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淑芳看向温峤,将信将疑,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恨我?”
温峤的眉头挑了一下,“我恨你做什么?”
胡淑芳愣了愣,苦笑了一声,轻声说:“谢谢”。
周长淮见人已经救了,便对温峤说:“走吧,咱们回家吧”。
温峤乖顺地点头,跟着周长淮走了。
胡淑芳这才问林慧:“杨树明呢?”
林慧摇头,“不知道,我们还没来得及通知他,你想见他?他早上到西边去干活了,这会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待会儿我们回知青点再帮你转告他,让他去你家看你”。
胡淑芳摇头,“不用了,都想跟我离婚的人,我还惦记着他干什么”。
“你说什么?小杨要跟你离婚?”牛桂仙又炸开了,“是不是因为那个温峤?我就说那是个狐狸精,肯定是她勾引小杨,不然小杨怎么会跟你离婚”。
“婶子,你怎么这样啊?”林慧觉得牛桂仙真是无药可救,“杨树明离婚,不是因为温峤,是因为他的返城名额被取消了,所以他不想当你家女婿了,懂吗?”
“返城名额被取消?那还不是因为温峤那个贱人带你们去县革委告状!”牛桂仙据理力争,“说到这个,别以为你们救了淑芳,我就原谅你们”。
林慧:“谁稀罕你原谅不原谅,我们真是吃饱了撑的,才管你家闲事,孙雷,咱们走,以后再遇到这家子的事,都别多管闲事了”。
孙雷噘着嘴瞥了牛桂仙一眼,嘀咕道:“我们真的是多管闲事了”。
看到孙雷和林慧也走了,胡庆辉皱着眉头骂牛桂仙:“你一定要这样吗?”
牛桂仙扬起下巴吼道:“我哪样?”
胡庆辉:“你真的是不知好歹,人家救了你女儿,你不懂得感恩,还把人家骂一顿,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牛桂仙:“谁叫他们救了?他们不救,自然有别人救”。
这时在后边围观的人开始沸腾了。
一名青年男子嘲讽地笑着说:“婶子,以后遇到你们家的事,我们都不敢多管闲事了,免得挨一顿骂,不值当,走了,走了,不凑热闹了”。
围观的人一下子都散开了。
剩下胡家一家四口,胡淑芬把妹妹扶着坐起来,问她:“你还能走吗?我们也背不动你啊,最好是你自己走回去”。
胡淑芳抓住姐姐的手,站起来,淡淡地说:“我自己走”。
牛桂仙见二女儿没什么事,便开始数落道:“你脑子进水了是吗?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笨的女儿?小杨说离婚,你就跑来跳河?”
“你要是死了,那不是便宜了他?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温峤那个贱人了!”
胡淑芳烦躁不已,“妈,你能不能别再一口一个贱人了?人家现在是军嫂了,不是以前那个笨知青,你就不怕周长淮喊公安来抓你吗?”
胡庆辉:“她迟早要坏在她这张嘴上,到时候谁都救不了她”。
胡淑芳不想再跟母亲掰扯,抬脚走人。
胡淑芬赶紧上前搀扶她,低声问:“你是真的想死,还是只是想吓唬一下杨树明啊?那你早跟我说一声啊,我好去通知杨树明过来,你现在不是白闹腾一场吗?”
胡淑芳白了姐姐一眼,“闭嘴”。
牛桂仙见女儿也向着温峤,更来气了,“我看你们都被那个狐狸精灌了迷魂药,总有让你们后悔的一天,胡淑芳我告诉你,你要是留不住杨树明,还不如去死呢”。
胡庆辉抬手就又是一巴掌,“你是真管不住这张嘴是吧?连自己的女儿都诅咒!”
牛桂仙捂着火辣辣的脸瞪着眼前人,“胡庆辉,你又打我,你打老婆打上瘾了是吧?就知道窝里横,你怎么不去打温峤那个贱人啊?”
“如果不是她勾搭小杨,小杨会跟你女儿离婚吗?”
胡庆辉连连摇头,“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他抛下牛桂仙,快步跟上了两个女儿,对胡淑芳说:“淑芳,别理你妈,如果小杨真的想离婚,那就离吧,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胡淑芳:“嗯,爸,我知道,待会儿你去知青点帮我把他叫过来咱家吧,我跟他好好谈谈,如果他执意要离婚,那我就随他去”。
胡庆辉:“好,天底下的男人多了去了,以后你肯定会遇到更好的”。
胡淑芳的眉头微微挑动,她没有接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胡淑芬看着妹妹,却觉得妹妹并不是真的想离婚,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大白天跑到河边来,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跳河。
胡淑芬觉得,妹妹只是想借此吓唬一下杨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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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淮和温峤回到周家。
正在忙着切猪肉的沈秋菊看到,赶紧站起来问:“咋样了?人没事吧?”
周长淮:“没事了,妈,小峤救了胡淑芳,人已经醒了”。
沈秋菊诧异地看向温峤,“小峤,你还会救人呢?”
温峤只好撒谎,“只是很简单的急救方法,以前跟我爸学过,他是医生”。
大家都称赞温峤厉害。
周长贵:“那老胡家这次可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啊”。
周长淮哼了一声,“牛桂仙根本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她不感谢小峤就算了,还骂小峤”。
沈秋菊:“这个牛桂仙就是不知好歹,早晚会遭报应,小峤,别理她,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过两天你跟长淮去了南方,就不用再见到他们了”。
温峤点头,“没事,大娘,我不会往心里去的,大娘,需要我做什么吗?”
沈秋菊:“不用,不用,你们俩坐下喝茶吧,哪有让新郎新娘干活的,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呢,不用担心,咱们中午就简单吃点,晚上再多吃点”。
周长淮示意温峤跟他进屋,对母亲说:“妈,那我们进去收拾一下屋里的东西”。
沈秋菊:“行,你们自己收拾吧,被子我已经给你们铺上了,都是新的”。
两人进了屋,就看到床上的红色被子,温峤很纳闷,“大娘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变出这些被子的?该不会是早就准备好的吧?”
周长淮笑着回:“是,这是妈早就准备好的,一直没机会用上”。
温峤看到周长淮关了门,便问他:“关门做什么?那么多人在外面院子里,你就不怕人家会胡思乱想?还是把门打开吧”。
温峤想去开门,却被周长淮一把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周长淮把头埋在她的肩窝,柔声道:“就抱一下”。
温峤唇角微扬,她也张开手抱住了周长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