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谢知安回家吃饭,饭后一家人聊天,说起两姐妹的婚事。“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自己也要抓紧点。只要人品好,模样过得去,家里条件怎么样不重要。”
谢兰溪眉眼微动,知道这是冲自己来的。
孟卓然的消息比二老灵通一点,忙道“这也不是能急得来的事,缘分没到也不能太随便。”
“结婚的事得从长计议,总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谢知安顺势道。
谢兰溪瞥了她一眼,“没人让你为了结婚而结婚,就是让你们抓紧点,别耽误了。”
说着,又对谢知安道“你现在和以前不同了,选另一半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一点,不能光看自己喜不喜欢,也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适合你。”
谢知安反问“妈妈觉得什么样的人适合我?”
“五官端正,身家清白,最重要的是对你要好。”谢兰溪顿了顿接着说“还有家里关系一定要和睦,那种整天吵架动不动就闹起来的人家可不行。”
谢兰溪摇摇头叹了口气,“结婚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其实是两家人的联合。我们也不指望他们能帮多少,但至少不能拖你后腿。”
孟繁听出话音不对,皱眉道“你们看上谁了?”
谢兰溪看了一眼谢知安,说“安安在京市认识了一个男孩子,挺聊得来的。”
孟卓然心里一阵嘀咕,周晏什么时候变成京市人了?
孟繁有些诧异,追问道“什么时候带他来见我们?”
“还早。”谢知安淡淡道“我还没见过他家里人。”
孟繁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该这样,先看看他们家人怎么样。”
结婚这种事情哪有女方上赶着的,总要先看看男方家里什么样子,都合意了再来见女方的家长。
孟卓然有些不安,隐约感觉他们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离开前孟卓然送谢知安出来,拉着她在门廊小声问“你要见谁家里人?”
“日子还没定,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们。”谢知安说。
孟卓然低声说“不管你选谁,都别跟家里闹,有话好好说。”
“知道。”谢知安点头,心里想着周晏家里的问题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不如再等等。
谢知安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宅子,回到两年前,告诉她父母今后将住在这栋房子里,她根本不会相信。
可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地走到今天,车到山前必有路,周晏的事情也一定能够解决。
卧房内孟繁脸上没什么表情,用温热的毛巾蒙住脸,舒服得喟叹一声。
谢兰溪笑着摇头“你倒是越来越会享受了。”
以前她热敷的时候孟繁还总是笑话她自找麻烦,没想到现在也会跟自己一起敷脸。
“你们刚才打什么哑迷。”孟繁闭着眼睛,却无损于威严,谢兰溪顿了顿,不自觉地抓紧手中的布料,“你说什么呢?”
肩上的手一紧,孟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拍着妻子的手说“她看上哪个混小子了?”
按理说知安不会犯这种低级错,可妻子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这样看来多半是被人骗了。
前段时间葛家的事情给他们这些有女儿的人家都狠狠敲了警钟,一听到风吹草动就觉得自家这棵白菜要被人拱了。
“她最近和周晏走得很近。”谢兰溪忧心忡忡地在旁边坐下,“他可是周责的儿子啊。”
孟繁沉默片刻,“他之前帮过我们。”
“周责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谢兰溪忧愁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周晏在这种家庭长大,根有没有歪,谁知道?”
唯利是图的爸,见钱眼开的妈,这样的家庭能养出什么样的孩子?
“是,我知道有人出淤泥而不染,可这样的人太少了,难道你要安安拿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来赌吗?”
孟繁迟疑道“安安很喜欢他?”
“好像已经弄回家里了。”谢兰溪愁得直叹气,但凡周晏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都好过现在这样不上不下。
“我知道他帮了我们,我也很愿意在别的地方补偿他,可安安的婚事不能当做筹码。”谢兰溪担忧道“要是被周责赖上,就是现在不出事,以后也少不了麻烦事。”
面对妻子的担忧,孟繁沉思片刻,安慰道“说不定周晏是歹竹出好笋,你也别这么担心。”
谢兰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有好的不要,非要从不好的里面挑?”
孟繁噎了一下,“京市那个也不一定就好。”
“京市那个是不一定好,可周晏的短处明摆着放在这里,你能当做没看见吗?”谢兰溪被他不以为然的态度激怒,冷声说“周责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能教出来多好的儿子?万一周晏跟他爸一样,是个小人,怎么办?”
孟繁摸了摸鼻子“那也不一定,之前周晏来的时候看着也是挺好一小孩。”
“是啊,可周责当年结婚之前也没人知道他是这种人啊。”谢兰溪根本不敢赌,万一周晏婚后跟他爸一样,怎么办?
孟繁把已经冷透的毛巾扔到一边,“现在逼着她断只会让她觉得我们不懂她。”
谢兰溪眉头紧锁,愁得说不出话。
“安安不会这么冲动的,你也别着急,再打听打听吧。”孟繁拍了拍妻子的手。
谢知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桐馆的位置恰好在回她房间的必经之路上,今天并没有让周晏在这里等她,可她却不知怎么的拐了方向。
桐馆内已经打扫干净,她坐在专属于自己的椅子上。
周晏的家庭关系有些混乱,她得到的消息佐证了周晏父母的不堪。想要得到周晏,就必须把他身上的吸血藤全部拔掉。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想要促成谢知安和周晏的婚事,这个人非周责莫属。
孟家一向注重名誉,只要用些小手段,就能让谢知安不得不嫁给周晏。
李莉叫住在客厅里来回转悠的人,不耐烦道“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不就行了。”
当年周责就是用这个方法威逼利诱娶了叶新梅,没人比他更清楚要怎么说,怎么做。
可谢知安不是叶新梅,她身后有谢兰溪和孟繁,乃至整个孟家。
他只是想要借孟家的东风,不想和他们反目成仇。
周责大口抽烟,整个客厅都被吐出来的烟雾包围,李莉被呛得咳了好几声,“有本事去找他们撒气,跑到我这里逞什么英雄!”
周责掐了烟,眉眼带着纵容的笑意,“我什么时候冲你发火了?”
李莉瞪了他一眼,骄横道“你又糊弄我,我可不信你的鬼话。”
说着就背过身去等着周责来哄,周责熟练地从背后环抱住她,好声好气地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之前还说会给我开店的,现在也没消息了,还说不是骗我。”
周责哈哈笑着,心情很好的晃着两个人的身子。“蛋糕店不是已经开了吗?”
“哎呀,我说的是花店!”李莉不依不饶地抱着他的手臂用力地晃。“我不管,反正你说好了要给我开的!”
周责满眼笑意,推搡着把人带到床边。“你只要让我高兴,要什么都行。”
李莉狡黠一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你对我这么好,要是让你老婆知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