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桥对岸传来的枪声吸引了守桥的鬼子,鬼子全都回头面朝河对岸架着枪开始防御,桥头的机枪朝着东边哒哒哒的喷吐着火舌。
见状,周道昌大手一挥,我们八连和九连的战士就从高地上一跃而起,默不作声的快速往战壕冲了过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战壕里的鬼子,有几个鬼子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我们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见密密麻麻中国士兵朝他们冲过来,急忙咿咿呀呀的大喊着,掉过枪口朝我们开枪,而机枪阵地上的机枪却是对着河对岸的,掉头相对困难。
鬼子转身,开枪,再上弹,这一系列繁琐的动作做完的时候,我们已经冲进了战壕……拉栓式步枪再次体现出面对密集冲锋的无奈!
我跳进战壕的同时,大刀就对着一个鬼子砍了下去,自上而下的力道再加上我下坠的力道,一刀就把这个鬼子砍翻在地,而此时战壕里的鬼子都还没来得及上刺刀呢,于是我们占足了便宜……
我们是从北边的高地跑下来的,所以很快占领了战壕北边的部分,战壕一般都不是直来直去的,有很多拐弯的地方,是为了更好的防止炮弹落进战壕可能产生的大面积杀伤,所以我们占领了一段战壕后,就相当于和鬼子在同一条战壕里隔着弯道对峙了……
“手榴弹!”我大喊着,率先拽出手榴弹就朝拐弯处的另一边投了过去,轰的一声炸响,我跟着爆炸就转过了拐弯,然后举枪打死一个被手榴弹震得迷迷糊糊的鬼子,后面的战士跟着冲出来,消灭的拐弯处这几个鬼子……
战壕里的战斗在激烈的进行着,双方都相互投掷手榴弹,然后对射,或者肉搏,一寸一寸的争夺着战壕的控制权。
由于是在战壕里短兵相接,鬼子的大炮啊,掷弹筒啊,机枪啊什么的都用不上,所以我们人多的一方很快就占了上风,我们在战壕里一点一点向着桥头堡靠近……
终于在战士的手榴弹和喊杀声中,我们成功的摧毁了桥头堡上的机枪阵地,占领了桥头堡,而桥对面的桥头堡里的鬼子见状不妙,竟然干脆利索的掉头就跑。看着他们的撤离,我就知道,鬼子的援兵不远了,估计我们要挨炮炸了,我扭头对周道昌喊道:“营座,鬼子可能要打炮,让战士们先往高地上撤,炮打完了再下来。”
周道昌一听,立即明白了,大声命令战士们快速返回北面高地!
我们正在往北面高地跑的时候,鬼子的炮弹就到了,轰轰的爆炸声在桥两边响成一片,此时我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惊的停下了脚步,但身边的吴青一把拽着我继续往高地上跑。
我看见七连陈士冲此时正带着七连的战士在过桥,还没上桥的和已经过桥的战士都被淹没在了火光和浓烟之中,桥上的战士还在一个劲的往炮火里冲,企图冲过这道火网,回到我们中间……
我的眼睛疼的厉害,干涸的眼眶因为流不出眼泪而异常的酸涩!因为我知道,七连没了……
鬼子只打了十分钟的炮,估计是急于增援双城驿,也可能是觉得我们这股小部队一炸就没了,所以很快就停止了炮击,当我们返回河边战壕的时候,鬼子就出现在了河对岸,居然是两辆装甲车打头阵,后面是密密麻麻鬼子,看样子有两三百人。
可能因为鬼子的炮击时间短,七连长陈士冲居然还活着,他很聪明的带着十来个战士跳进了战壕躲避,所以当我们进入战壕,发现了他和十二个战士的时候,都开心极了。
我们在战壕里朝着鬼子开火了,鬼子躲在装甲车的后面向桥头逼近,而装甲车上的机枪也朝我们哗哗的打来成片的子弹,压的我们抬不起头。
就在鬼子的第一辆装甲车即将开上桥面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鬼子的装甲车底下腾起一团火焰,装甲车瞬间就被炸成了一个火球……
我们明白了,这是刚才在炮火中被炸伤的战士,他隐藏在尸体中间,等鬼子的装甲车开到跟前的时候,拉响了集束手榴弹和鬼子同归于尽了。
这辆燃烧的装甲车挡住了后面那辆装甲车的道路,那辆装甲车只好停下来,用车身掩护着鬼子,朝桥上冲了过来……
幸好,桥面很窄,所以我们将所有的子弹都用来防御桥面,子弹的密度足够抵挡住任何鬼子的前进。很快,对面桥头就躺满了鬼子的尸体,鬼子见无法突破桥面,只好暂时退了下去。
见鬼子退下去,我们也快速离开战壕,往小高地上跑,不用说,鬼子又要开始炮击了……
鬼子这回炮击的更加猛烈了一些,而身后双城驿的枪炮声也更加激烈了。也不知道双城驿打的怎么样了,我们要顶到什时候?我心中开始急躁起来。
炮击结束后,我快速的往战壕,这时我发现鬼子也快速的在往桥头冲,原来他们刚才炮击的时候并没有退的很远,而我们则是养成了习惯,见鬼子撤退我们就撤,没有注意到鬼子实际上没有退出去多远,只是退出了大炮杀伤范围之外……
这下麻烦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跑进战壕,刚好是鬼子跑过桥……
这可不行,这要是让鬼子过了桥,进入战壕和我们打战壕争夺战,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鬼子过来,我们的人数本就没有鬼子多……
想到这里,我大喊一声:“9连,跟我冲桥!”
嘴上喊着,脚下没停,手上快速的抽出刺刀装在步枪上,这个时候顾不上抽大刀了,我一马当先的朝着桥头冲了过去……
很快,我们连和鬼子就在桥上撞在了一起,我一脚蹬翻当前的鬼子,举起刺刀朝另一个鬼子捅去,那个鬼子举枪格开我的刺刀,然后挺枪进步朝我扎了过来。我侧身让过刀锋,横着一枪托砸在他的面门上,而旁边一个鬼子的枪托也一下砸在我的肩膀上,我肩膀一阵疼痛,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手中的步枪也差点脱手。眼前又有一柄寒光闪闪的刺刀朝我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