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周长淮提早半个小时叫醒温峤。
两人一起去食堂简单吃了早饭,随后前往军区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周长淮让董向华自己回营区,他要陪着温峤。
温峤纳闷,“又不是我动手术,你干嘛要陪着?”
周长淮知道温峤不同意,便回答:“我陪江政委,他一个人不好受”。
温峤:“也是,你陪着他也好”。
两人到病房时,刚好碰上护士来带黄雪兰去做术前准备,温峤也跟着一起去了。
周长淮陪着江国华一起到手术室的家属等候区去等待。
江国华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问周长淮:“有烟吗?”
周长淮:“我不抽烟……要不我出去给您买?”
江国华:“算了,我也不抽”。
周长淮把手放在江国华的肩膀上,“刘主任是咱们军区医院最优秀的医生,手术一定会顺利完成的”。
黄雪兰的术前准备工作做完后,护士让她先等着。
等护士出去后,黄雪兰拉住了温峤的手。
温峤这才发现黄雪兰的眼睛红了。
黄雪兰:“小峤,奶奶想求你答应奶奶一件事,如果奶奶要是死在了手术台上,你帮奶奶转告你江叔叔,跟他说别伤心,人老了都会有死的那一天的”。
温峤轻轻拍了一下黄雪兰的手背,“奶奶,这只是个小手术,您不会有事的”。
黄雪兰:“奶奶有不祥的预感,奶奶可能不会再醒来了,小峤,奶奶就是放不下你江叔叔,他那个爱人和女儿太可恶,小峤,奶奶想求你”。
“奶奶要是走了,以后你帮奶奶照顾你江叔叔好吗?”
温峤只好点头,“奶奶,您放心吧,江叔叔是我妈的老朋友,您不说,我也会照顾他的”。
黄雪兰:“那就好,那奶奶就可以放心走了”。
温峤哭笑不得,“奶奶,这真的只是一个小手术,您要乐观一些”。
黄雪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奶奶的报应”。
温峤很诧异,刚想追问,被来人打断了,刘煜城走进来喊她:“小峤,咱该去做准备了。”
“黄大娘,我带小峤去做准备了,待会护士会推您去手术室,我跟小峤在手术室等您”。
黄雪兰:“好,小峤你快跟刘医生去吧”。
温峤捏了一下黄雪兰的手,说:“奶奶,您放心,我不会让您有事的”。
刘煜城把温峤带去了更衣室,找了手术服让她换上,两人各自进了更衣间换了衣服,然后到洗手池的位置去洗手消毒,再由护士帮忙戴上帽子和口罩。
准备好后,刘煜城带着温峤进了手术室,其他人员都已经到位了。
刘文斌朝温峤点了一下头,说:“小峤,你站在煜城的后面观摩吧,护士长,可以带患者过来了,今天的手术预计两个小时,大家还能赶去吃午饭”。
一分钟后,黄雪兰被推进了手术室。
她有点紧张,但是看到孙女温峤后,就安下心来了。
刘文斌安慰了黄雪兰几句后,就让麻醉师开始他的工作。
等麻醉药物起了效果后,刘文斌开始开腹准备切除黄雪兰体内的肿瘤。
刘文斌驾轻就熟,很快就找到了肿瘤,但他却怔住了。
刘煜城纳闷,问道:“爸,您为什么停下来了?”
刘文斌面色凝重,他回道:“情况比我们预测的严重,已经没办法做手术了”。
刘煜城捏紧了拳头,“可是,如果不做手术,大娘她可能最多只能活一年,我们就这么放着不管吗?情况一旦恶化起来,会很可怕的”。
温峤看向刘煜城,“刘医生,可以换我看一下吗?”
刘煜城错开身子给温峤让路。
温峤盯着黄雪兰腹部看了十几秒,说:“情况是有点复杂,但还是可以切除的,就是要小心一点”。
其他医护人员听了,都为温峤捏一把汗,这女人竟然在主任面前大放厥词,刘主任可是整个南崖岛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他说不行,那就是肯定不行了。
刘煜城没想到温峤会说这种话,“小峤,你没有做手术的经验,我爸说不行肯定是不行”。
刘文斌直直地看着温峤。
大家都以为温峤会被骂时,刘文斌却说:“除了煜城和小峤,其他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踏进这个手术室”。
其他人听了都很诧异,但只好听主任的话,都乖乖地出去了。
等闲杂人员都走后,刘文斌问温峤:“你确定能全部切除?”
温峤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如果让我试试……”
“小峤”刘煜城打岔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在做手术,你做过手术吗?这是你第一次进手术室吧?这可不是吹牛的时候”。
刘煜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父亲让开了位置,“好,我会盯着你,如果你做不到,必须马上停下来,知道吗?”
温峤垂下眸子思考了片刻,抬脚绕到对面,站在刘文斌的位置上。
刘煜城都快急疯了,“爸,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刘文斌斜睨着儿子,厉声道:“闭嘴,你现在帮我观察患者的身体指标,一旦出现危急情况就告诉我们,我给小峤当助手”。
说完,刘文斌拿起一把手术刀递给温峤。
温峤看向黄雪兰的脸,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就是不想让这个老太太走。
她接过手术刀,盯着腹部内的三处肿瘤的位置,迟疑了几秒,下刀,先从最容易的开始。
刘煜城的表情从焦急崩溃逐渐变成了震惊。
视线紧紧地被吸引到温峤的手上,只见她熟练地将一个肿瘤从肠道上剥离下来,全程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刘文斌也看得入了迷,不说别的,就说温峤这技术,放在全国都没有人能比,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离谱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蹦出来。
温峤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紧接着,温峤又继续去剥离下一个肿瘤。
这个难度提高了一些,但是她也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搞定了。
刘煜城看着被温峤剥离出来的肿瘤,心想如果是父亲来做,这些肠子都会被直接切掉,所以刘文斌才会说没法做。
可是温峤只剥离的肿瘤,保住了肠子。
最后一个是最难的,刘文斌和刘煜城都认为这一段肠子是非切不可了。
但是温峤用了十分钟,成功将肿瘤剥离出来了。
三个肿瘤全部切除了,温峤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别的问题后,开始缝合腹部。
她的缝合技术也让刘文斌父子俩震惊。
太漂亮了,他们从未见过把伤口缝合得这么漂亮的。
每一步针脚似乎都是精确地计算过一样。
缝完最后一针,放下手中的工具,温峤才反应过来,她未征得刘文斌的同意就擅自缝合了,“刘叔叔,对不起,我忘了问您就擅自缝合了”。
刘文斌从震惊中苏醒过来,他凝视着温峤,沉声问道:“小峤,你是从哪里来的?”
刘煜城不解,“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峤是广源市的,她爸是……”
刘文斌:“你别说话,我问的是小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