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看向一脸尴尬的沈秋菊。
笑着说:“那大娘更应该要去吃席了,新娘子可是淑芬姐的妹妹啊,那周大哥应该也要去吃席吧?”
沈秋菊瞅着温峤,感觉很陌生,为什么她的表现这么坦然?
难道她往鬼门关走了一回后,真的对杨树明死心了吗?
还是真像她说的那样,她跟杨树明真的没有处对象?该不会是杨树明一头热吧?
难怪杨树明会娶大队长的二女儿,是温峤不同意跟他处对象吧。
刘翠花见沈秋菊没有回答,便帮着说:“长淮肯定得去了,他可是周家的准女婿呢,我估计他待会应该会跟淑芬一起去,这会他俩应该在村头的榆树那说话吧”。
沈秋菊:“对,他们在村头的榆树那呢,峤姑娘你要是回知青点,说不定能看到他俩”。
刘翠花把手搭在温峤的手上问:“你确定要去吃席吗?你昨晚才烧了一回,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你留在这里休息吧,待会儿我们给你带吃的回来”。
温峤微笑:“我真的没事了,嫂子,谢谢你们昨晚照顾我,你跟大娘先去大队长家吧,我回知青点换身衣服再过去找你们”。
刘翠花看温峤气色还可以,便点头,“好,那我们给你占个座,你跟我一块坐”。
温峤:“嗯,谢谢嫂子”。
离开周家,温峤靠着原主的记忆慢慢往知青点的方向走去。
知青点的房子在村头入口,对面有一棵大榆树,村里的人晚上喜欢跑到树下纳凉。
温峤回到那里,果然看到周长淮和一个女人站在榆树下。
他还是穿着上白下蓝的海军干部服。
昨晚太黑,温峤没看清周长淮的长相,这会儿是大白天,她终于看清楚了。
太帅了!
周长淮是那种阳光健康的帅,硬朗的面部线条,鼻梁高挺,目光炯炯有神,身姿挺拔,就像是草原上的野狼,浑身散发着雄性的荷尔蒙气息。
温峤纳闷了,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要跑回家来跟那么丑的女人相亲呢?
不是温峤贬低胡淑芬,而是这个胡淑芬,长得是真的很抱歉,又黑又胖,目测至少有160斤,这个年代能长得这么“好”,真是罕见啊。
胖也就算了,关键是胡淑芬像她妈一样,性格泼辣,又懒,仗着她爸是生产队的大队长,目中无人,谁都瞧不上眼,所以拖到现在,二十八了还没嫁人。
胡淑芬:“我妈说了,咱俩结婚可以,但是我们家有几个条件”。
温峤本打算悄咪咪地回知青点,听到胡淑芬这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便蹲在一块大石头后伸长了脖子偷听。
胡淑芬:“第一,订婚聘金和结婚聘金都不能少于100元,也就是一共200元,你可以一次性给我们家送200元过来,还有缝纫机、自行车和手表也不能少”。
“第二,咱俩结婚后,我不随军,我还是留在岭头大队,也不去你们家住,我继续住在我们家好了,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所以我挣的工分得算我们家的”。
“第三,你每月发了工资,至少要寄一半给我,我来支配”。
温峤内心:什么鬼?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这是结婚吗?是骗婚吧?
周长淮淡漠的声音传来,“说完了?”
胡淑芬:“还有,我爸妈说了,咱们都是一个大队的,酒席就由你们家来摆就好了,一定要办得比我妹的还要热闹,因为我是姐姐,不能比我妹的差”。
“等一下”周长淮打断胡淑芬,“我有说答应跟你结婚了吗?”
胡淑芬愣了愣,“你说什么?你不答应?你不跟我结婚,还能跟谁结婚?谁会愿意嫁给你?我妈说了,你能娶到我,那是你们家烧了高香……”
“噗……”缩在石头后的温峤忍不住笑了。
“谁在那里?给我出来”胡淑芬瞪大了眼珠子叫道。
温峤缓缓地站起来,走到两人跟前。
胡淑芬像是见到鬼一样满眼的惊恐,手紧紧地抓住衣角,这个贱女人没死!
温峤嫌弃地瞥了胡淑芬一眼,看向周长淮,笑吟吟地问:“周同志,我是来找你的,我想问问你,你愿意跟我结成革命伴侣吗?”
周长淮诧异地看着温峤,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胡淑芳急眼了,指着温峤骂:“温峤,你这个狐狸精,你勾引我妹的对象不成,就来勾引我的对象是吧?你安的什么心啊?”
“周长淮,她耍你呢,你才回来不知道,村里人都知道,她是个狐狸精,肯定是因为杨树明娶了我妹,她恨我们家的人,才故意说这种话的”。
“她想利用你来报复我们家”。
温峤还真没那么想过,杨树明算个什么东西,她才没有兴趣呢,周长淮可比杨树明好看多了,简直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她承认,她选男人,是看颜值的。
再说了,杨树明不过是一个知青,就算是以后回了城,也不过是个普通工人。
可周长淮是军官,这年头如果能够嫁给军官,随军去生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她是真想不明白,胡淑芬为什么不愿意随军。
周长淮面无波澜,依旧注视着温峤,他想听听她怎么解释。
温峤不疾不徐,讽笑道:“淑芬姐,也就你们家才会把杨知青当宝,我对他可没有兴趣,也从来没想过跟你妹抢男人”。
“不过,我承认,我现在的确是想跟你抢男人”。
“这不算是抢”周长淮冷不丁冒出一句。
温峤饶有兴味地瞅着他。
周长淮直直地看着她,柔声道:“你不算是跟她抢男人,因为我不是他的男人,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跟她相亲的,是回来拒绝这门婚事的”。
温峤看着这男人,真是越看越喜欢,有嘴,太难得了,她赶紧表态,“周同志,我知道你可能不信,因为村里人都认为我跟杨知青处对象呢”。
“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杨知青真的没有处对象,过去没有,以后更不可能,如果我有说假话,那就天打五雷轰,把我劈死!”
“我相信你”周长淮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他从温峤的眼神里可以确定,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就算她对杨树明有一点好感,他也觉得是正常的。
他们都是知青,一起下乡插队,大家都很孤单,朝夕相处产生感情,也是正常的。
“那你愿意考虑一下跟我结成革命伴侣吗?”温峤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