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赶忙也探头去看，不可置信地来回看了两遍，才瞠目结舌地看向谢知安。
“谢董这是？”
“邮轮中心需要一个负责人，要管理经验丰富，还要懂得商务营销，所以暂时借调到那边去，至于能呆多久，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至少是个平调，而且名头好听，又都在宁城，简直是最好的安排。
刘洋喜不自胜，要不是谢知安是个女的，他都想冲上来抱她。
“多谢谢董，我一定会好好干！”
进来的时候两人一身冷汗， 出去的时候却满面红光，第二天两个人的调令就发出来了，技术部的人看着自己手头的照片，很是摸不着头脑。
技术部经理顺手弹了个脑瓜崩，“上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还不赶紧删了！”
邮轮中心的项目已经结束，剩下的都是后期维护的工作，殷程远打算回京市了。
离开之前特意约谢知安见面，还特地声明和工作无关。
晚上的大海完全没了白天的深邃，摇身一变成了藏在黑夜里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地盯着每一个来到海边的人。
主菜是海鲜，味道很不错。
谢知安咀嚼着鱼肉，心里想着下一次要带周晏来吃。
什么时间呢？要不就下周吧。
“谢董，我们认识挺长时间了吧？”殷程远突然开口。
算起来确实挺长时间了，过年的时候他还专程给家里送过礼。
“现在项目也结束了，是不是能不那么客套了？”
谢知安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喝了一口佐餐的白兰地。“殷总这话说得我都不敢接，我们不一直都是朋友吗？”
“朋友吗？”殷程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问“周先生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有机会聚一聚啊，我听说周先生开了家拍卖行，发展得很不错。”
谢知安用餐巾按了按嘴角，“好啊，我会转告他的。”
“那我以后就叫你知安了？”殷程远笑了笑。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碰杯。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真的很惊讶。”殷程远笑着摇了下头。
谁能想到南光的董事长竟然这么年轻，他当时差点觉得自己被人骗了，又或者这其实是个隐藏摄像头的恶搞节目。
“继承家业的人里你算经营得很不错的。”
谢知安这话倒不完全是商业互吹，二代继承家业的时候常常会抱着想要大展拳脚的心理对公司进行改革，谢知安也不例外。
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伤害一些老员工的利益，甚至有可能为自己招来骂名。
但对大部分继承人来说，这都是一条必经之路。
可殷程远不是这样。
他几乎完整地继承了上一代留下来的管理方法，把改革的重点放在拓展业务和市场， 通过挤压原有项目份额的方式让他们让出位置。
殷程远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杯子，低头嗅闻酒香。“彼此彼此。”
他不管怎么说上位得名正言顺，公司里的反对声音没那么大。谢知安就不同了，从她上位那天起，公司里就一直暗暗流传着她霸占亲戚家产的传闻。
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能坚持住不崩溃，就已经值得让人另眼相看。
甜点时间，和慕斯蛋糕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只非凡的古董女表。
砗磲表盘，钻石时刻。指针和外观是白金，内部元件是黄金。
收藏级别，不适合日常佩戴。刚好适合送给身份特别的人。
“这段时间承蒙你照顾，我实在获益匪浅。可惜公司还有事情要忙，不然一定多留一段时间。”
他一边说一边把盒子推过来，再三道“这是女款，我留着也没用，看你挺喜欢戴手表，你就不要客气了。”
“太名贵了。”谢知安多看了两眼，被精湛的工艺震惊得失语。
砗磲已经被列为保护动物，相关的制品也禁售。
这东西不是价值不菲四个字足够形容的。
有点类似桐馆院子里的那棵树，早年就有了，不能拿来交易，也不能损毁。
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才能体现身份的与众不同。
殷程远微笑着示意她收下，“可惜不能戴出来，不然这只表其实很配你。”
他有些遗憾，反而加深了真心赠送的可能。
谢知安端着盒子看了一会儿，忽然说“这算谢礼吗？”
殷程远眼中露出疑惑，却听谢知安说“谢我把刘洋送过去。”
他陡然失笑，一个商务总监，怎么值得他费这么多心思。
可他还是顺着她心意点头，“你帮了我这么多，小小礼物，你不会还要跟我客气吧？”
谢知安顺理成章合上盖子，发出轻响，她曲起食指在盒子上敲了两下。
“那我就不客气啦？”
临别时殷程远为她拉开椅子，与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目送她上了车才离开。
路上接到家里电话，询问他归期定了没有。
十字路口，他们的车子驶向相反的方向，殷程远转过身从后窗遥望着越来越远的车子，回过神的时候被电话里一迭声的催促惊了一跳。
“程远，程远？你在听么？是不是信号不好......”电话那头的人小声嘀咕着。
殷程远沉默片刻，在对面即将挂断电话的瞬间开口。
“我在。”
“哎哟，你在怎么不说话。”
“信号不太好。”
“那地方那么远，信号能好才怪。”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紧接着问“你忙完了没有啊，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这两天就能回去。”
“那就好，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天到晚不着家，还怎么成家立业！”
殷程远无声地叹了口气，将目光落在道旁和北方截然不同的树上，就算科技再发达，地理上的隔绝依然有不可磨灭的作用。
南方的树移栽到北方，也许就活不了了。
“程远！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在听。”
“一天到晚都说信号不好，现在5G都普及了，人家看跨国转播都没有我跟你打电话卡。”
殷程远无奈道“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明明网络好得不得了，就你天天说卡！也不知道是真卡还是假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