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尽安的气息缓沉,一时没再开口。
关昶也有几分犹豫,安静片刻,他问,“你认为是什么人干的?”
谢尽安默不作声,好久,他淡声道,“当年爸爸意外去世,到现在也没个结论。现在,我也不知道妈妈得罪过什么样的人。”
他明显感觉到话筒里的气流有些异样。
隔一会儿,关昶突然问,“你爸爸的这件事情,你怀疑谁?”
谢尽安皱眉,“怀疑没有用,所以我根本就不考虑。”
关昶轻轻地“哦”一声,之后他转回话题,“警方说正常来讲,绑匪会来要赎金。不管多少,你都答应他们。”
“好。”
谢尽安应下。
电话挂断,谢尽安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点着,卓辉终于等到了空档,“老板,您四叔已经知道了,公司这边已经有人在传了。”
“传什么?”
“传董事长被撕票了。”
卓辉也是无语,忍不住发一句牢骚,“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事情刚刚发生,绑匪还没来要赎金呢,怎么可能撕票。”
谢尽安眉宇深皱,没有搭理他。
因为时差的缘故,这个时候的美国才上午八点多,谢秀筠接到豪门闺蜜的关心电话,说你妈被绑匪撕票,天都塌了,你怎么还在美国?
谢秀筠惊慌失措,大声地叫着老公。
叶朗正在陪一对儿女用餐,听到老婆变了音调的叫嚷,吓得心脏怦怦地跳,跑出去,“怎么了?”
谢秀筠腿都软了,“我妈被撕票了。”
“怎么可能。”
叶朗虽然心惊,理智却还挂在线上,“给尽安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再说。”
*
“妈妈确实被绑架了,但是对方还没有来要赎金,撕票是四叔放的谣言。”
谢尽安耐心地解释。
谢秀筠哭起来,“被绑架了呀,怎么会这样呢,那万一对方要命不要钱,真的撕票了怎么办啊。”
谢尽安敏感,“为什么要命不要钱?”
谢秀筠哭得更加伤心,声音模模糊糊,“因为她是坏人呀。”
谢尽安无语,隔一会儿,“让姐夫接电话。”
谢秀筠把手机递给叶朗,哽咽着,“尽安找你。”
东窗事发,就怕跟他要嘉禧,叶朗现在特别不愿意接谢尽安的电话。
但也没有办法,“喂?”
谢尽安的声音很平静,“这些年辛苦你们了,但是嘉禧还需要你们再照顾一段时间。”
就知道不能接电话,叶朗苦起了脸,小心翼翼地说,“嘉禧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照顾他是应该的。”
谢尽安八风不动,“我有他的出生证明。”
叶朗立时泄了气,不想说话,手机递回给谢秀筠,声音里透了委屈,“他要跟我们抢嘉禧。”
谢秀筠原本想着关茹,内容突然变化,神情显出茫然。
手机放到耳边,她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谢尽安轻声问她,“骗了我这么久,你们良心不痛的吗?”
*
后半夜,归歆站在窗户前面,任凉风吹拂脸颊。
她很开心。
一直关注的某大马自媒体博主,在外网发布了几张图片,说吉隆坡附近的森巴山有一辆豪车坠入崖底,奇迹在于车上没有人。车主是某跨国集团公司的cEo,女富豪,现在下落不明。
归歆研究过关茹的新闻,一眼就认出那辆豪车与她平时坐的是同一款。
想到今天下午,谢尽安来都来了,却立刻走了。
没有意外,安德鲁应该得手了。
车子坠崖,人却消失了?
归歆想到老西蒙与她讲过的某个案例,如果安德玩得是这一招,那关茹……有得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