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一个柔柔弱弱的萌妹子。
她见了章韵,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二十一见过主子。”
这……
这名字会不会太草率了?
二十一见章韵走神,轻声道:“林大人的死因查明了。”
章韵闻言一个激灵:“你说。”
二十一道:“林大人在野鬼坡遇到了暗杀,人是济南府府尹刘嵩派出去的,当时杀手得到的命令就是杀无赦,最好毁尸灭迹。”
章韵的拳头握的咯吱吱响。
二十一愣了下,继续道:“他们杀了林大人抢了东西之后,恰巧发生了泥石流,所以他们的人也被埋了一个。咱们这才能找到蛛丝马迹。”
章韵面无表情的道:“把刘嵩的情况说一说。”
二十一早有准备。
“刘嵩,湖州人士,顺德十一年进士。家里是当地望族,他是长房长子,家里的资源都向他倾斜,极善钻营,这些年官也做的顺风顺水。”
“此人贪财,但不好色,家里有一妻两妾,三个儿子,两个闺女。儿子学业都不错,大儿子要参加下一届春闱,大概率是能考中的。”
“女儿年方十四,貌美如花,要参加明年的选秀。”
“他为官倒还不错,不算昏聩。”
章韵问:“他的几个儿子女儿为人如何?”
二十一斟酌道:“他家的公子都有几分飞扬跋扈的气焰。”
“大公子去年强要了买馄饨的姑娘,事后不负责,那姑娘大着肚子,一头撞死在了他家大门口的石狮子上。”
“二公子好男风,身边的小厮都是他的泄欲工具,一有不顺心就回去打老婆。”
“三公子才十二岁,倒看不出来。”
“大姑娘已嫁人,二姑娘不但貌美,歌喉还婉转,听说有凌虐下人的毛病。”
章韵又问了问刘嵩的日常起居,二十一把一张刘府的地图交给章韵。
对着地图详细讲述了刘嵩每日的活动路线。
章韵对着地图沉思许久。
二十一道:“主子,属下还有个重大发现。”
章韵道:“说说。”
“他家祠堂供奉的佛像都是纯金打造的,只是外头包了层青铜镀金的皮而已。”
章韵一听来了兴趣,那可是金子啊!
前世她买金子都是按克买的!
章韵问:“佛像有多大?”
二十一比划着:“这么大,还有这么大,一共四尊!”
乖乖!章韵不由咋舌。
这怕不是得三五百斤?
这么多金子,不拿岂不是可惜了?可是那么大那么重,要悄无声息的带走,谈何容易?
章韵愁的慌。
二十一道:“属下想过了,咱们可以按原样造四尊真正的青铜镀金佛,趁着倒夜香的车进去时拉进去,再用运送夜香的车把真的拉出来。”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
佛像宝相威严,细节栩栩如生。
尺寸也一并标的清清楚楚。
章韵不由佩服她的工作态度,问:“都是你自己整的吗?”
二十一挠挠头:“我和二十二是搭档,这是他画的。”
章韵笑问:“要是偷出来金子,你有什么心愿?”
二十一脱口而出:“我想要这么大一块金子做首饰!”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掌。
章韵笑了:“用那么多金子做首饰,怕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暴发户!”
章韵道:“你回去吧,一个月后我们在济南府见。”
二十一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问:“主子,我的金首饰有希望吗?”
她眼睛亮晶晶的。
章韵笑道:“有!怎么没有!”
二十一欢快的走了。
章韵又研究了一会儿刘府的地图,这才睡了。
贾赦却兴奋的一晚没睡着。
只因他在青楼喝多了,和人抱怨被个女人摆了几道。
就有个白衣文士和他搭讪,俩人越说越投缘。只一晚,那白衣文士便替他制订了报复方案。
贾赦回去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章韵立刻死到他面前。
翌日,章韵神清气爽的起床,先和孩子们一起用了早饭。
赵管家便来禀告,说知府衙门那边的仪式已做好了准备,请章韵去参加。
冯嬷嬷已安排好了人手车马,章韵带着孩子们,抱着小卿安,浩浩荡荡往知府衙门去。
水知府这次确实花了心思,整个祭奠仪式庄严肃穆,扬州官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来了。
祭文写的也颇好,据说是水纲亲自操刀。
章韵心想,这银子花的不亏!
等典礼结束已是下午。
章韵前脚带着孩子们回府,水知府后脚就派人来问,明日出殡,送棺椁回姑苏。林家这边怎么打算,去多少人,多少辆车。
章韵和黛玉肯定是要回去的。卿安太小,舟车劳顿不合适,就和奶娘留在府里。
她走了,家里得有人照看。
这次林如琢要一起回去,那可靠的就只有江摄和章故了。
至于孩子们,既然是正式收养,上了家谱的,自然也该回一趟姑苏,上个族谱比较好。
章韵将安排跟知府衙门对接的人说了,那人急匆匆的走了。
章韵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一闪而过的念头,也没抓住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撂开了手。
接下来半天,孩子们都在收拾各自的行李。
带的孩子多,章韵不放心,就传话给孟七,想找他要几个人。
结果孟七张飞都去忙了,压根不在扬州本地。好在大锤带着鞑子回来了。
大锤一见章韵,自己倒先咧嘴哭上了。
章韵失笑,死了丈夫的是她,结果这小妮子怎么哭成肝肠寸断的样子?
大锤磕磕绊绊的说:“太太,我对不起你!”
章韵愣了下,问:“怎么个对不起法?你不会睡了我男人吧?睡的哪个?”
大锤哭得更凶了。
章韵无奈道:“好吧,我原谅你!睡了就睡了!男人如衣服,姐妹是手足嘛!”
大锤哭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出来,摇头道:“那倒也没有!您拿我当姐妹,我怎么能睡你男人?您也太小看我大锤了!”
章韵摊手:“那你哭什么?”
大锤道:“我……我以前是主君的细作!他让我两三天汇报一次你的行踪。”
章韵翻个白眼:“我知道!”
大锤震惊:“您怎么知道的?”
章韵心说,您二位这不是撞我专业上了吗?
章韵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大锤知道自家太太是有点子神秘属性在身上的。
她又流了两束眼泪,道:“那时候我被主君问的烦了,心里就想着赶紧噶了吧,少麻烦人了!结果主君真的就……”
“太太,我有罪!”
大锤诚心忏悔。
章韵再次翻白眼:“你以为你是锦鲤啊!还能心想事成?那你想想天下的贪官,让他们死绝。”
大锤瞬间觉得心里头轻松了。她要有这本事,皇帝都得把她供起来。
章韵叫来冯嬷嬷,交代她看好卿安,别让人靠近孩子。
冯嬷嬷做事老道,自然答应下来。
第二日,大家在知府衙门汇合,仪仗棺椁,送灵柩的人,浩浩荡荡出城门而去。
贾赦站在城门楼子上看着,简直摩拳擦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