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王之正坐在主审台,毛一鹭和秦雍(曾为王之正幕僚,现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分坐两侧,客夫人和两位宫妃带着镣铐站在台下。
王之正盯着客氏严肃的说道:“客氏。皇上已经下令,除却你奉圣夫人封号,怡嫔、越嫔,懿安皇后已废黜你们二位嫔妃封号,而今没有奉圣夫人也没有嫔妃,你们都只是庶民,人犯。明白麽?”
王之正重申一遍,免得三人再拿身份来抬压。
客氏呵呵一笑问道:“请问,是信王麽?”
王之正也呵呵一笑:“现在没有信王,原来的信王,是现在的皇上,说话请注意点!”
王之正明白,这个女人一向是胡搅蛮缠的高手,今天他也是全副精力来对付这个女人。
客氏冷笑道:“好。皇上是先帝的弟弟,我是先帝的乳母,那皇上是不是也要喊我一声乳母麽?”
王之正一拍桌岸:“大胆!你是先帝乳母不错,但是并非当朝皇帝乳母,请注意你的身份!”
客氏一看王之正不进套,于是别转脑袋看了看两位宫妃说道:“二位娘娘,你们如果有什么冤情,尽管向王大人说吧!”
王之正大声说道:“住口!现在我问得是你,她们二人还没有轮到!本官现在说明一下你的罪过!”
王之正翻着卷宗缓缓说道:“经敬事房太监王检德指控,你于天启七年六月之七月间,秘密接出熹宗嫔妃怡嫔、越嫔二人,与你丈夫潘赛安***并怀有身孕,企图糊弄皇上传位于二人与潘赛安野合的私生子,你招认麽?”
客氏冷冷一笑:“不招!无情无证,你怎么知道她们怀的不是龙种?如果怀的是龙种,你担得起这个责任麽?”
王之正冷峻的说道:“担得起!传敬事房太监王检德!”
卫兵大喊一声:“传王检德!”
只见王检德躬身走了进来,给王之正三人躬身行礼。
王之正温和的对王检德说道:“王公公,请出示物证!”
王检德点点头,从怀中掏出敬事房六月、七月的案宗说道:“秉太傅大人,天启七年六月,七月二月,熹宗病重,没有召幸嫔妃记录,一直居住在慈宁宫懿安皇后寝宫休养。所以可以判定越嫔、怡嫔所怀龙种乃非龙种!”
客氏狡辩道:“敬事房凭什么有这个权力?难道皇上非要也要召幸才能怀孕麽?难道白天就不能在御花园里突然临幸麽?”
王之正冷冷说道:“根据《大明律》,如果宫妃怀孕没有敬事房记录,一律视为伪龙种!”
客氏席地而坐:“屁!难道当初宪宗皇帝的儿子孝宗皇帝,也是在敬事房查到记录了么?!”
客氏突然抬出孝宗皇帝的典故,顿时王之正和毛一鹭、秦雍都语塞了。
秦雍反应快一点,他冷笑道:“孝宗旧事,乃是特例!”
客氏唇枪舌剑:“怡嫔,越嫔也是特例!”
王之正一摆手:“王公公,您退下吧!”
王检德把敬事房卷宗交给文书,然后拱拱手就退下了。
第一回合:客氏占了上风。
王之正点点头:“好,敬事房记录就算可以有特例。这么说,客氏你是不肯招人了?”
客氏冷冷得哼了一声。
王之正问越嫔和怡嫔:“那你们二人招认不?”
越嫔和怡嫔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都是厚脸皮,看客氏占了上风,于是都厚着脸皮摇头。
王之正盯着越嫔:“越嫔!你来说说,皇上是哪一日召幸你的?”
越嫔不假思索:“我忘了!”
王之正又问怡嫔:“你呢?”
怡嫔拜拜脑袋:“不记得了。”
王之正点点头说道:“很好,那么,孕期多久了?”
越嫔说道:“两个月。”
怡嫔也脱口而出:“两个月!”
王之正呵呵笑道:“两个月以前,是七月十五日。也就是说,七月十五日你们二位都在宫中对么?”
二人都点点头。
王之正点点头说道:“呈皇后慈宁宫请安记录!”
文书站起身来念到:“慈宁宫请安记录,根据《熹宗实录》记载,越嫔与怡嫔从最后一次进慈宁宫请安是六月三十日,七月,八月均没有请安记录!”
王之正点点头说道:“既然你们七月十五在宫中,为什么从七月初一到八月二十二皇上驾崩,你们一次也没有到慈宁宫向熹宗和懿安皇后请安?!”
二人顿时语塞。
王之正一拍桌岸:“速答!”
客氏老奸巨滑的嘻嘻笑道:“就算没有请安,难道不请安就犯了死罪?!”
王之正问大理寺卿毛一鹭:“后妃在宫中不向帝后请安该当何罪?!”
毛一鹭脱口而出:“回太傅,应当露请一日掌嘴二十!”
王之正点点头:“从七月初一到八月二十二是五十三天,每日二十,五十三日是多少?”
毛一鹭脱口而出:“是一千零六十是也!”
王之正一拍桌岸:“蒋越嫔和怡嫔各掌嘴一千零六十下!”
几名卫兵扑上去驾着越嫔和怡嫔,一名壮硕的卫兵抡起兜风巴掌就是十几个耳光!打得两个宫妃嗷嗷大叫:“夫人救我啊!夫人!”“救命啊夫人!”
王之正冷酷的说道:“往死里打!”
卫兵抡起巴掌咵咵咵,打得两个宫妃牙齿从口中喷出来,满地都是血。
王之正呵呵笑着问客夫人:“你看看?既然说是露请安,本官就按照不请安治罪!”
客氏脸色很难看,不理会挨打的宫妃!
大约打了二百多耳光,两位宫妃的脸从如花似玉被打的肿成猪肝色满地都是牙齿和血。
王之正一挥手:“停一下!”
卫兵停下手。
王之正盯着二位宫妃:“你们到底是不是露请安了?早知道,一千零六十耳光打下去,你们早就脑袋都被打裂了!命都没有了,还不承认麽?反正都是以死,干嘛要受这个罪麽?”
两位宫妃呻吟道:“承认!我们承认!我们私自出宫!”
王之正一挥手:“签字画押!”
文书就把签字画押纸笔递过去。
两位宫妃签字画押之后,王之正拿着那份供状笑道:“客氏,他们既然不再皇宫,你总不能说,怀的还是陛下的龙种吧?”
客氏一看,也语塞了。
王之正一挥手:“既然签字画押,掌嘴可以免去。”
王之正盯着客氏说道:“说说看,谁是主谋?是你,还是潘赛安,抑或是客光先还是侯国兴?”
王之正一口气株连了三个客氏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客氏再也沉不住气了:“王之正!你个禽兽!你跟我睡觉的事情为什么不说!你跟我睡觉睡了一年!不承认呢?**皇帝乳母你又该放何醉?!”
王之正呵呵一笑:“证据呢?人证?物证?”
客氏大叫道:“你就是个流氓滚蛋!”
王之正一拍桌岸:“快交待!”
客氏坐在地上撒泼起来。
王之正大声说道:“潘赛安供述,你是主谋,侯国兴和客光先是从犯,你们骗着他让他跟两名宫妃***他根本不知道两位宫妃之身份!”
客氏怎么也不相信他爱的男人会如此绝情的出卖他,于是大吼道:“你胡说!”
王之正一拍桌岸:“带潘赛安!”
卫兵驾着潘赛安走进来,只见潘赛安不但不憔悴,反而吃的白白嫩嫩,衣衫楚楚,风度翩翩。
潘赛安看都不看蹲在地上的妻子客夫人就说的:“秉大人,客氏和儿子侯国兴,弟弟客光先欺骗我,说给我寻美人儿乐乐,谁想到他有这么大的阴谋!我认罪,我却是**宫妃,但是我不知情!”
客氏扑上去就给了潘赛安如玉的脸庞上两记清脆的耳光:“你这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