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雷耸了耸肩,“杨树明,我敢承认,我是喜欢温峤,温峤那么漂亮,咱们知青点的男同志都喜欢他,但是,我们不像你那么下作,造谣毁坏人家的名声”。
“你是想通过造谣给温峤施加压力,然后她迫于流言蜚语,就只能跟你好”。
被拆穿了计谋,杨树明面露惊愕和惶恐,僵在原地,无法辩驳。
胡淑芳气呼呼地瞪着杨树明,咬牙切齿。
“轰轰……”拖拉机的声音由远而近,刘翠花抓住温峤的手,问:“小峤,你们真的要去公社找领导吗?”
温峤转头看向周长淮,他抬脚朝她走过来,说:“如果我们今天就这么算了,那以后肯定还会有人敢这么随意造谣伤害你”。
温峤感激地看着周长淮,“我不想就这么算了,凭什么我要忍气吞声被他们污蔑和欺负?我必须在离开这里之前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周长淮:“好,咱们一起去公社,不,咱们直接去县革委会,顺便反映一下岭头大队的知青们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周长淮认为既然决定要找领导,那就直接找能说话的人,公社那边可能会包庇大队长。
知青们听完周长淮的话,都沸腾了。
孙雷大手一挥,招呼道:“同志们,大家一起快上车,有首长为我们做主,我们一起去县里反映情况”。
说完,他第一个冲到路边,爬上了拖拉机,其他人也跟着跑过去爬上车。
周长淮主动牵住温峤的手,拉着她一起上了拖拉机。
沈秋菊见此,赶紧推了大儿子一把,“长贵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帮帮长淮和小峤啊,小峤可是咱周家的媳妇了,咱不能让人欺负她”。
周长贵这才回过神来,“好勒,妈,那我就跟长淮一起去县里了”。
周长贵的媳妇田宝霞也跟着催:“快去吧”。
周长淮却制止了想爬上拖拉机的周长贵:“哥,你不用去了,去太多人也不好,别让人家县革委的以为咱两兄弟带人去闹事,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周长贵想想也是,便收了脚,“那我们回家等你们”。
看着拖拉机拉着一车知青走了,牛桂仙这才怕了,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张大着嘴。
胡庆辉蹲在一边,抱着血压飙升的脑袋,那个气啊。
这下是真的完了,全被这个臭娘们毁了。
他这个大队长肯定别想当了。
沈秋菊见拖拉机走远了,便招呼儿子儿媳妇和一对双胞胎孙子,“长贵、宝霞,咱回家做饭吧,今天咱们做红烧肉吃,庆祝老二有媳妇了”。
两个娃开心地拍掌,“回家咯,奶奶做红烧肉吃咯”。
沈秋菊边走边招呼刘翠花,“翠花,走,一起上我们家去吧”。
刘翠花瞥了一眼胡庆辉一家子,摇摇头,长叹了一声,跟着沈秋菊那一家子走了。
其他人见此,也都跟着走了,不到一分钟,院子里就空了。
胡淑芳愤愤地瞪了杨树明一眼,转身回屋重重地摔上了房门。
胡淑芬扫了一眼父亲和母亲,跟着跑进了屋,去找胡淑芳。
窜进屋里,她把门拴上,追问道:“淑芳,我问你,温峤那个贱人怎么没死?你知道我今天在知青点见到她的时候,被吓得半死吗?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你昨晚不是说,你把她推河里去了吗?她怎么没淹死?她不是不会游泳吗?”
胡淑芳没好气地白了姐姐一眼,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啊?我的确是把她推下了河,但是我当时因为害怕,就赶紧跑了,我哪知道她没死”。
“这个贱人,命还挺硬的”。
胡淑芬一屁股坐在婚床上,数落妹妹道:
“你怎么能就那么走了呢?得等她淹死了再走啊,你看,我就说她是个祸害,现在她不但坏了我的好事,还毁了你的喜宴”。
“还有啊,她现在带着一群知青去县里告状,县里要是真听信了他们的话,不让咱爸当大队长了,那你跟杨树明还能去安阳市吗?”
“搞不好,县里取消了杨树明的返城指标,你们就只能一辈子留在这个山沟里了”。
胡淑芳本就窝火,胡淑芬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一把将姐姐推下了床,“你还说,都是你没用,竟然被那个贱人抢走了周长淮”。
“如果周长淮站在你这边,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吗?还不是因为有周长淮为她撑腰,她才敢去县里告状,你看要是没有周长淮,她连屁都不敢放!”
胡淑芬坐在地上,委屈地嚎叫道:“我怎么知道她会半路杀出来跟我抢男人啊?都怪娘,说周长淮那方面不行,没女人愿意嫁,让我提了很多过分的条件”。
“周长淮才会拒绝我的,还有,刚才也是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温峤,周长淮面子过不去,才非要去告状的,你要怪,应该怪娘,是她那张嘴坏事”。
胡淑芳扶着疼得炸裂的头,思索着对策,既然温峤不让他们好过,那她也不会让温峤好过,“温峤应该不知道周长淮的病吧?”她冷不丁问道。
胡淑芬愣了愣,“应该不知道吧,如果知道,她还愿意嫁给周长淮吗?”
胡淑芳挑起右眉看着坐在地上的姐姐,“那我们就做个好人,把这事告诉她吧,像她那种女人,怎么可能甘心为周长淮守活寡呢”。
胡淑芬咧嘴笑了,“还是你聪明,她要是知道周长淮不能做那事,肯定会悔婚的,到时候,周长淮就不会再护着她了,说不定,周长淮会回心转意娶我的”。
“那咱爸那个大队长,可能就能保住了”。
胡淑芳看向窗外,吩咐胡淑芬道:“姐,你盯着,温峤回来了,就告诉我,我亲自去找她谈谈,我倒是想看看,她听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胡淑芬跳起来,“好,我去盯着……那,淑芳,我们现在能吃饭了吗?我肚子好饿啊,咱家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菜,都在后院摆着没上桌呢,怎么处理啊?”
胡淑芳的唇角抽了一下,她默了默,说:“你去跟做饭的师傅说,让他装碗,我跟杨树明,挨家挨户送去给他们,顺便向大家道个歉”。
胡淑芬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聪明,这样既不浪费,又能收买人心,县里的调查组要是真的下来调查咱爸,他们也会帮着咱们说话”。
胡淑芳:“你也不笨,都猜到我想的了,快去吧,顺便填饱你的肚子”。
胡淑芬点头,“行,等我吃饱了,我再给你拿一些进来……那妹夫怎么办,他坐在客厅里发愁呢,要给他饭吃吗?”
胡淑芳:“不用管他,没用的东西,等菜装好了,再叫他跟我去送菜”。
“哦”胡淑芬退出了房间,经过杨树明身边时,瞥了他一眼,嫌弃地哼了一声,快步往后门走去,到后院去找做饭的师傅们,交代他们分餐。
胡庆辉走到后院来,看到大女儿拿着一个鸡腿在啃,满嘴都是油,他无奈地叹气,说:“吃吧,多吃点,以后咱家可能只能喝红薯粥了”。
胡淑芬抬起头,笑呵呵地回道:“爸,您别担心,淑芳已经想到了办法,会帮您保住你这个大队长的位置的,您瞧着吧”。
胡庆辉纳闷,“什么办法?他们都告到县里去了,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