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腿坐在蒲团上对着泥塑佛像念经的凌晨忽然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声打断。
凌晨缓缓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慢慢吐了出去。
“红鸾,你若是没有合适得理由,我会打你屁股的。”
“哎呀!凌晨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念经?京城都乱成一锅粥了!”任红鸾大声道。
“怎么?皇帝驾崩了?”凌晨表现得很无所谓。
“若真是皇帝驾崩就好了!但凡不会引起这么大的乱子,周王刘运的嫡子,林清秋的亲爹被人在青楼暗杀了!”任红鸾语速飞快的说道。
!!!
凌晨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猛的扭头看向任红鸾。
“谁!?谁死了!?”凌晨不可置信的追问道。
“你绝对听到了,你少骗我。”任红鸾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别胡闹,快说。”凌晨无奈道。
“周王刘运的嫡子刘澈,林清秋的亲爹,在青楼被暗杀了。”任红鸾没办法,只好再重复了一遍。
由于刘运收到消息及时,并且处理的极其迅速,外人只知道刘澈在青楼被人杀了,但是疑似的死因却没有任何人知道。
虽然刘澈肯定不是死于马上风,毕竟谁见过都已经完事半个多时辰才马上风的?
但是这事毕竟好说不好听,所以刘运遮掩的极其严密。
但是凌晨是谁?
那是正经经过各种废料熏陶过的现代人。
在听到刘澈死在了青楼,立刻联想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景,忍不住挑了下眉。
“啧啧,真是做鬼也风流啊。”凌晨低声感慨道。
“什么?”任红鸾有些没太听清。
“啊?哦,没什么,我是说他死的真是太……嗯……”凌晨忍不住挠了挠头。
十分努力思索着,希望找到一个比较容易能让河蟹大神满意的形容。
“太不是时候了,嗯!对!没错,太不是时候了。”
闻言任红鸾眯着眼睛半信半疑的看着凌晨,不过最终也没有过多计较凌晨这种奇怪的反应。
“凌晨哥哥,最近京城里不太平,咱们就不要出去了。”任红鸾建议道。
结果听到任红鸾的话,凌晨却是摇了摇头。
“不行,我得出去,必须出去。”凌晨轻声道。
“为什么呀?现在皇室都快疯魔了,若是你出去难免会有危险的。”任红鸾有些焦急。
“我要去若兰寺辩经,最好在中秋节之前将京城周围所有寺庙辩倒。”凌晨双手合十道。
“可是……这样你会很危险的呀!”任红鸾更急了。
“无妨,有得必有失,这是我必须要走的路,这也是与霜姨他们约定好的。”凌晨摇了摇头说道。
“这种程度的辩经若是一不小心失败了……”任红鸾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那也是我的命,而且我不见得就一定会输,不是吗?”凌晨微笑道。
“可是……我还是不想让你去。”任红鸾眼眶有些泛红。
在曾经两多千年前的佛圣祖明的完善下,辩经也是有各种级别的,
若是只是探讨,那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寺庙中人还会格外欢迎,热情招待,甚至会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
但是若是想要将对方辩倒,直接关闭寺庙,那不亚于生死大敌,一旦挑战者失败那几乎是必死无疑,而且提出辩经的失败者不能反抗。
不然会遭到全天下所有僧人的敌视与围杀。
当然了,若是成功了,那无论寺庙有什么背景,有多高修为的僧人,只有离开寺庙一条路可以走。
至于去哪里,能不能活下去,没人在乎,也没人会管。
辩经失败被驱逐的僧人,哪怕是想要找到寺庙投奔,也轻易没有寺庙愿意接纳,因为你是失败者,你的佛心已经破碎。
曾经就有辩经时候激烈了一些的僧人,硬生生被辩死。
而现在,凌晨要做的就是去做这种最高规格的辩经,这如何不让任红鸾担心?
“好了,乖,这是必须要走的路,至少在万佛寺不敢违背佛圣的意志之前,只能这么做,不然就是鸡蛋碰石头。”凌晨轻声安慰道。
“万佛寺的底蕴太强了,开战也未必能赢,若是我能将一些僧人辩的佛心破碎,那最后决战时胜算也大些,不是吗?”
任红鸾知道凌晨说的是对的,但是还是不想让凌晨冒这个风险。
凌晨见任红鸾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连忙抬手止住任红鸾说话的欲望。
“红鸾,你不要说了,我意已决,我要建立一个新的佛门来代替万佛寺,这条路我必须要走。”
任红鸾无力的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默许久,任红鸾幽幽叹了口气。
“那凌晨哥哥你要建立的新佛叫什么名字?”
凌晨闻言轻笑一声,明白任红鸾这是同意自己去辩经了。
“名为禅宗,拜自我。”凌晨抬头看着佛像轻声道。
“任何东西只要是我禅宗之人亲手收获的,便可享受,可吃荤,可成亲生子,也可杀人,只要自己认为自己是对的即可。”
凌晨知道,这种佛门还有很大的弊端,但是也只能慢慢完善,他现在需要一个名头来去挑战积威数千年的万佛寺。
任红鸾听着凌晨的解释陷入了思考,她觉得凌晨哥哥要建立的佛教好像跟骨灵海有点像。
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遵循本心。
“好了,别多想了,帮我去给若兰寺送辩帖,三日后,白马寺住持三葬登门拜访。”凌晨轻声道。
“好,凌晨哥哥,我知道了。”任红鸾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任红鸾离开,凌晨长出一口气,双手合十仰头看着眼前的泥塑佛像怔怔出神。
“阿弥陀佛……”
……
半个时辰后。
若兰寺住持宗德和尚脸色平静的看着手里的辩帖,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住持,这白马寺的三葬什么来头?居然敢来我院辩经?”一旁一名僧人忍不住问道。
“不重要,来者皆是客,通知下去,三日后中门大开,所有僧人随老衲迎接白马寺三葬住持。”宗德合上辩帖吩咐道。
“住持!”闻言僧人有些急躁。
“你犯了戒律,下去领罚。”宗德微垂双眸低声道。
“住持,我……”僧人还想辩解些什么,但是看到宗德那平静的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住持。”
随后转身离开,去戒律院领罚。
待到僧人离开,宗德再次打开辩帖,眼波流转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