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种可能性,归歆的心都开始发抖。
谢秀筠是做妈妈的人,同理心让她认定,归歆会不顾一切,牺牲一切都要得到自己的儿子。
此时的美国正是夜半时分。
她安静地收拾好行李,去两个小孩的房间转转,看看他们的睡姿。
之后她慢吞吞地回去主卧。
叶朗愁容满面地靠躺在床上,见她进来,他幽幽地叹一口气,“你这么干,尽安会恨死你的。”
谢秀筠垂下眸,轻飘飘地说,“你怎么不说,他死活不肯和归歆断绝关系,我恨死他了。”
叶朗又是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爱归歆。”
“妈妈因为归歆死了,就算罪有应得,她也是生养我们的妈妈。他要讲道理,好的,我不指望他去报仇,但划清界线总是应该吧。”
谢秀筠抬起眼皮,冷笑着说,“如果不是我拿嘉禧逼他,他根本不会和归歆离婚,现在更是想着和她复婚。你说我怎么办?”
道理是有的,所以叶朗一直都没怎么劝她。
但他心里慌,总觉得要出大事一样。
“你不怕尽安不认你这个姐姐?”
“认不认我都是他姐姐。”
“那你有没想过,你把嘉禧给了归歆,他不是更有理由去找归歆,他俩不是更加牵扯不清了。”
叶朗尽力劝一劝。
谢秀筠当然想过,“如果归歆知道嘉禧的存在,她百分百会去找尽安。你没看订婚典礼上放的那段视频,我后来查过了,他俩其实是偶然相遇,尽安根本就忘记了她,但很快就被勾引了。与其重蹈旧辙,不如从归歆这边下手。”
叶朗无语,“你……就不能成全他们?”
“我妈每天晚上来梦里找我,你说我怎么成全他们?”
谢秀筠神情有些麻木,“你也可以说我愚孝、善恶不分,但我确实迈不过那道槛。反正是最后一招了,行或不行,做完就完。后面我不会再回大马,就这样吧。”
这段时间她备受煎熬,面容苍白,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心理医生劝她出去玩玩,开阔一下胸怀。
叶朗让经纪人安排欧洲的巡回演出,不过时间还没最后敲定。
拉过老婆的手,他故作轻松,“过几年事过境迁了,就一切太平了。”
谢秀筠停滞了几秒。
她心中有数,谢尽安记仇,她真这么做了,姐弟的情份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隔一会儿,她淡淡一笑,“也许吧。”
*
吴丙还是很靠谱的,两个小时内,果然把车子开到了律师事务所的楼下。
这地方不容易停车,转了好几圈,好不容易一辆车过去,她迅速且稳定地占住有利地形,稳妥地将车停进去。
归歆精力有些透支,为了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她在车上小憩了二十几分钟。
下车。
神情看着淡,但是熟悉她的吴丙知道,歆姐这是进入战斗状态了。
之前通过电话,前台小姐客气地将她们领入小会议室,还贴心地送上两杯咖啡。
几分钟后,隆伟志律师带了两个实习生,出现在她们面前。
他是这个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今年三十五岁,微胖,长得只能讲普通,但是气质很好,一看就是个职业经验丰富的律师。
“归歆小姐?”
他看的方向没有错,笑容温和,“我是与您通过电话的隆伟志律师,这两个年轻人是我带的实习生。您介意他们旁听吗?当然他们都会遵守律师的操守,不会对外透露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