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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支舞蹈结束。

三月天男团重新返回后台卸妆,结束这次的通告,严星栋依然对顾澄之前说的话耿耿于怀。

趁顾澄去上洗手间的空档,严星栋也忍不住跟队友吐槽了。

“五百斤耙耙柑啊,他是抽了什么疯,怎么买这么多,一个人吃得完吗?”

罗奕笑了笑:“所以才下单到你家啊,让我们都分一点。”

严星栋:“我们四个人也分不完五百斤。”

陈凛这次出奇的敏锐:“那我知道橙子为什么下单到你家了,因为你家离公司最近,方便把粑粑柑拿去公司分。”

严星栋:……

他语重心长地说:“小凛啊,该精明是你不精明,不该精明时你倒是扎心的很。”

罗奕拍了拍严星栋的肩膀:“体谅一下,顾澄这年纪还在青春期嘛。

再说了,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抽风。”

严星栋吐槽:“你也不比他大几岁吧,怎么说得你好像阅尽千帆一样。”

罗奕耸了耸肩,感慨说:“看着顾澄跟老幺,我已经感觉我老了,我没他们那么折腾。”

……

锦梨这边。

直播仍在继续。

这次直播是下午三点二十分开始的,猫爪可不敢让锦梨长时间直播。

每隔一个小时,都会派人过来喊锦梨休息个十几二十分钟。

如果锦梨不肯休息,猫爪就用劝说大法。

轮番好几个员工过来劝她休息,就连芳姐也跟着瞎凑热闹,她不劝,专门给人做捧哏。

员工小小声:“锦梨,锦梨,你该休息了。”

芳姐大大声:“说得对!”

员工小小声:“锦梨,身体才是奋斗的本钱。”

芳姐大大声:“没错!”

员工小小声:“锦梨,休息是为了长远的以后。”

芳姐大大声:“太有道理了!”

锦梨:……

她无奈扶额,她休,她休还不行吗!

她只是觉得,她能支撑两个小时再去休息,不用一个小时这么赶。

他们都太过紧张!

说是休息,但锦梨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干。

与其闭目养神等精力缓慢恢复,她干脆拿出五三刷题,这样精力恢复的更快一些。

刷着刷着,锦梨没水喝了,拿起水杯打算去倒水。

直播棚布局很简单,饮水机放在洗手间门外。

她来到门口,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一些艺人的讨论。

“直播的热度全被锦梨吸收了,同样在开直播,我的热度还比不上一个小主播,这通告参加得没意思。”

“是啊,我看今天来的人这么少,还以为能分点热度呢,但哪想到锦梨也来了,我们就是给她做绿叶的。”

“少说几句吧,本来这种公益项目就不讨好,有人看都不错了。”

“这不是太累了吗,通告费那么少,要做的事却这么多,锦梨自己拼就算了,为什么我们还得跟着一起拼?我看整个晨曦娱乐,都要给锦梨做配!”

“锦梨姐。”何艺璇沿着走廊走过来,手里也拿着个水杯要打水。

她过来时,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忐忑不安地看向锦梨。

锦梨沉默地把水杯的水装满,然后塞紧盖子,走进了洗手间。

那些艺人们专注地对着镜子补妆,没分个眼神去门口。

不进去不知道。

一进去,锦梨就看到好几个粑粑柑被人泄愤似的扔在了地上,就像一个个软烂破旧的坑。

锦梨深吸一口气,心里的火气憋不住了。

“你们如果对我有意见,可以跟公司说,跟经纪人说,以后不参加我拉来的任何通告,也别跟我同台。”

她蹲下身,捡起那些被砸烂的耙耙柑。

“这些都是粮食,不想吃可以不拿,但拿了就不要这么浪费,‘爱护粮食’从幼儿园就开始教了吧,你们连九漏鱼都不如吗?”

这些艺人都是晨曦娱乐的。

在公司里跟锦梨碰面,都好声好气地打招呼。

有的艺人见得多了,锦梨还记住了她们的样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表面一副美好面孔,私底下就是个小人。

那些艺人倒也不敢跟锦梨顶撞。

锦梨训斥她们的时候,她们都低垂着头,看不见锦梨的表情,锦梨也看不见她们的表情。

锦梨拧了拧眉,将手里已经烂掉的耙耙柑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吵架也得有人跟着吵才行。

她又不是教导主任,提醒到这里就够了,剩下的她们要怎么做,那是她们的事。

等锦梨走后,那些艺人才连连呼了几口气。

有人碰了碰另外一个人:“刚刚你怎么不说话?”

那人道:“我人气差,明年公司都不一定会跟我续约,不需要讨好锦梨。

本来是想顶撞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她生气,我就有点害怕,好像一个尊贵的人在发飙一样。”

“诶,我也有这种感觉,锦梨的气场实在是强大!”

何艺璇走了进来。

里头有几个艺人跟她关系还可以,平常时很和善,没想到居然也参与讨论。

她没接着锦梨的话说下去,而是道:“你们少讨论一些吧,这只是个工作,既然接了工作,就好好去做,别抱怨了,再说了,晨曦给我们的价码也不低。”

何艺璇顿了顿,“你们不知道吧,锦梨姐是无偿参与直播带货,她不拿任何通告费。”

其他人惊呼出声。

“无偿?”

“她疯了吧,无偿还这么卖力!”

大家都不怀疑何艺璇说的话,毕竟她俩同一个经纪人,知道一些信息很正常。

倒是有的人嗤笑了一声,“何艺璇,你也别急着批评我们,最希望锦梨倒台的是你吧?”

何艺璇皱了皱眉:“我只是跟你们谈工作,既然接了就好好干,那些凌晨四五点就得起来扫大街的,同样都认真的工作,我们只是直播带个货,远没有人家辛苦。”

“行行行,就你品德高贵,就你不抱怨,就你什么都不争。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跟锦梨关系有多好呢。

但你还不是惦记着人家手里那点歪瓜裂枣的通告,还想跟隋玲芳要,结果被隋玲芳狠狠骂一顿!”

其他艺人怕锦梨,但可不怕何艺璇。

如果是以前,她们或许不敢跟何艺璇争。

但现在不一样了。

“何艺璇,锦梨说我们,我们认,她有这个资格,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你别忘了,你之所以能上二线,是因为我们能得到的优质通告,都被公司分给了你!

大家都是同一批签进公司的,就因为你会在经纪人面前卖乖,所以迅速出头。

别的人可以说我们,但你不行,你能成为二线,都少不了我们这里每个人的通告!”

那个明年可能就要解约的艺人,怕了锦梨,却不怕何艺璇,那张嘴像机关枪那般扫射。

“你一心向着锦梨,锦梨知道吗,怎么就没见锦梨提携你呢?”

何艺璇也被说出了火气,紧紧握拳,讽刺道:“关你什么事,再说了,哪怕提携你也看不到!”

她转过身,迅速离开洗手间。

再吵下去,感觉都能打架了。

……

今日份的直播带货圆满结束。

锦梨猜得没错,今天创下的销售额,是昨天的三倍。

这两天直播,虽然没有把耙耙柑的库存一扫而空,但也剩得不多了,完全可以通过网络销售出去。

她一上了车,隋玲芳就递来毛巾。

“擦擦汗,我看你后面一直流汗,但你身体又不能长时间吹空调,你那片区域的空调都关了,还受得住不?”

锦梨接过毛巾,先是擦了擦脖子,闻言笑道:“芳姐,就我这土皇帝的待遇,谁会受不住?

猫爪担心我再次晕倒就算了,怎么你也跟着凑热闹,播了一个小时就催我去休息。

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在录制《pIcK~下一站天后》,我也基本上是录制两个小时才休息一次,身体承受得住。”

隋玲芳慎重地摇头:“工作强度不一样,综艺可没需要你说这么多话。”

见锦梨状态还不错,她把担心放了下来,转而说:“不过你提起综艺,倒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说。

你明确拒绝了《pIcK~下一站天后》的第五期拍摄,其他制作选秀节目的平台一直都向你发出邀请,让你过去客串一回导师。”

锦梨摇头:“那几个选秀节目都拍了一半,客串就算了。”

隋玲芳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前脚拒绝企鹅,后脚又参加别的选秀节目,也不好。

于是那些平台又提出了新主意,想邀请你当明年选秀节目的导师。”

“明年?”锦梨诧异。

“现在才四月份吧,就已经开启抢人大战了吗?”

隋玲芳无奈地说:“看到企鹅搞成功了,眼馋那巨大流量呗,你没关注《pIcK~下一站天后》的后续。

我也是见那些平台一直邀请你,连明年的导师预定都喊出来了,特意搜索了相关信息,才发现企鹅那档综艺,选手背后的粉丝打投,已经来到上千万了!”

“上千万,全是粉丝集资打投?”锦梨有点懵。

她觉得离谱,但仔细一想,偶像就是走这个模式。

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公司,都不肯放弃捧出顶流偶像呢?

一旦偶像形成了势,那收割金钱的能力犹如狂风呼啸过境,杀得片甲不留。

“第四期时才四百万,第五期就来到上千万了吗,怎么进化的这么快?”锦梨不解。

隋玲芳道:“因为这次牵扯到的是广告资源,不是末位淘汰,而是给本来就在前排的团队,拉顶级资源。

企鹅一边开启末位淘汰赛制,粉丝为了心爱的人气选手不被淘汰,拼命奶全队。

而另一边,前五名的团队也开启资源竞争模式,哪支团队在第五期排名最高,就能获得柠柠茶新品代言。”

锦梨挑了挑眉梢:“柠柠茶新品代言?这个分量有点重啊。”

柠柠茶是国内家喻户晓的奶茶品牌,据不完全统计,如果人一个月只喝五杯奶茶,有一杯点的就是柠柠茶。

虽说是奶茶品牌。

但专攻的饮品是以柠檬茶为系列,锦梨没有喝过,但关于柠柠茶的广告见过很多。

“是啊,业内都觉得是个大手笔,柠柠茶肯合作,是大力看好《pIcK~下一站天后》的选秀模式。

所以这上千万的打投,不是在末位淘汰中诞生出来的,而是在资源竞争中打出来的。”

隋玲芳话语一顿,“我感觉,选手背后的公司下场了。”

锦梨:“公司砸钱,值得吗?”

隋玲芳笑了笑:“那得看她们的公司,认为值不值得了。

有的人认为,前期的投资是为了后续更好的收入。也有的认为,在恶劣的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是真本事。

有的明星被公司花钱捧出来了,一辈子都在偿还公司的投资。但也有的明星靠能力杀出来,一经出道就能赚钱。

只能说现在的竞争太激烈了,各种浑水摸鱼的都有,远没有以前那么纯粹,选手的能力,不再是决定结果的唯一标准。”

锦梨赞同地点了点头。

古早的选秀节目不说,就拿三月天举例。

那可是真正靠人气杀出来的!

其他选手的公司想要打投,一看到那可怕的人气值,就先望而却步了。

锦梨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顾澄:[晚上你还要学习吗?]

锦梨看了眼时间,等返回公寓,应该来到晚上十点。

顾澄:[我打算再抽空学一个多小时,十一点才休息。你要是学习,那就一起开视频学,你不会的题我顺手教一下你]

锦梨神色一阵肃然。

她本来还觉得麻烦顾澄有些不好,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顾澄居然比她更卷!

虽然她回去之后,也是打算要学习来着。

但她学习,是为了活命。

而顾澄学习,单纯是热爱啊!

热爱的卷狗竟恐怖如斯!

锦梨:[学!我还在车上,现在就刷题,等我回到公寓再跟你开视频]

她放下手机,从包包里翻出五三。

隋玲芳看着手机,问:“锦梨,你要不要去吃个夜宵,有家糖水店好像挺不错的,我看圈里人都推给哦好几次了。”

“锦梨?”

见她没有回答,隋玲芳转头看去,呼吸都停了几秒。

艾玛,这娃又在刷题了。

她犹豫了下,没有打扰她,低头继续看手机。

算了,把她送回去,她自己去吃吧。

返回公寓,锦梨迅速打了个视频过去,顾澄接起。

因为时间很晚,她并不打算开直播。

跟顾澄视频学习了好机会,两人也算有点默契跟经验,各自调整好手机,就低头各干各的。

有时候就连说话,都不会抬头看对方,一个直接问题目,一个直接回题目。

——大家都在盯题目。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晚上十一点。

顾澄放下笔,到点准时合上习题,不管那道题做完没做完。

锦梨则不一样。

到点了,题目做完了还好,要是没做完,她就一定要做完那道题才休息。

顾澄静静等待了十几分钟。

锦梨终于把大题的最后一个小问,给肝出来了,长舒了口气。

她没有去对答案,要是答案错了,想要弄懂哪里错,又得花上一些时间。

但她已经感觉有点累了,想去睡觉。

抬头一看,发现顾澄还没关视频,她问:“怎么了吗?”

顾澄道:“有件事跟你说,你有没有考虑请个家教?”

锦梨愣住,“家教?”

她犹豫道:“老实说没考虑过,我白天要跑娱乐圈里的通告,有时候晚上也要出通告,时间太不固定了。

除非请私人家教,专门跟着我的时间走,但我又觉得没必要,我利用碎片化时间自学就行。”

顾澄想了想:“那你要多多努力了。”

“我教了你一阵子,发现你的基础很薄弱,想必是初中的知识没打好。

虽然初中跟高中的知识有很多不接轨,有许多人也是在高中时发愤图强,突飞猛进,一跃成为优生。

但是,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其实一直都在培养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

如果你有一套自己的思维方法,那学习高中的内容也会轻松一些。”

他话语一转,“而你没有方法,只能自己慢慢去总结,这个过程很花时间。

要是有私教辅导,老师把她那套方法灌给你,你能轻松几分。”

锦梨思索了几秒,“我还是想自己去总结。”

她的情况特殊。

自己去学习,是为了控制住身体情况,要是身边跟了个家教,或许会被发现些什么。

锦梨不敢赌不被发现的可能性。

顾澄点了点头:“那你就要多多努力了,你想什么参加高考?”

锦梨哑然,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顾澄笑了笑,“锦梨,学习需要获得收获感,你才会越学越开心。人做事也是如此,长期投入但一直得不到回报,是坚持不下去的。

按你现在的进度,哪怕自学个三年,也不一定能去参加高考,你的时间太过零碎化了。”

锦梨虚心求问:“那我要怎么做,我还是想早点参加高考的。”

顾澄想了想:“先总结出自己的学习方法吧。”

跟顾澄谈了半小时,锦梨心中的迷茫减轻了不少。

那扇逐渐变得模糊的心灵窗户,仿佛被擦亮了几分。

挂断视频,她走去窗边,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璀璨明星,心里隐隐有个决定。

学习要卷。

道观上香,也不能停!

翌日一大早。

锦梨来到晨曦娱乐开会。

每当阶段性的通告结束后,她都要返回公司,听听接下来的规划安排。

出于她的身体考虑,那些为某个品牌站台、参加某个品牌的活动等等,隋玲芳都没有给她接。

“向你发出邀请的品牌都是二线品牌,你身上已经有哆咪全线产品的代言,没必要去参加。

如果那些品牌要你当代言人,那倒是可以参加,只是纯粹把你当工具人,蹭蹭你的热度,那就算了。”

锦梨点头,“我的想法也是这样,二线品牌的活动就不接了,我就专门经营哆咪跟猫爪这两个品牌的活动就行。”

隋玲芳又道:“公司收到了好几个剧本,有邀请你当女一号的,也有邀请你当女二女三的。

你接下来没有通告,要不要尝试去拍戏?”

锦梨问:“需要多长时间?”

隋玲芳翻开其中一个剧本:“这是女一号,公司比较看好这本,制作不大不小,导演也不大不小,考虑你第一次接触演戏,应该要拍四个月的时间。”

正常的女一号拍摄,是三个月。

锦梨纯新人,多要一个月很正常。

锦梨摇头:“不行,四个月拍摄太花费时间了,找点时间短的,最好只需要一星期以内。”

两人又找了找。

找是找到了,但对那些角色不太满意。

名义上说是女三号,但其实就是个打酱油的。

戏份也不重,出场就挥个手,转个圈,说句话,没什么意思。

隋玲芳揉了揉眉心,“没有好的剧本,我们先不拍了。

我本来打算想让你参加个游戏综艺,收视率很高,是一档下饭综艺。

但那档综艺游戏强度挺大的,我担心你撑不住,最终没给你接。”

她左思右想,“要不你参加《pIcK~下一站天后》的第六期,企鹅一直问我你要不要过来,只要想过来,都能找到个名头。”

锦梨摇头:“算了吧,我现在对综艺不感兴趣。如果感兴趣,我也不会只接一档综艺了。”

她想了想,“三月天团综定在五月份拍摄,现在已经来到四月份,在那之前,我想调整好状态。

芳姐,既然没有合适的通告,要不我休息一段时间?”

隋玲芳无言以对。

“你是第一个光明正大跟我说要休息的艺人,还是正值流量巅峰期。”

锦梨笑得很甜:“身体不好,多多见谅嘛!”

隋玲芳低头看了看行程表,用红笔画了几个圈。

“休息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优质的通告找上门,那你还是要出去走走的,对了,你打算怎么休息?”

她正打算推销之前没说出口的国外旅游套餐,然而下一秒,锦梨就道:“我要去道观,修身养性。”

隋玲芳:……

您真是对道观爱得深沉呐。

离开公司时,芳姐特意跟锦梨说:“还好道观不收俗家子弟,不然我真怕道观跟我抢人。”

锦梨眨了眨眼,脚步微顿。

上车之后,她打开车窗,小声地说:“芳姐,有件事你弄错了。”

“什么?”

锦梨:“道观也收俗家子弟的,就是不出家、在家修行的皈依弟子,也被叫做道教居士。”

她莞尔一笑:“不过你别担心,我对当居士没兴趣。”

车子开出老远,但隋玲芳仍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完了,更加有危机感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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