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
一大早木小乔就起床,打电话交代小魏订花,准备纸钱和祭品等东西。
她特意挑了一身黑色的长裙,系上腰带,衬得纤腰不盈一握,长长的头发绑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十分干练。
阮灏宇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木小乔已经在餐桌旁等他了,他心里暖暖的,原本他没打算让她陪他一起去祭奠母亲,但没想到这次她这么主动。
两人最近的相处好像越来越默契了,有很多事不需要说太多,彼此就能明白对方的需求。
到达公墓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钟了,秦老爷子一家和他们几乎同时到达,正好在门口碰上。
“舅舅,舅妈,大哥。”阮灏宇逐一打招呼,除了秦楚伤势未愈还在医院,秦家其他人都到了。
秦老爷子回应后,率先迈着矫健的步伐带头走,木小乔和阮灏宇走在后面,木小乔悄声道:“舅舅他们都来了,秦楚谁照顾?”
“齐喃风那小子,自从秦楚受伤,就没离开过医院。”阮灏宇觉得恨铁不成钢,这齐喃风见色忘义,连自己母亲忌日都没出现,以前他可都是提前准备好一切,都不用他操心的。
但木小乔反而觉得齐喃风重情重义,不拘小节,在心里暗自决定如果有机会再见秦楚的时候,要帮齐喃风说说话,撮合撮合他俩。
阮轻婉的墓在公墓中间的位置,没走一会儿就到了,众人把手中的花和祭品都放下,依次鞠了躬。
阮灏宇拉起木小乔的手,站到母亲的墓碑前,低声开口,“妈妈,我娶了妻子了,您看看,可还记得她?”
木小乔看到墓碑上的照片,这是个有着恬淡笑容的女子,感觉人如其名,阮轻婉,婉约宜人,她知道自己见过这个人,但是现在她却对这张脸很陌生。
“阮阿姨,很抱歉我把曾经的您忘记了,但是今天起,我再次记住您了,妈妈。”
木小乔没有忘记她现在的身份,是阮灏宇的妻子,他的妈妈就是她的婆婆,现在秦老爷子他们都在,她的称呼肯定不能错。
但是她却感觉到,在她喊出妈妈的时候,阮灏宇一瞬间握紧了她的手,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他想到了什么吗?
他们两人退后之后,秦老爷子走了上来,用袖子擦拭了照片上的灰尘,叹了口气,“婉婉,灏宇也成家了,他如今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你也该放心了吧。”
“婉婉,你当初如果再坚强一些,现在…该多幸福啊。”秦老爷子不胜唏嘘,每次来看自己堂妹,他就觉得她死的实在可惜,不值。
阮灏宇低着头,抿紧了唇,他一直没有放开木小乔的手,所以木小乔感觉得出来,他一直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
不远处保镖把守的地方忽然传来斥责声,“你们不能进去。”
众人循声望去,便看到一男一女正在试图推开保镖闯进来,木小乔认得其中的一个,正是阮灏宇爸爸的那个小三,黎姝。
另外一个是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男子,眉宇间跟阮灏宇略有些相似,看他的年龄和相貌,木小乔已经大致猜出来他的身份了,恐怕是黎姝的儿子,阮灏宇同父异母的弟弟,李明韶!
看到是他们,阮灏宇眉间的冷冽又多了几分,他冷下脸,跟秦老爷子打了招呼,“舅舅,我过去处理一下。”
秦老爷子点头,阮灏宇松开木小乔的手,大步走了过去。
“李明韶,你不好好上学,跑来这里干什么?”阮灏宇没理会黎姝,先管教那个不听话的弟弟。
李明韶看到大哥,本能的瑟缩一下,这些年,他对这个冷面大哥,是又恨,又怕,他从来不看有关大哥的电视电影和综艺,就是不想看到这张脸,没钱了大哥会给他,可又不会给多,让他隔三差五不得不开口问他要钱,明明是兄弟,大哥是天之骄子,而他呢,却什么都不是,好像寄人篱下。
现在好了,妈妈回来了,他终于又有靠山了,来找大哥,底气也足一些。
“大哥,我妈想来看看阮阿姨,你让这些人让开。”李明韶说的理直气壮。
“她想看…我就要让她看吗?”阮灏宇声音似冰,“我妈当初为什么要自杀,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谁给你的脸来她墓前的?”
阮灏宇声音一句比一句凌厉,后面两句是对着黎姝说的。
黎姝脸色一变,却又想起什么,于是挂上笑脸,“小宇呀,黎姨知道自己做错了,今天来,也是想跟你妈妈赔个不是,这么多年了,我也老了,当年的事在我心里也一直过不去,小宇,你是好孩子,让黎姨进去给你妈妈道个歉好吗?”
“不必了,你说再多,我妈妈也活不过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以后,除非躺着进来,否则就不要来了。”阮灏宇丝毫不为所动。
黎姝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说她没有目的,打死他也不信。
两人听到阮灏宇这么说,脸色都变了,李明韶急道:“阮灏宇,你怎么还咒我妈呢,我妈诚心诚意来道歉,你不让进也就算了,还口出恶言,阮轻婉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
阮灏宇的面色一冷,狠狠一记眼神看过去,李明韶顿时退了一步,吓出一头冷汗。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阮灏宇冷冷吐出这句话,看了两个保镖一眼,保镖立刻会意,推着两人将他们推出了公墓。
黎姝边退边叫着,“阮灏宇,你不让我们进去可以,你得管明韶呀,他现在学也上不了,又没工作,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弟弟饿死街头啊。”
果然是有目的的,阮灏宇转过身没有搭理他们,回过头就给齐喃风打了电话,“查下李明韶为什么不上学了。”
他花了不少钱把李明韶送进大学,这还不到两年,就上不了了,这个败家子也太能折腾了吧。
走回墓前,秦老爷子目光灼灼,“灏宇,我早先就对你说过,不要心慈手软,留着这个祸根,你偏还要供他读书,你呀,就是心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