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知道侯启是一时冲动,如果今晚不借着他的酒力去做傻事,明天酒醒之后恐怕就反应过来了。
于是当即走到门口,喊来府兵中的一名队长陈平:“你速速去妥善安排!”
侯启听到陈平安排去了,于是满饮一杯酒慷慨说道:“折腾来折腾去,原来还得靠我和崔兄,别人都他妈靠不住!”
说罢,一甩手把酒杯掼在地上“砀啷”一声摔得粉碎!
崔呈秀拽住他:“兄弟你先别冲动,陈平跟魏忠贤府上一名家丁熟识,我让你化妆成一名家丁混进去,你见到魏忠贤才好下手!”
侯启从靴页子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冷笑道:“今晚就让魏逆毙命!”
原来陈平听到崔呈秀吩咐“你速速去妥善安排”竟是一句暗语,他直奔魏忠贤的手下爱将吴淳夫府上。
见到吴淳夫,陈平跪倒在地说道:“吴大人,不好了,侯启要行刺九千岁!”
吴淳夫一愣:“你说什么?崔呈秀在造谣吧?!”
陈平叹道:“我家大人知道开罪九千岁太深了,也一时半刻弥补不了,可是侯启刺杀九千岁之事,是受太傅王之正的密令,因为侯启与我家大人有私交,恰好我家大人今天下午邀请他喝酒,看他心神不宁,就在酒席之间旁敲侧击,结果侯启酒后说漏了嘴,我家大人派我速速前来告密,吴大人您要抓紧到九千岁府上戒备啊!”
吴淳夫牛眼圆睁:“王之正?!他王之正要刺杀九千岁!”
陈平苦笑道:“你别问了,抓紧安排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侯启让我帮忙联系,说要化妆成仆从混进来,你记得,要把侯启放进来才能活捉!”
吴淳夫看陈平行色匆匆的模样,也来不及安排,急忙带着卫兵直奔九千岁府。
到了九千岁府,吴淳夫把陈平的说法一五一十告诉了魏忠贤。
魏忠贤听罢,瞪了一眼吴淳夫:“淳夫,你长点心行吗?崔呈秀兴风作浪,你也信他的话?!”
吴淳夫苦笑道:“可是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还是来护卫九千岁,如果是真有此事,那可是太可怕了!”
魏忠贤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安排吧!布防好,如果侯启真来了,务必要活捉,老夫亲自审审,老夫就不信王之正会这么等不及!”
吴淳夫赶紧把上百卫兵埋伏在魏忠贤书房两侧的花丛里,以备可以活捉侯启,吴淳夫本人也手持钢刀侍立在魏忠贤身侧,准备抓捕侯启。
那边跟门口卫兵交代好,把侯启的画像交给众人看了看,让把这个人放进来。
吴淳夫做了充足准备,侯启却浑然不知天罗地网等着他。
陈平回到府上,走进厅堂对崔呈秀躬身说道:“主公,已经安排好了。”
崔呈秀点点头,站起身,握住侯启的双手激动的说道:“侯启兄弟,愚兄祝你此番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刺杀老贼,为国除奸,为民除害!保重!”
侯启微微一笑,点点头,端起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对崔呈秀一抱拳:“走了!”
然后抓住匕首塞进袖口,骑着马冲着九千岁府而去。
到了九千岁府门口,侯启藏在灌木丛中,换上了下人的衣服,把匕首藏好,然后向着九千岁府门口昂然而去。
到了门口,卫兵拦住他:“何人擅闯九千岁府?!”
侯启微微笑道:“我是书房里新来的刘三,恐怕军爷不认识我,我是新来的!”
卫兵微微打量着侯启,点了点头:“我说呢,眼生的很!行,你进去吧!”
侯启事先已经从崔呈秀那里获悉了魏忠贤书房的具体位置,他向着书房位置快步走过去。
只觉得一路上仆人很少,只听闻蛐蛐和知了的鸣叫。
侯启心中微微有些起疑,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也来不及多想,凭着记忆,靠着一个杀手良好的职业素养,向魏忠贤书房奔去。
到了书房门口,只见书房亮着灯,侯启微微一笑:老贼果然在书房,今天该你死,也怪不得别人!
想罢,侯启从怀里掏出来匕首,抓在手里冲着书房大步而去!
刚走到书房门口,突然上百名卫兵一跃而出,把侯启包围在中间。
就在这一刻,侯启才明白,大事不好,中计了!
他拔出匕首冲着卫兵扑了上去,连捅带扎一口气扎死十几名卫兵,这时候,吴淳夫握着大刀扑了上来大喊道:“抓活的!不要放跑了侯启!抓!”
卫兵们提着大刀开始合围,侯启抓着匕首就冲进卫兵堆里见人就扎,见人就捅,卫兵们不敢杀他,只能用刀背砍他。
侯启到底是孤军奋战,卫兵很快就把他击到在地,一看侯启到地,一群卫兵嗷嗷叫这扑上去就把他绳捆索绑起来。
这时候,魏忠贤才背着手脸色铁青的从书房走出来。
侯启怒目圆睁瞪着魏忠贤:“你这老贼!到还命大!真可惜不能亲手宰了你!”
魏忠贤冷笑着走过来,背着手盯着侯启:“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侯启朗声大笑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你居然问我是谁派我来的?!”
吴淳夫冷笑道:“幸好是崔大人及时派了家兵告密,不然,还真是危险!”
侯启听闻崔呈秀派家兵来告密,顿时脸色蜡黄:“什……甚么?崔呈秀告密了?!”
吴淳夫一把拽住侯启的前襟左右开弓扇了侯启十几个耳光:“你什么反应?!你什么反应?!”
侯启浑然不觉得疼他喃喃自语:“中了崔呈秀的奸计!”
魏忠贤听罢,背着手用沙哑的公鸭嗓音问道:“什么叫中了崔呈秀的奸计,侯启你快快如实招来!”
侯启仰天长叹:“崔呈秀说,他会安排好,然后让我顺利进来刺杀你这老贼!接结果居然是他的阴谋奸计!”
吴淳夫一脚踹在侯启小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攀咬,我告诉你侯启,崔呈秀只是为了让我们得意抓捕你,你的幕后主使,不是别人,正是王之正!对不对!”
侯启只觉得疼痛难忍,额头露出斗大的冷汗:“我承认,就是王之正派我来的!”
侯启明白,这时候他越是护着王之正,王之正就越发危险。
魏忠贤这时候看不出来吴淳夫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如果王之正真的是跟侯启有所串联,那就太可怕了。
魏忠贤思忖片刻,对身旁的九千岁府总管太监李永贞说道:“你到崇国公府,把王之正喊过来!”
李永贞早就与王之正暗通款曲,闻知王之正有危险,转身就走。
吴淳夫急忙说:“我们可以趁机诛杀!”
魏忠贤瞪着吴淳夫:“闭嘴!事情没有搞明白之前,任何人不许乱插嘴!崔呈秀他巴不得我跟王之正自相残杀,焉知不是崔呈秀阴谋?哪里有这么多巧合?!侯启正好要行刺,崔呈秀正好请他喝酒?!”
吴淳夫咬着牙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下官永远信奉这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啊九千岁!”
吴淳夫这几句话说完,魏忠贤居然有点心动了,他点了点头:“先把王之正喊来,我要亲自试试,观察观察再说,如果王之正是幕后主使,你这么多卫兵还抓捕不了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