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有手下亲兵站岗,帐内二人谈话也方便一些。
“将军,属下派人秘密探查过,均未发现他们同那人有任何联络。”这名小将说着话,还伸出四根手指,表示四皇子萧颢瑾。
上座的蒋正轩,年纪四十,正是建安侯温洛书的亲舅舅。
从小兵一步步爬上来,成为一军将帅,着实不容易。起初也是温洛书的祖翁为他引线搭桥,才慢慢的有了今日的地位和成就。
听到肖军的话,蒋正轩凝眉思索。
“虽然未探查到他们之间有联络,属下却探查到其他消息,有几人府上经常收到匿名送来的珍宝等物。”
蒋正轩马上正身,声音沉肃:“可探查到是何人所为?”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送礼,一定是有所图。
肖军摇头,“属下偶然从他们府中的下人口中听得这个消息,也派了人守着,一有发现马上来禀报。”
搭在膝上的手指无意识的点点,蒋正轩正在思索。
“这样,你再派人想办法同他们府中的下人熟络起来,一定要查出究竟是从哪来的这些贿赂。内部的倒是不怕,……”
肖军也马上神情严肃,沉声开口:“您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外部?”
蒋正轩点点头:“嗯,这样事情就严重了。”
这事出现在边境,何止是严重,这是通敌叛国之行径,一旦真有此事发生,那牵扯的可就大了。
“是,属下一定想办法完成。”肖军抱拳行礼之后,便大踏步出去了。
帐内只剩下一人,蒋正轩拿出宣纸,画出了自己所知的地势图。
东临国同北部的北漠国有苍浃山群山接壤,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只有东部地势低洼处设有关口,防御较弱。
同西原国接壤的地方单单大的关隘口就有两个,一个便是他常年驻守的赤元关,其次一个是南部的邯兰关。
此外还有最北部紧挨着苍浃山山脉的巫山关,也是最小的一个关隘口。
他又拿出一张纸,提笔写好之后封在信封中,密蜡封好便扬声喊道:“进来。”
帐外守职的张玉马上掀开帐帘进内:“将军!”
“秘密将这封信送出去,一定亲手要送到临都城建安侯手中。”
蒋正轩将信递出去,张玉马上伸手接过。
“是,属下马上去办。”
张玉回到自己的营帐,喊来两个手下士兵一块,三人简单收拾行装,马上就出了军营。
到了赤元镇马上就换装,骑马快行,一路朝着临都城而去。
赤元镇因靠近关隘口赤元关而得名,军中的几个主将、甚至手下的小将都有府邸安置在此处,为的便是家人团聚。
这也是肖军为何能探查到他们府中有人送金银珠宝等物,只要往他们的宅子周围蹲守,定会有所发现。
只是要顺着这些珍宝往上查源头,不知是否要费上一番功夫。
帐中的蒋正轩看着信被带出去,也来到桌案旁,将油灯点燃,看着地形图纸烧成灰烬,又吹灭了油灯。
(目前还没有结果,还是等查出结果再去同孙将军禀报吧。若不然,怕是会虚惊一场。)
他心中所思的孙将军,正是赤元关驻军的主帅--孙秦征。孙秦征是带兵打仗多年的老将了,也深得永昭帝萧凛的器重,故担任军中总帅。
八九日之后,一行三人风尘仆仆的进了临都城。
先去客栈将马匹放好,张玉一人从后门出去,绕了两回路,看着身后没有人,又立马直接奔向建安侯府。
建安侯府中 前院书房
温洛书从张玉手中接过信件,直接当场拆开。
快速看了一遍之后,又扬声问他:“舅舅可还有话要你传达?”
张玉摇摇头:“除了亲手将信送至府上,将军没有其他吩咐。”
温洛书略一沉思,也再次看向他:“好,辛苦了。这几日还请稍作歇息,待我将回信写好,还要劳烦你带回去给舅舅。”
“不辛苦,能为将军效劳,是小人荣幸。”
张玉是蒋正轩从战场上救回来的,加上又钦佩他的豪义和勇猛,自是衷心跟随蒋正轩。
书房只剩下一人,门外边是东胜守着。
小七这会也端着端盘过来,“这是小娘子煮的消暑茶,侯爷这会方便吗?”
东胜犹豫一下,又点点头。
温洛书正在思索信中的内容,门口的说话声直接就顺着敞开的门飘了进来。
“进来!”
听到郎君的吩咐,小七马上就跨步往里走。
信已经被收起来,温洛书直接开口:“放桌上吧。”
小七麻溜的把托盘放下,又从汤壶里倒出一盏茶:“郎君,好了。”
温洛书喝了几口,茶盏马上空掉,小七又连忙倒出来一杯。
喝了茶,温洛书又问一旁站着的小七:“小七,小娘子一直在厨房捣鼓这个吗?”
小七点点头:“从早膳之后,就一直在厨房忙活,奴才也在一旁帮忙。”
“还真是不嫌热,行了,剩下的你们分着喝了吧。”
温洛书话一说完,小七忙端着托盘往外走,路过东胜的时候还问他一句:“你来一杯不?”
屋里就传来说话声:“让东强过来,你们下去吧。”
东胜马上就欣喜的开口:“晓得了郎君,属下这便去喊他。”
正在和府中的下人一块在歇职的屋子里喝消暑茶的东强,马上就放下茶盏来了前院书房。
正好碰见要出来的温洛书:“走吧,去闲鹤院。”
闲鹤院是老建安侯的院子,自从把爵位传给温洛书,温学钦也慢慢的放下身上的担子,颐养天年。
女儿温婷芳去连州外祖翁家,也是接过去教导她女儿家之事。
自从章氏因病去后,温学钦也没再续娶。
府中没了女主子,他便独自管着府中的大小事宜,幸好儿子聪慧懂礼,府中管事主力,也安顺的过了这么几年。
这会正在廊下逗着笼中的鸟雀,就听得院里的仆从过来禀告:“阿郎,郎君过来了。”
手上拿着喂鸟食的长柄细勺一顿,温学钦马上将手中的物件丢在一旁的托盘里,“走吧。”
温洛书看到父亲回来,马上起身行礼:“阿爹。”
“嗯,坐吧。”温学钦越过他,坐在了上首的椅子上。
看看父亲身后的仆从,温薛钦明白儿子的意思,一挥手之后房间内便只剩下了父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