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京城各处大街上张灯结彩,每个百姓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每年的中秋节是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这个时候哪怕有天大的仇怨,也得过了节再说。
当然,这并不包括某些超然世外的大人物们。
戒备森严的鼎香楼内。
一群或老或年轻的和尚坐在大堂中,每人一碗糙米,两碟素菜。
一名身着袈裟的老和尚睁开了眼睛:“都吃吧。”
听到这话,众僧这才动筷。
不过坐在老和尚一旁的一名俊秀僧人却没有动。
老和尚问道:“庆心,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庆心微微摇了摇头,低头盯着桌子:“弟子在想白马寺的三葬,弟子希望能与他交流一番。”
老和尚无奈的抚摸了一下庆心的脑袋。
“痴儿……你越是想要打败一个人,越不能太过在意,这会让你处于下风,须知,越在乎什么,反倒会失去什么。”
闻言庆心却是摇了摇头。
“弟子不想打败他,只想当面问问他为何会产生出那种教义,佛曰,万物皆有定数,那么这种理念的出现一定有祂的道理,或许就是佛祖让他出现的也说不定。”
老和尚闻言顿时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你能这么想很好,的确万物皆有他存在的道理,这种看似大逆不道的教义自然也是一样,但是我们并不能让他存在太久。”
庆心闻言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老和尚温和的解释道:“因为他与我们的教义相违背,所以注定只能存在一个,但是很显然,我们并不想消失,也不愿意消失。”
“那么……消失的就只能是他了,你明白了吗?”
庆心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是很快又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老和尚:“师父,他会死吗?”
老和尚闻言幽幽叹了口气。
“或许……会吧,虽然他罪不至死,但是……”
老和尚没有继续说下去。
虽然庆心年纪不大,但是可是力压数千佛门核心弟子当上佛子的人物,自然明白自己师父后边的话想说什么。
但是也正因为知道,庆心脸上露出一丝悲苦之色,低声道了句佛号,随后拿起筷子吃饭。
就在这时,一群道士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吃饭的一众和尚。
为首的中年道人脸色一沉,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哼!晦气!”
中年道人丢下一句话,便带着一众道士朝着楼上走去。
而不管是老和尚还是其他僧人,都没有任何反应,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就像没听到一样。
因为他们并不是护院武僧,此行也是只为了参加中秋盛会而已,对灵虚地道士的嫌恶抗性极高。
楼上,一众道士落座,不过眼睛却盯着楼下的僧人。
中年道人冷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到哪都能碰到这群死秃驴!”
一旁的一名年轻人闻言嘴角抽了抽。
“师父,您这么骂人不好吧?”
中年道人闻言一瞪眼:“屁话!骂出来心境才可纯净,憋在心里怎么能行?要不是这是景帝的地盘,多少得给点面子,老子非得下去干他们不可!他娘的!”
“洛惊蛰你给为师听好了,看见那个老秃驴旁边那个小秃驴没有?”
年轻道人点了点头:“师父我看到了,怎么了?”
“中秋会的时候给我把他屎都打出来,不然为师就把你屎打出来,听见没?”
“……”
啪!
一声脆响。
“哎呦~”
年轻道人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捂着后脑勺一阵呲牙咧嘴。
中年道人瞪眼:“小兔崽子!你听见没有?”
洛惊蛰好大不情愿的嘀咕道:“听到了听到了,真是的,老打我头……”
中年道人冷哼一声:“打你怎么了?还得挑日子不成?不打你为师心气不顺,走火入魔怎么办?还怎么成仙?”
“净是歪理……”
年轻人小声嘀咕。
中年道人自然听到了小徒弟的话,不过也没跟他一般见识,抬手对着不远处的小二打扮的人招了招手。
小二见状立刻快步跑过来。
“几位仙长,吃点什么?今日鼎香楼被钦定迎接诸位仙长,一切花销皆有陛下承担。”
听到小二的话,中年道人很是受用。
不过中年道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小二无论见到谁,只要是有资格入住鼎香楼的,他都这么说。
不过中年道人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对着小二摆了摆手。
“按照往年的规矩来便可。”
“好嘞~几位仙长稍等片刻。”
中年道人点了点头,拿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倒一杯茶喝,不过却忽然停了下来,扭头朝着楼下看去。
之间鼎香楼门口又进来一队人,个个身穿白衣腰间带着宝剑,看着跟一群世外高人一般,逼格十分的高。
中年道人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帮臭屁的剑人……天天穿一身白,不知道的还以为给谁吊孝……”
还没等说完,一旁的洛惊蛰连忙捂住中年道人的嘴。
洛惊蛰哀求道:“师父欸!您老人家就消停会成不成?一会咱们要挨打了!”
中年道人拍落洛惊蛰的手,一脸的不耐。
“捂嘴干嘛?道爷我怕他们不成?”
结果话音未落,楼下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凌钰你个老牛鼻子,找打是吧?”
中年道人凌钰显然认识声音的主人,闻声顿时一愣,十分机械的转头朝着下方看去。
只见一群白衣人中间,一名靓丽女子正抬头看着他。
凌钰瞬间脸色大变,直接脱口而出:“我糙你大爷的!左银屏你这老娘们怎么来了!?”
被称为左银屏的女人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将手搭在腰间的剑柄处,微微一推。
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
咔!
一声木头断裂的响声传来。
凌钰身前栏杆被斩断,凌钰的袖口也出现了一道口子。
左银屏冷声道:“凌老三!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下一剑就落在你脖子上!”
凌钰好像面对左银屏有些心虚,寒蝉若噤的视线躲闪,不敢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
脸色森寒的左银屏一甩袖子:“哼!我们走!”
带着身后众人上了二楼另一边,与凌钰等人遥遥相对。
洛惊蛰看了看自己师父,又看了看坐在对面依旧不停用眼刀射向凌钰的左银屏,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洛惊蛰贱兮兮的凑近凌钰:“师父,这位不会就是差点成了我师娘的飘渺剑宗的左银屏左宗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