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鹭摆摆手:“不然。王之正是九千岁干孙子,疏不间亲,我不愿意招惹他,再说了,我银子也花出去了,女人我也让伺候他了,我想他王之正没有理由在九千岁跟前嘀咕我!我倒想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徐师爷为主人鸣不平:“那王之正三番五次羞辱大人……”
毛一鹭摆摆手说:“你不知道,九千岁从来不讨厌底下的人在外边为非作歹,你告他状没一点用,人家来苏州把事情办漂亮了,又借花献佛从我这里压榨银两孝敬九千岁。九千岁本来对我就不满现在对他这干孙子估计怎么看怎么爱。”
徐师爷叹息道:“真是奸人得势!”
毛一鹭冷笑道:“让他就作死吧,以后魏忠贤倒台了,有他王之正被清算的时候!就请拭目以待!”
王之正在柳青青闺房里,跟柳青青喝茶聊天,用餐,商议大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
这时候,有了敲门声,柳姑娘拉开门,只见张溥和钱谦益二人鱼贯而入。二人均是粗衣打扮,为的是不引起有人注意。
柳青青做完引荐,王之正与二人行礼。然后三人坐定。
张溥说:“柳姑娘告诉我王大人的身世,我一开始也有疑虑,但是深思熟虑之后,就暗暗坚信王大人确实有匡扶社稷之志。”
王之正点点头,正气凛然的说:“张兄,今日会见你们二人,正是奉信王之命。信王朱由检,当今圣上在世唯一的亲弟。圣上无后,信王是圣上法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圣上现在年青,龙体康泰,但是从宫廷中已有消息传出,圣上自今年起身体就不太好,时常咳血,而且脸色愈加惨败,太医说是体弱身虚,说句大不敬的话,圣上很可能会英年早逝。如果圣上有了三长两短,魏忠贤把持朝纲,定会选择一位好控制的君主作为新的接班人。这人选可能性有两个,一个是信王朱由检,另一个,他可能会在宗室中寻找其他王子。但是在宗室中寻找,不符合法定程序,我想他可能还会倾向立信王。这种情况之下,信王有两个注意点,一方面要打消魏忠贤顾虑,最好是装疯卖傻,另一方面就是获取朝中支持!如果朝中一致支持,他魏忠贤也不能反对整个朝廷。毕竟他虽然有权位,权位还是来自于朝廷。”
张溥,钱谦益、柳青青三人听王之正鞭辟入里的分析,都纷纷点头称是,王之正接着说:“装疯卖傻,对魏忠贤瞒天过海,这一点我会多给殿下提。但是朝中支持,包括在武力上保护信王,这一点上我希望二位可以出点力。”
张溥听罢,当即表态:“张某在复社中的声势,包括东林党人在朝中的关系,拉取朝中支持我可以完成。保护信王安全在下也可以出一份力。”
王之正很满意的说:“有张兄表态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会在九千岁府逐渐发展,一方面影响魏忠贤的决断,另一方面我会逐渐把握住京师一部分兵权。到时候宫中发生变数,我会用兵权配合朝臣的拥立行为!”
钱谦益听罢,说:“在朝中关系,钱某也可以帮上忙,我钱氏是江南氏族,另外我在朝中人脉也可以利用,我会尽己所能,帮助信王疏通朝中人脉。”
王之正听罢,顿时心中有数,当夜王之正、张溥、钱谦益、柳青青四人歃血为盟,发誓共同拥立信王朱由检,铲除魏忠贤阉党,共同为东林党人洗雪冤屈。
当夜计议已定,王之正也不敢再在苏州再逗留下去。于是带着让柳青青把怡芳院交给“龟公”也是亲信的常用石来打点,然后对外宣布嫁给王之正为妾。
王之正怕在苏州耽搁,夜长梦多,就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召集缇骑宣布今日回京。
中午,苏州巡抚府衙设宴欢送,巡抚毛一鹭,知府寇慎,以及大小官僚十几名共同赴宴。
宴席中,毛一鹭揶揄道:“王大人苏州之行可谓是满载而归,差事办的也漂亮,而且劳军物资丰盈,且携带美人而归,真是天下第一风流人物也!”
寇慎报定不得罪人,装糊涂的为官之道,他佯装听不懂毛一鹭的冷嘲热讽:“王大人还要一路奔波,下官今天祝王大人一路平安!”
其他官吏也纷纷祝酒。
王之正无耻的笑着指着毛一鹭:“毛大人,说你小心眼,你还不承认!我王之正让你劳军,花了你九牛一毛,把弟兄们安置得漂漂亮亮的,多好的事情,你还在心里惦记着你那几十万两银子!”
毛一鹭赶紧摆摆手:“下官不是惦记那银子,是惦记那银子能换来小千岁爷在九千岁那里几句夸赞美言!”毛一鹭说话也真够直白。
王之正拍着胸脯说:“毛大人前天夜晚送来伺候我那小娘们,一晚上跟我折腾的几乎没合眼,哈哈,又给我劳军费心费力,我王之正虽说对你一开始有点成见,可现在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对你毛大人那是半点怨言都没有,哈哈哈。”
毛一鹭心想:任你说得再好听,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我送一个狐狸精陪你睡一夜,就让你对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呀,你既然愿意扭转态度,那我何不就此顺水推舟。
于是毛一鹭端起酒杯敬祝:“小千岁爷肯赏脸为下官美言,下官怎么伺候您都觉得不亏啊!如果您愿意接受,下官将那丫头樱桃儿相赠!”
王之正点点头,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那小妞我就不要了,这次我带一个柳姑娘回京,尚且怕九千岁和家父骂我,要是带两个回家,那这次立多大功劳在下都得被骂!”
毛一鹭和上下官僚听罢都哈哈大笑起来。
送行宴方结束,王之正就摆队回京,他跟柳青青坐在马车里。俩人在马车里并肩而坐,周成、周功护在左右两侧,百名满载而归的缇骑个个精神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