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养胎的何太后孕吐正是激烈的时候,刘文却让人送来了关于灵州司运机构人选的名单。
何太后利索的批了朱红。
现在的她,一个字都不想多看。
一边的秋慈皱着眉头看向何太后,“今年刘司隶要留在雒阳,按照规矩,这年节的筵席,得请他一同过来。”
何太后拍了拍胸口,随后看着秋慈,“我知道,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了。”
只要熬过五个月,孕吐就会轻一些了,到时候,她再穿一些宽松的袍子,只要刘文不在身边,那就没事。
秋慈也只能在一边看着,毕竟何太后想要这个孩子,又是刘文的孩子,她也没什么办法。
何太后又吐了一会儿,看着一边的秋慈,“倒是我耽误你了。”
秋慈摇摇头,“太后还是注意着身子吧,刘司隶心思多,而且观察仔细,太后要是一直躲着,只怕刘司隶会起疑心的。”
刘文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在永安宫留宿或者停留过长的时间了,刘文指定会查到什么。
刘文这样的人,你要想瞒他事情,很难的!
何太后也知道,这件事要想瞒住,是很困难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有了前一次的噩梦,何太后已经不敢再赌了。
这可是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还在庐江的刘辩,不知道他的病情如何了!
何太后现在看着刘协都想直接把他换了,让刘辩回来。
可以想到刘辩回来又是痴傻的模样,那些文武大臣还有刘文、刘表等一众宗亲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样一个皇帝回来的。
所以何太后只能等,等到刘辩的病情好了才行。
而现在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不管如何,她都要保住这个孩子!
何太后看着秋慈,又摸摸自己的肚子,“你说,卢先生和蔡先生会愿意保住这个孩子吗?”
这俩人可都是大儒,如果他们愿意保住孩子,刘文会不会多一些顾忌?
秋慈这时候也顾不得主仆了,急匆匆说道:“太后,你这次找两位来,实在有些冒进了。”
“这两位先生都是治学大家,而且恪守礼法的,要是他们不同意的话,那这个孩子是万万保不住的呀!”
“而且还会连累刘司隶,甚至会连累太后的。”
何太后听着,点点头,是有些冒进了,是有些唐突了。
但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呀!
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冒险又如何?
而且这一段时间以来,刘文并没有别的行动,依旧是安心处理事情。
也许是事情太过忙碌了,所以他才没时间吧?
但也说明,卢植和蔡邕并没有对外说,连刘文都没有说出来。
何太后是赌对了!
可这件事毕竟不能长久的瞒下去,总得想办法尽早离开雒阳才好。
但有什么由头能离开雒阳呢?
她如今又是听政太后,要是离了她,只怕朝野上下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自己的兄长都没了,母亲也没了,可以说是孑然一身了。
就剩了一个侄子,有什么用?没什么用!
想到这里,何太后的脸上有些皱眉。
得找个由头离开雒阳才行,但也不是现在,起码要等到年节之后了,等到她的胎像稳定了,才能离开。
反正大小事情的都是刘文在处理,自己在不在都无所谓。
而且,听刘文说,那边有个老道士手上有本事,不比华佗和张机差多少,那自己的事情就能完美解决了。
只要那个老道士的嘴严实!
何太后想到这里,赶紧对秋慈说道:“把这个立马送回给刘司隶吧,他估计还等着要呢。”
现在刘文很忙,没有功夫打扰何太后,这也是何太后的机会了。
想着,何太后就有些疲累了。
刘文正在看着手里的东西,现在就差那边推荐人过来补充下面的官员了。
那些职位都不是重要的,主要是灵州司运和下面四位从事。
这几个人敲定了,那剩下的就没什么好讲究的了。
剩下的都会从扬州、江东的附近的世家选人,只要大方向上没问题就行了。
刘文想着,只是有些好奇这个俞河是个什么人,值得吴夫人冒险把他的名字加上来。
吴夫人一向是做事稳重的,这次是唯一一次没有稳重的,更勾起刘文的兴趣了。
但既然吴夫人不想说,刘文也只会等她来摊牌,毕竟吴夫人跟其他几人还是不一样的。
刘文思考完,便也没再多想了。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今年是刘宏“驾崩”的第一年,宗亲在京的可不少。
刘表、刘焉的两个儿子,还有一些外地封王的子嗣都还留在雒阳,虽说是小宗了,但刘文得参加皇室筵席的。
可刘文也是小宗出身,并非大宗出身,他要是参加那其余的小宗不参加就不合适了。
刘文想了想,便起身离开了。
要说在京的宗室子弟,名声最高的就是刘表。
刘表的辈分也高,名声也有,请他出面最合适了。
一边想着,刘文就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刘表的府邸上。
刘表正在看书,突然听到刘文来了,皱了一下眉头。
以往刘文可从来没有过来的,也是因为刘文的身份敏感,加上他的身份也敏感。
刘文也很清楚,所以并没有在私下的情况来找刘表商量事情。
而刘文处事周到,这次来该有什么事情吧?
刘表亲自出门迎接,“刘司隶。”
刘文笑着下了马车,“刘宗正,这次来,有点事想要商量一下。”
“快请进!”刘表立马让开了门,请刘文进去。
既然是官职相称,那就是公事了,刘表也不敢怠慢了。
走到里面,一个小公子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刘表,“父亲,这位是?”
“刘司隶,常山王。”
刘文听着,赶紧笑着说道:“刘宗正,这话可说不得了。”
现在常山王是他儿子了,可不是他了。
刘表也只是试探了一下,听到刘文的回答,也是笑了起来。
“不知道刘司隶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
刘文看了一眼周围,在刘表的带领下走到了前堂,两人相向而坐。
刘文抿了一口茶水,这才开口说道:“是关于这次皇室家宴的事情。”
刘表一愣,“有什么难处吗?”
但这话刚说出来,刘表就沉默了。
看着刘文的目光,刘表点点头,“刘司隶是想问,今年的安排是吗?”
他是宗正,在京汉室的名单,不管是大宗还是小宗的,刘表那里都有详细的名单。
这也是刘文来找他的原因之一。
只有他才能快速联系到那些汉室宗亲,也只有他才知道雒阳汉室还有多少人。
这次刘文要以小宗的名义参加皇室筵席,那其余小宗也得来,要不然面子上过不去。
刘文清楚,刘表也清楚。
刘表只是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现在知道了,那他也得考虑一下了。
以往的话,小宗一般都不会参加皇室的筵席,毕竟人太多了,礼制也不好安排。
像是刘表这一支,是西汉鲁王后代。
这隔的距离可就远了,一般也是不会邀请他去参加的。
但这次不一样了,刘文主政,那刘文就得去参加,刘文又是小宗的身份,而且现在不是宗主了,现在的宗主是刘勇,他才是常山王这一脉现在的宗主。
所以,刘文必须参加,那其他小宗就得有人参加,否则彼此会有些尴尬。
刘表点点头,“这也没几日了,臣这就去安排。”
刘文笑着说道:“那就有劳了,宫里面的大长秋我会嘱咐她一起配合的。”
“诺!”
刘文看着周围,那个小公子又来了,看着刘文扑楞着眼睛,“这是……”
“长子刘琦。”
“刘琦见过刘司隶。”刘琦立马行刘文行礼。
虽说行礼有些不太规范,但毕竟还是小孩。
刘文笑着点点头,“倒是跟刘宗正有几分相似,以后若是从文,或许有些成就。”
刘表本身就是做文学研究的,听到刘文的话也是笑了起来。
只是刘琦生性软弱,生母又去得早,所以刘表对他并不是很上心。
刘文看着,随后说道:“另外,荆州水匪的事情,有些严重了,王刺史处理不了。”
“我想着,从宗室子弟里面挑选一个人去担任。”
“明年,我想要看到那边平定下来。”
荆州水草丰茂,很适合种植,加上地理位置在长江上游,要是利用得好,再从那边开一条运河,对朝廷的粮食调运是有积极意义的。
虽说不是很着急,但也有些迫在眉睫。
毕竟匪乱这玩意,消耗的还是国力!
刘表听着,其实他倒是想要自己去,只是听着刘文的意思,似乎并不想要他去?
刘表想了一会儿,“宗室子弟里面,要说有些本事的,或许应该是刘普会好一些。”
因为除了他以外,没有爵位在身的人里面,只有这一支的刘普比较合适。
刘文皱眉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是阜陵王刘延的后代,算起来,跟我还算是平辈的,待人宽和是个不错的。”
刘文听着,又看了一眼刘表,“行,那就请他一并来吧。”
说真的,刘文还真不知道这么一个人。
但这个人应该也不是很出名,否则他应该会知道的。
刘表推荐了人,那刘文也就听着了。
荆州的事情必定不能交给刘表,虽说刘表不一定有反意,但王叡是个不堪用的。
原先想着他只是因为被孙坚杀了的缘故,才没有做出成绩,但这一年以来,水匪的事情一点没有下去过。
刘文心里很不满意!
而王叡跟刘表是朋友,刘文便要询问刘表的意思,另外一方面,是把自己的不满通过刘表传递给王叡,让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没做出事才撤职的。
刘文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刘表匆匆踩着雪就离开了。
在书房里面写了书信,把刚才的事情一一理顺,写在了信里面,让人送往王叡的地方。
这次王叡是惹得刘文不满意了,否则也不会借着这个时候跟他说起这事。
也是因为他在,否则刘文也不会附带询问一句。
毕竟这事情,刘文一个人处理就可以了。
而写完书信,刘表立马离开自己的院子,出门去了。
不到两条街的距离,刘表就敲响了一个院子的门环,一个小厮匆匆开门,“刘宗正?找我家主君吗?”
“在不在?”
“在。”
刘表匆匆直接推门进去了,“快带我去。”
刘普也是赶巧了,这个时候碰到刘文需要一个宗室里面的人,刘表便毫不犹豫的推荐了他。
而事情还是要交代清楚的!
不能他一上任,又没有做好,那就是丢了刘文的面子以及汉室的面子!
虽然刘表知道,刘文肯定是安排了后手,绝对不会让刘普太为难。
刘文回到了自己的府上,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终于有些年味了,院子里面开始有些忙碌的准备东西了。
但这不是刘文所要关心的了,这件事自有荀采和马夫人、吴夫人去安排。
正想着,陆平匆匆赶了过来,正好刘文还没进别苑,“刘司隶!”
“嗯?怎么了?”
陆平小心的把一封卷轴拿了出来,“请刘司隶过目。”
“这是预算,这是张掌院亲自做的。”
刘文点点头,只是让人收了起来,这件事现在不着急。
船坞的建造最早才宋代,刘文现在就把这个概念提出来了,而且还让陆平整理了三次,这是第四次来了。
刘文也清楚,这玩意有些超前,做不好也无所谓,再者,已经是年尾了,陆平还念着这事。
刘文一路带着陆平进了书房,一边的侍女匆匆打开暖气,为两人倒茶,又上了果子。
“这是交州那边送来的新鲜水果,一路走的水运,倒还算是新鲜。”
说着,刘文就自己吃了起来,随后看着计划书。
陆平有些紧张,也吃了起来。
“陆掌院这段时间也很辛苦吧?这图,基本是重新画的。”
刘文呵呵笑着,基本没有沿用前一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