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县令转身回了县衙,张溥和张采也重新登上船。
王之正冷笑道:“这个县令你认识?”
张采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县令名叫童应秋,跟我都是崇祯元年的进士,应试的时候就有交际,只是我不知道他居然在这里做知县。”
王之正呵呵一笑:“我瞧着他不是跟匪徒有勾结,就是故意养匪为患!”
张采苦笑道:“刚才这个仁兄可是跟我大大的倒了一番苦水呀,他说匪徒可不止被咱们宰掉的那几十人,还有三百多呢,而他的官兵总共才有一百多人,因为匪徒威胁,他才带兵前来截船。”
王之正一拍桌岸说道:“这么说,他是因为剿贼不过,这才纵容匪徒?!”
张采点点头:“我也问他为什么不上奏知府前来会剿,他说知府财政支绌根本就没有财力兴兵,所以养贼也是迫不得已。”
王之正皱着眉头站起身背着手晃悠着说道:“这么富裕的江南,居然连剿贼的钱都拿不出来?”
张采点点头:“拿不出来!我在临川做知县,也了解情况,江南是富裕,可是富商巨贾虽多,财政确实支绌,因为匪徒多,所以百姓并非安居乐业,拖欠赋税也是常有,再加上贪腐,哪有什么钱呀!”
王之正心想:如果能够从富商巨贾那里抽取一些厘金,怎么会至于这么缺钱。但是当着张溥,张采他们这些吴中豪强的面这些话说起来也不合适。
于是他说道:“那也不能养贼,这样,你让他把这一百多官兵交给我来指挥,我必定破了这窝贼!,”
张采摆摆手说道:“这窝贼遇到官府会剿马上啸聚山林,化整为零,到了侯爷您离开了芜湖县,他们就又打进来,甚至可能变本加厉,这个县令也是担心这个问题。”
王之正眯着眼仔细思忖着,一言不发。
船老大徐六也不敢开船。
王之正想来想去,如果不把这窝贼患清除掉,届时跟陕北的贼重遥相呼应,成了气候,再会剿估计难度就更大了。
于是他一拳砸在桌岸上说道:“张采兄,上岸,让他把人交给我,化整为零不是没有破解之法,你让他给太平府写信,就说我在芜湖,让太平府派来五百人,再加上芜湖这一百多人,我有胜算把他们全部围剿,!”
张采有些迟疑的看看张溥,张溥这时候站起身劝说到:“侯爷,要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您处处都要管,我们到了金陵就跟不上复社大会了,现在已经到了初夏,再耽搁行程估计耽搁不起呀!”
王之正摆摆手说道:“我不会到一个县官一个县,可是我看见的就得管管,复社的事情您和张采兄可以先到金陵主持,这件事我得官,不然到时候这个地方的匪徒成了气候,跟陕北的匪徒连城一片,那就浇不灭了!”
张溥和张采看王之正主意已定,就点点头说道:“好,复社的事情,可以推一推,那我们就上岸吧。”
王之正微笑着说道:“二位先生不用怕,剿灭这窝匪徒,我看用不了五天,待到太平府的人马开过来,出不了三天我就可以把这窝匪徒剿灭!”
二人看王之正胸有成竹的模样,索性也不多说什么了,就点点头答应了王之正。
一船人刚走了没多久,就再次登岸了,王之正觉得有点亏欠众人,就对众人说道:“本来可以到金陵了,怎奈何遇到这样的事体不能不管,剿灭了这帮子匪徒,我一定不再耽搁,带着大家马上进金陵!”
黄宗羲三兄弟是为王之正马首是瞻,没有任何抱怨,陈子龙和夏允彝也是张溥的小弟,当然也没说什么,阮大铖是正在积极投奔复社的时候,当然也要好好表现,所以行不同身份的人在一起居然没有出现任何分歧。
徐六问王之正:“侯爷,我和小芙就留下来看船只吧?”
王之正一摆手笑道:“还看什么船只,到了剿灭了匪徒,让芜湖府供应一条大船!”
黄宗羲和周成在附近的乡道上喊来了一辆马车,众人坐着马车很快就到大了县衙。
进了县衙,童应秋快速迎接出来给王之正施礼,王之正呵呵一笑,扶起来童应秋说道:“童大人,张采把你的难处告诉了我,我觉得此事我也不能不管,但是我现在是布衣不是有官职之人,所以剿贼之事你还是先按照程序把事情告知一下太平府,府衙的官文批下来,把人马调派过来,我一定会把这窝匪徒剿灭。”
童应秋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如果府衙派来的兵,财政吃紧的话……”
王之正一摆手:“这仗让别人来打,肯定财政吃紧,让我来打,就是三天功夫,花不了你们多少钱,快去报奏吧!”
童应秋一边支应着师爷给王之正等人安排住宿,一边急忙带着文书到书房给太平府知府报奏。
童应秋报奏之后,马上安排酒席给王之正设宴接风。
酒席上,童应秋溜须拍马无所不用其极,把王之正听得特别舒坦。
好几天行船没有喝过好酒了,今天童应秋准备了上好的酒,和丰盛的席面。
童应秋举起酒杯说道:“在这小县城可以遇上侯爷真是在下三生有幸,如果没有遇见侯爷,可能我童应秋早晚要被这群匪徒给折腾完蛋,现在侯爷来了我心里就有数了。”
王之正呵呵笑道:“我在京城为官还真不知道一边的情况,一直以为江南富裕,没想到也是盗贼横行,府库空虚。”
童应秋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进京为官,哪怕做个翰林院编修,也不愿意在这小县城做知府。
他当然对王之正使劲巴结逢迎。
王之正也明白,不管是毛一鹭还是童应秋,申绍先杨寰等人,都是一个心思那就是顺着自己这个大树往上攀爬。
童应秋长叹一声道:“这帮匪徒从我主政芜湖以来就没有简短的给我惹麻烦,所以那个江楼客栈我不是不管而是没办法管呀,管了就得打仗会剿,可是知府派不出兵,我的人马还没有匪徒多,我也不会打仗,县尉呢,只是个芜湖的团练,也没有什么水准。”
王之正呵呵一笑:“不妨事,等着知府那边的批文和人马吧,今天就不说了,我得好好休息休息,昨晚一夜未睡,跟匪徒周旋整整的周旋一宿,明天你让县尉给我汇报一下贼重的情情况,摸摸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