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踩着月光,抱着甄宓,看着前面,慢慢走着。
上次来的时候是顾美人生孩子,匆匆陪着,也没怎么样仔细逛过,自然也就没什么印象了。
一步一步走到了原先的院子门口,宫女们已经在里面收拾妥当了,就等着刘文住进来了。
刘文仔细看着,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身边两人,怀里的甄宓已经眯着眼不知道睡多久过去了,“你们也回去吧,明日陪我上山一趟。”
“诺!”
……
次日,刘文早早地就已经出门了,蒋干和刘成却更早的就在城门外候着了。
许褚一边吃着大饼,一边来复命,已经让人把祭山神的东西送到了山上,也都已经安置妥当了。
唯一出的意外就是一个宫女在送祭品上山的时候跌落山崖,不幸身亡了。
刘文听完,看向一边的蒋干,“回头让人收敛一下,刻个碑,南岳山神之女李彩。”
那条路确实有些险了,也是放松了,毕竟前面四座山都没出事。
蒋干立马应答了下来。
一路往山上去,左慈早早就在山下候着了,“小民拜见陛下!”
“客气什么,都是老友了。”刘文哈哈笑着,上前把左慈拉了起来,仔细打量着,“你这样貌倒是没变多少啊。”
左慈也笑了起来,“上次一别,已经三年了,小民已经开始有白发了。”
刘文看着,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这才看到了几根白丝,随即摇摇头,“你呀你,这点白头发算什么?我头上也有了。”
“陛下操劳军国大事,非小民能比拟的。”左慈本想站在蒋干一起的,但一想想,还是站在了刘文身后半步的位置。
刘文看着青石板路,带头踩上了第一脚,“昨日那个宫女送祭品,被山神收了,你回头帮忙做个法事吧,就算是朕这个天子送了南岳山神一个女儿,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话,山神可不一定能听。”
左慈连连摆手,笑着说道:“陛下乃天子,代天而行事,山神接敕令,岂敢不遵?小民自当会与山神说,山神会同意的。”
“那就好。”刘文微微笑着。
他是不信这个神神叨叨的东西,但样子得做做。
一连往山上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爬上了山顶。
这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刘辩,不过现在的刘辩收起了那股子市井气,面对着一棵松树,正在清修一样。
旁边坐着一个少女,也在修行。
这应该就是左慈收的弟子了!
刘文缓缓上前,倒也没打扰,以前见到刘辩的时候,那身前身后都围着人的。
在外就是一群孩子,宛如地痞老大。
入了宫,便是宫女侍卫内侍跟着,阵仗浩大,比拟皇帝。
现在形单影只的,倒是有些不敢认了。
想想刘协还在灵州附近带着小媳妇游学,倒是有些担心他了。
左慈缓缓上前,帮刘文摆好了法坛,点燃了香火,递到了刘文手里,示意可以开始了。
刘文点点头,又是惯例的表个身份,烧祭文,祈福,接着分胙而食。
左慈这一脉修行百无禁忌,也从刘文的手里接了一块牛肉吃了起来。
刘辩这时候也没修道了,从刘文手里接了一块牛肉,缓缓吃着,还不忘给身边的少女也要了一份。
不过,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刘辩曾经让人暗杀刘文,要不是马美人及时赶到救下,刘文这个时候的坟茔荒草都有人高了。
刘文也抢过刘辩的唐姬,那可是他的初恋。
两相下来,刘辩也不想生气,也不想多说话。
再说了,左慈给他描述过外面的世界,如今已经一片安宁了,这都是刘文的功劳。
他如今贵为闲散王爵,其实已经足够了。
每天看着日出日落,平复心境,也让他失去了峥嵘,失去了少年意气。
吃完了祭品,刘辩继续面对着那颗松树继续冥想修炼。
刘文看着,便也没过多打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下了山。
等到一行人下了山,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刘文席地而坐,让大家都休息吃点干粮,又给左慈递上了一块糕饼给他吃,“庐江王……”
“陛下放心,庐江王如今大体上没问题了。”左慈呵呵笑着。
这个没问题了,是两个意思。
一个是病好了,精神状态也正常了。
第二个是不会争皇位了。
虽说刘文如今是皇帝,但暗中想要复辟刘辩的人不少,毕竟政治投机嘛,什么时代都有的。
但刘辩自己如今不想争了,争也是争不过了。
刘文满意地点点头,也相当于是帮他减除了不少麻烦,左慈倒是个能办事的人。
可惜这个人一心远遁红尘,做个游方的医工,不愿入仕、入宫。
刘文又给他递了一壶水,看着左右人,都累着了。
“这山还是难爬了一些,今年我就让人做个预案出来,得把五岳山都好好整整,修个宽敞大道出来。”
左慈听完,微微笑着,“道者,自然之术,便是顺应天道,天道之顺,不在于形而在于势。”
“顺势而为,便是坦道。”
刘文笑了笑,不就是要沿着修而不是人力强挖山道嘛,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但转念想了想,刘文又忍不住偏头一笑,“你这个老道啊,说话直接点不行?”
“要是什么人都能听懂,那老道这个些道也白修了不是?”左慈哈哈笑着。
刘文摆摆手,一边吃着糕饼,喝着水,“你们啊,就是大道理多了,搞得云里雾里的,也就是我能听明白了。”
一边的典韦和许褚面面相觑,这是说他俩笨?
许褚拉一下典韦,“刚才这老道说的什么意思?”
“好像是说修路?”典韦摸摸脑袋,他也不明白啊,好像就是要陛下沿着山路修大道?
刘文则摇了摇头,“你们俩啊,就是跟我身边做侍卫太久了,这老道埋汰我呢。”
“岂敢岂敢!”
左慈笑了笑,赶紧告罪。
刘文也只是笑了一下,左慈的话,太深了,他们听不懂的,刘文懂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