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没想到吴主任还惦记着他们回南方的事情。
赶紧爬起来换好前一天晚上准备的衣服,跟着周长淮出去,洗漱吃早饭。
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沈秋菊把馒头和咸菜都装好,给提到院子里的桌上放着,又往周长淮随身携带的水壶里装满了温水。
周长淮吃完早饭,就先回屋把他和温峤的行李袋拿到车后厢放好,再把母亲准备的吃食也放上去,等温峤收拾好出来,两人就准备出发了。
此时的天才蒙蒙亮,沈秋菊跟老大一家子都跑出来送行。
“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老二你要照顾好小峤,她是女同志”沈秋菊一边抹泪一边叮嘱道,“到了那边,记得打个电话到咱们大队办公室报平安”。
“好,妈,我知道了”周长淮伸出手去拥抱了一下母亲,沈秋菊在他后背拍了两下,“跟小峤好好过日子,男人要大度,凡事都让着点你媳妇”。
“妈,您放心吧”周长淮放开母亲,转身去拥抱了哥哥,“大哥,家里就交给你了,咱妈就托付给你了,还有,副队长的事,是主任对你的信任,好好干”。
周长贵捶了一下弟弟,“放心吧,大哥不能给你丢脸”。
周长淮放开哥哥,蹲下身子去摸了摸周智勇的头,又摸了一下周小菊,对两个孩子说:“智勇、小菊,你们两个要听爸爸妈妈和奶奶的话”。
“等以后二叔有机会了,就接你们去南方看大海,好不好?”
周智勇和周小菊开心地跳,“太好了,去看大海了”。
周长淮说的是真心话,他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把母亲和大哥一家子接到南崖岛去,那里一年四季如春,气候好,非常适合居住。
只是房子问题还没解决,等将来要是能分到一块宅基地自己盖房子,就可以接他们去了。
温峤上前拥抱沈秋菊,叮嘱道:“妈,您要保重身体,开开心心地,长命百岁”。
沈秋菊怜爱地摸了一下温峤的头,说:“要是有了好消息,记得写信告诉我,等你坐月子的时候,妈再想办法过去一趟,照顾你”。
温峤羞赧地点头,“好,妈,我记住了”。
周长淮扶着温峤让她先上车,随后他也跟着上去,再探出头来交代沈秋菊:“妈,我寄回来的钱,你们该花就花,别为我省着,我的钱够花”。
沈秋菊摆手,“行了,妈知道了,快走吧,时间不早了”。
“好,你们进去吧,外面凉”周长淮挥了一下手,缩回去,对司机说:“师傅,走吧”。
“好的,首长,您放心,现在还早,时间赶得上”司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吴主任已经跟市里火车站的站长打过招呼了,给首长留了两张软卧的票”。
“咱们大概四个小时就能到市里,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找站长拿票,我以前送吴主任去火车站的时候,跟站长见过几次面,都很熟了”。
周长淮:“吴主任有心了,师傅,这次真是辛苦您了,一整天都得耽误在我们这事上了,还有吴主任那边,麻烦您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司机:“首长不用客气,您多久才回来这么一趟”。
温峤握住周长淮的手,笑着说:“吴主任真好,还帮咱们协调了软卧的票,这种票很难买吧?我还担心咱们要是只能买到硬座可怎么办,得坐三天呢”。
周长淮:“是啊,卧铺的票很难买,软卧更难买,真是多亏了吴主任”。
司机:“这次也是首长你们运气好,原本吴主任只是想碰个运气,跟站长说,能争取到软卧就尽量争取,不行的话硬卧也行,但不能让你们坐硬座去南方”。
“后来站长回电话,说刚好有人来退了两张软卧的票,就赶紧给拦截下来了”。
温峤:“那真是我们运气好”。
周长淮捏了捏温峤的手,提醒她:“你们知青点到了,要不要跟他们告个别?”
温峤:“好,师傅,可以停一下吗?我跟他们告个别”。
司机:“好的,太太”。
在院子里洗脸的知青们,看到有一辆车子停在门口,就都跑出来围观。
温峤打开车门下车,朝他们微微一笑,“大家早啊,我要走了”。
众人听了都涌上前来。
林慧抓住温峤的手,“你真的走了?虽然之前我经常挤兑你,但是你现在要走,我还真的舍不得你,这两天晚上屋里少了你,我真的很不习惯”。
孙雷跟坐在车里的周长淮挥了一下手,对温峤说:“温同志,你这一走,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你有时间的话,记得写封信回来给我们啊”。
温峤:“好,等我到那边安定好了,就写信回来给你们”。
别的女知青也上前来拥抱温峤:“温峤,我们舍不得你,要是有合适的对象,记得给我们介绍啊,那样我们就可以跟你团聚了”。
林慧:“对,这个是重点,温峤,你把这事放心里去啊”。
温峤哭笑不得,“好,我放心里了,不过,我有事想跟你们说,也许你们不相信,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们,再耐心等两年,你们一定能回城里去的”。
孙雷好奇地看着温峤,说:“温峤,我其实昨天就想问你了,你死过一回后,是不是突然有了特异功能?比如拥有了神奇的医术,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温峤愣了一下,佩服孙雷的脑力,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总之,我说的这个事,你们可以等着瞧,最多两年的时间,全部的知青都可以回城”。
林慧:“我相信你,温峤,我们耐心地等着”。
温峤:“那我走了,等我安定好了,再给你们写信,咱们保持联系,说不定以后咱们会有机会再聚的,大家保重,吃好喝好,心情好”。
林慧:“你也保重”。
温峤朝大家笑笑,转身上了车,关上车门,探出头跟大家挥手,“记住我的话”。
车子启动出发。
知青们站在院子门口朝温峤挥手道别,女同志们都忍不住红了眼。
后知后觉的杨树明从屋里跑出来,问大家:“刚才是谁来了吗?你们跟谁说的话?”
林慧回头白了鼻青脸肿的杨树明一眼,说:“不是来了,是走了,温峤走了,她路过咱们知青点,特意下车跟我们道别”。
杨树明有些不悦,“那她怎么不进屋看我一眼呢?昨天我不过是打了她男人一下,结果她下手那么重,差点都把我打残了,我还以为她会来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