见心不烦,可兜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看到粉嫩嫩的纱帐,心里一股热气横冲直撞。
林如琢烦躁不已,揭开被子躺进去,赌气似的紧紧裹住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是觉得燥热又委屈。
章韵看了几篇诗经,这才惊觉雨已经停了。
屋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林如琢那傻子上哪儿了。她扫一眼四周,径直往室内走,果然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章韵慢慢走过去,就见纱帐里摆着个蚕蛹,那急促不安的呼吸声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林如琢?林公子?你怎么样了?”
没人回答她。
章韵只得走过去,挑开纱帘摸摸他的头。
烫的跟火球似的!果然感冒了!
他突然捉住她的手,凶巴巴的说:“山精野怪休走!”
章韵被他逗乐了:“好,不走。你放开,我去请大夫。”
章韵抱起自己的湿衣服,蹑手蹑脚往外走,身上穿的还是林如琢的衣裳。
她后知后觉感到不妥,又实在不想穿湿衣服,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路逃窜,总算回了自己的院子。
章韵拍着胸脯庆幸不已。要是路上遇到人,看到她穿着这一身,真就说不清了。
她火速换上自己的衣服,一路跑到前院才看到一个扫地的婆子:“你知道哪家药堂的大夫靠谱吗?去请一个来,就说淋了雨,在发烧!”
婆子也有点懵,这事儿平常不归她管啊,但她在章姨娘热切的目光下还是答应一声,飞快的跑了。
章韵心说,妈耶,宅子大了果然就得多养人,要不连个传信的都找不着!一前一后能跑死个人。
大夫很快就来了,章韵带他去看林如琢。
他整个人已烧成了虾子,鼻孔里喷着滚烫的粗气,此时昏迷不醒。
大夫把了脉,开了药方,拿出药匣子配齐药。章韵连忙叫人去煎,又叫那婆子在外面茶炉上烧壶热水来。
她先晾了一盅白开水,把剩下的全部倒进铜盆里,毛巾放进去,再拿出来拧个半干。
章韵烫的呲牙咧嘴,滚烫的毛巾在她手里连倒几次,然后稳稳的贴在林如琢的额头上。
她又洗了热毛巾给他擦腋窝和前胸。
他身形虽瘦削,但是宽肩细腰,一看就是经常干苦力或者练武的人。
连着擦了五盆热水,他的体温才降下去。
章韵长舒一口气,靠在床沿上休息。林如琢睁开眼,看了她一会儿,闭上眼,又睁开。
章韵笑道:“傻子,我是活人不是鬼!既然醒了,就把药吃了!”
她端起小几上的药碗,轻抿了一口:“不烫,刚好!”
林如琢目光灼灼的看她一眼,咬咬唇,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章韵推他:“快起来喝药,不要耍赖皮!”
他坐起来,接过碗一饮而尽。
章韵连忙递上温水:“漱漱口吧。”
林如琢愣住,呆呆的看着她。
章韵见状只得把杯子凑到他唇边。
他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整个人的气势就像是一支融化的冰激凌,变的又软又糯。
章韵见他乖巧的躺下去,不由笑了,声音也放柔了几分:“待会儿我让人送白米粥和小菜过来,你吃点再睡。晚上我安排个小厮在外面守着,你要什么就喊他。”
她说完还给他拉上被子,又习惯性的拍了拍。
等章韵回去吃完饭再洗个澡,天就黑透了。
一天不见人影的大锤笑容满面,章韵问她:“吃到蜜了?这么高兴!”
“我是高兴咱们捡到宝了!那谢嬷嬷真有一套,才一天功夫,就已训的大家有模有样了,我看再过几天,就能分派到各处上差了。”
章韵也高兴:“果然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的人干!”
“先让大家知道基本的礼数和规矩,差事分派下去之后每天再抽一个时辰出来,到谢嬷嬷那里受教,一个月保准能出师。”
大锤哼着小曲儿收拾床铺,突然想起来:“姨娘,外面宅子里的那几个人怎么办?你什么时候去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