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正佯装很霸道的拍着桌子要钱。这下子把董再芳难为住了。
王之正握着他的把柄,可以证明他是阉党余孽,这一点对他来说已然够可怕了,更何况他还打算灭口王之正,这就更是罪上加罪。
更可怕的是。王之正这个人,一向心狠手辣,哪怕是自己没有得罪他,都有可能被他害死,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他知道,花钱可以摆平王之正,虽然阮大铖劝他不要把股金交给王之正,但是他不放心呀。
董再芳咬着牙对阮大铖说道:“阮兄,谢谢你提醒,但是股金我还是要交给侯爷,因为不如此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
“好!”王之正鼓掌喝彩:“就凭这一点,
我就可以不计前嫌!”
阮大铖却阴险道:“可惜,你交股金的事情已然传开了,那么多人都知道,这等于把金陵大僚们的,不可告人的一面抖了出去,你可不要栽在金陵大僚们手里呀!”
董再芳烦透了:“那你要我怎么办?”
阮大铖嘿嘿一笑说道:“股金你没有跟侯爷托底把,我的董大人!据我所知,你手里的股金,起码有十五家青楼以上,只交出来三家给侯爷,你不觉得过分么?”
阮大铖突然话锋一转,董再芳突然明白了,这家伙是来明抢的!
他怒不可遏的盯着阮大铖问:“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说谎?!”
阮大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对,您说谎眩≌馐五家酒楼青楼,我可以把名单拿出来,你如果不给侯爷托底,凭什么侯爷要对你不计前嫌?!”
董再芳一拍桌子骂到:“你这个阉党余孽!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
阮大铖呵呵一笑,指着他反唇相讥“我是阉党余孽,难道你就不是么?难道当年在九千岁府开会,你没有坐在我旁边给九千岁出谋划策?难道处理崔呈秀的事情上你没有给几千岁提供过线报?!”
阮大铖机关枪似的抖落着董再芳的老底,董再芳像一只受伤的狮子,肥胖的脸颊上横肉一跳一跳:“我警告你一句,做人不要做的太毒,不然最后不要怪别人心狠?!”
阮大铖冷笑道:“听我一句话,你既然手脚不干净,就不要再扣扣索索,十五家青楼的股金,给侯爷十家,我五家,保你可以顺顺当当做你的官,还有,你也不必怕大僚们说你什么,大僚们那边,复社会给你摆平!”
董再芳冷笑道:“原来阮大人是来打秋风的呀,呵呵,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什么耿直志士!”
王之正突然站起来,一只手按着阮大铖,那边按住董再芳,温和的笑道:“都是金陵城谋官,何必把人逼到这一步?阮大人,听我一句话,给别人也留个活路!”
阮大铖呵呵笑着对王之正笑道:“侯爷,
我只是觉得他不诚恳!”
王之正转过脸盯着董再芳说道:“董再芳,我也不得不说你一句。你呀,钱是不是比命还主贵?当今乱世,抱着金山银海上西天的还少么?”
董再芳突然跪倒在王之正脚下:“求侯爷给条活路!”
王之正摇着扇子:“这样吧,活路大家都得有,董大人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不给你留,十五家股金,你留五家,剩下十家呢,给阮大铖三家,我七家,这么来,大家都有饭吃,你看可以不?”
董再芳一看,居然还能留住五家,不由得暗暗庆幸,赶紧就坡下驴“侯爷,我留三家便可!”
王之正笑道:“那好,就给你留三家!剩下的十二家,我跟阮大铖大人看着办!”
董再芳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他站起身来不无担忧地说道:“阮大人说的有道理,我把股金的事情告诉了侯爷,那么大僚们必然会对我产生抵触,甚至很有可能还会对我进行算计!”
王之正大手一挥:“这事好办,你既然愿意跟我做一条船上的蚂蚱,难题我给你解决,你认识复社陈子龙不?”
董再芳拱手道““当然,松江府陈家,可是松江第一大族!比张溥张采的张家更加势大!””
王之正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可以命陈子龙摆平他!你就不用担心了!”
董再芳擦了擦汗:“好!那就谢谢侯爷了!”
王之正笑道:“你知道,烟雨楼的股金在谁手里么?卞六姐不肯告诉我,我推算是不是兵部尚书荀文章?”
董再芳摇摇头说道:“荀文章虽然霸蛮,却也不敢独吞这秦淮最大的酒楼,烟雨楼的股金一共有三家共持,卞六姐只占三成,还有七成掌握在两家大佬手中,其中荀文章只占两成,剩下的五成,在大理寺卿古文典手中掌握。古文典不是一般人,他的二哥古学典,在京师为官,官至刑部尚书,他的舅舅是前东林大佬高攀龙,他的表亲是现任兵部尚书伍珏。他的父亲,是高攀龙的妹夫古化龙,曾经做到太子太师!”
阮大铖呵呵一笑说道:“原来他说我老师的亲外甥。”
阮大铖,是高攀龙的得意门生。
王之正笑道问道:“这么来说,古文典可是金陵大僚的龙头了?”
董再芳摆摆手说道:“他还算不上,这龙头,是东林党党魁白洪敏的三儿子,现任南直隶刑部尚书白季瑰是也!古文典虽然背景深厚,但是白李瑰是更加势力滔天!说句不好听的,不管你是哪里的高管,在金陵城,只要你得罪了白季瑰,他总有办法除掉你!他父亲现在跟周延儒已然要入阁了,到了他父亲白洪敏入阁,他将是金陵城实至名归的龙首,”
王之正冷笑道:“就凭他白洪敏,呵呵呵,当初先帝让他出使建州,把他白尚书吓得脸都绿了!居然敢教唆者儿子在金陵做这个龙首!”
董再芳赶紧劝道:“我还劝侯爷,金陵不是京师,您就算再尊贵还是要给白季瑰些许薄面才是!因为毕竟在金陵他有的是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