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一声长叹,让周皇后坐在他身侧,抚着周皇后的芊芊玉手,然后温柔的盯着她说道:“王之正王表兄此人,想法太多,如果当初同斗魏忠贤的时候,我与他亲密无间,合作愉快,那么在他铲除魏忠贤之后,却与我拉开了距离!你想想,当时铲除魏忠贤以后,正是他大展宏图的时候,却突然间选择归隐,朕费劲心机想把他就再朝堂上却始终不得如愿以偿。如果国家安定,朕也不是不能对他赐金还山,可是现在这样得多事之秋,国家到处风烟弥漫,他如果还是不愿意帮朕,那岂不是太没有兄弟情义,他没有人臣之道?”
周皇后知道崇祯帝对王之正心中有很大的意见,她也坚持认为,王之正包括崇国公一门都是对皇室忠诚可嘉,虽然别人在他面前不敢提及王之正,但是夫妻之间很多话都是可以说的。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在她丈夫危难之际应该挺身而出帮助他的丈夫,她认为她当然能够知道王之正归隐的初衷。虽然说她与王之正并不算很熟络但是通过皇嫂张嫣和丈夫的口中他对那个叫做王之正的能人还是非常了解的,他明白有这个人襄助,大明挺过难关才有希望!
她呵呵一笑,然后好像转移话题对崇祯帝说道:“皇上,近来我到崇国公府与皇嫂谈心,说及此事,皇嫂到时与我说了知心话。”
崇祯帝眉毛一挑:“噢?皇嫂怎么说?”
周皇后说道:“皇嫂告诉我,王之正铲除魏忠贤,一时位高权重,怕皇上实在无可封赏,会给您带来麻烦,所以辞官归隐反而是对于皇上的忠诚呀!”
周皇后这么一说,崇祯帝不禁自失的一笑:“噢,其实这方面我也想过,他是怕引起朕的忌惮!可是他多想了,朕怎么可能会那么负义?”
周皇后突然盯着崇祯帝问道:“有句话,不知道臣妾当讲不当讲?”
崇祯帝一抬头:“哦?我们夫妻,有什么不当讲的,你说吧!”
周后有些迟疑的低头沉思片刻,那美丽的画面让整个宫殿都为之凝固。
“先帝动过除掉表哥的念头对么?”周后突然问道。
崇祯帝一惊,他以为这件事只有他和张嫣两个人知道,在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于是崇祯帝故作玄虚的说道:“先帝有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朕怎么知道?”
周后微微一笑:“也许皇上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吧,但是王体乾活着的时候,曾对我说过,先帝赏给懿安皇后一瓶毒酒,让她毒死王之正,并且嘱咐说王之正太厉害了,如果不除掉他,怕以后会对社稷造成威胁。”
崇祯帝摆摆手:“王体乾说的话你也能信?王体乾是魏忠贤的余孽,自作孽不可活,他说话你就当成是犬吠就行。”
周后知道,皇帝不会承认这个阴暗的事实,毕竟人家立有不世之功,先帝却要除掉他,这样当然会显得朱家天子太没有气量。
周后点点头说道:“皇上的朝廷大事,臣妾不懂,但是臣妾知道,崇国公一门世代忠心耿耿,王之正也不是先帝所担忧的那种人,他如果有野心,当初就不会那么果断的把大权交出来辞官归隐。您说对么?”
崇祯帝点点头:“呵呵,皇后,你是怕朕对他不放心?”
周后摇摇头:“并不是怕您对他不放心,而是如今天下正是用人之际,王之正,洪承畴,杨鹤这样的能臣干吏还是要用的,我听说当时东林党人把王之正都列为阉党骨干,您不觉得可笑么?”
崇祯帝点点头:“是,东林党人对王之正也很忌惮,当时拟了一份阉党余孽的名单,除了申绍先,毛一鹭,黄立极,就连王之正也赫然在侧。我把王之正划掉,处分了其他人等。”
周后点点头说道、“毛一鹭,申绍先这些人当初都是从咱们信邸出来的人物,您把他们都处分了,您想想,王之正肯定以为您是忌惮他的党羽,哪里还敢在咱们的朝堂上为官呢?其实申绍先,毛一鹭那些人,准确来说并不是王之正的私人班底,他们忠诚于的,不是王之正,而是您那!您听从东林党建议把他们贬黜,除了会让东林党人愈发张狂,没有任何用。”
周皇后说得条理清晰,都是发自肺腑之言,如果这些话出自手下文武官员的口中,崇祯帝必然是勃然大怒,但是出自于皇后之口,却让崇祯帝觉得倍感踏实。
崇祯帝盯着这个后宫智囊看了看,吭哧一声笑了:“真没想到,朕的后宫中还藏着你这个智囊。既然你觉得王之正可用,朕也有起复他的意思,但是王之正好像对于为官并没有什么兴趣,朕数次劝他出山均被拒绝,虽然朕是皇帝,但是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呀!”
周后呵呵一笑,握住崇祯帝优雅的手说道:“以臣妾之意,待到王之正回京,你尽管起复黄衡若,申绍先,毛一鹭这些人,给王之正表态您对他还是信任的,这样一来,再给他任务,他应该不至于再推辞。”
崇祯帝看看美艳动人的周后,微微点头说道:“皇后说的是个主意,据我所知王之正一路上与复社张溥,张采同行,看起来王之正到金陵应该是要参与张采组建复社一事,如果他有意组织复社,朕倒是不明白了,他一向劝朕不要跟东林党过从太密,为何本人却与复社走的那么近!”
周后不假思索说道:“臣妾倒是觉得,他参与复社一来是张溥等人相邀,他违拗不过,而来也是想帮皇上制约一下复社的发展,避免复社发展太猛烈对于皇上独秉朝纲造成负面影响。”
周后说了这么多,总算让崇祯帝这颗深沉多疑的心渐渐安定了不少。
老婆这么说总归不会害自己,如果说现在天下有多少人能让皇帝毫无保留得信任,那就只有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