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峰又被蒙着眼睛送回了他出发时候的那个缺了三个角的五角星公交车站。
然后他们坐上了来时开着的那辆吉普车,接着回到了城里。
刚一回来,托斯托耶夫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到底陈青峰知道了什么?
翻译小白把双方交谈的笔录交给了托斯托耶夫。
“瓦莲娜?”
上面的名字很长,但是看完之后,托斯托耶夫只说出了这个名字。
“失踪的人是对方的妹妹,在这里的医院当护士,曾经在切尔诺贝利工作和生活过很长时间,后来那里发生了大规模的移民,居民全都被迁走了,瓦莲娜申请调到了这里!然后,大概在三年前,她突然查出了癌症,于是向单位递交了辞职,打算离开苏联去国外治病,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失踪的!”
“所以失踪报告上才没有这个人的线索?”
“对,因为她的哥哥不可能把妹妹失踪的情况报告给内政部门,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死者失踪的大致时间,还有真实身份。案子可以继续调查了!”
陈青峰拉着托斯托耶夫询问了一句。
“克拉夫琴科去没去过切尔诺贝利?”
“没有,绝对没有,那家伙的智商,只有十岁左右,他根本不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那案子就得好好查查了,为什么克拉夫琴科的犯罪手法会在这里重现,如果对不上的话,那就找一找克拉夫琴科和瓦莲娜之间有没有什么交集!”
这些事情不用陈青峰说,托斯托耶夫也会去调查的。
不过案子终于有了重大的进展。托斯托耶夫现在迫切要去做的是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莫斯科。
小白整理的翻译稿件很快就被抄送成了两份一份给了宋红军,一份给了陈青峰。
晚上,两个人从宾馆借了一个酒精炉子。
接着把萨拉肉放在酒精炉子上烤了烤。
这种肉咸的要死,不过两个人一起聊天,探讨关于案子的事情,总得喝点吃点。
陈青峰拿起面包夹起一块咸肉,咬了一口。
味道说不出的怪,然后又吃了一口酸黄瓜。
一股茴香的味道让它难以形容。
不过喝了一口伏特加之后。
陈青峰就拿着那份小白整理出来的资料,对宋红军问道:
“老宋,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我觉得凶手选择受害人非常的巧妙,受害人打算离开这里,而且是以正当的名义,所以他的离开不会引起周围同事的注意,而且那个受害人唯一的亲人,可能周围的同事并不知道,毕竟,谁会告诉自己的同事,我有一个从监狱里跑出来的哥哥!”
托斯托耶夫拿到的资料是经过整理的,关于逃犯的那一段,陈青峰没有告诉对方。
因为他现在迫切想知道的是碎尸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前来看,克拉夫琴科绝对不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犯案。
但是克拉夫琴科的犯罪手法却在这里出现了。
一直以来,苏联的刑侦学教材,包括国内引进的苏联刑侦方面的教科书,都在克拉夫琴科的案子上浓墨重彩的探讨着犯罪的理论。
以至于国外也都引用了关于苏联方面对于克拉夫琴科案件的研究。
可以说这个案子有很多细节,就连外国同行都知道。
陈青峰来到莫斯科之后,除了见到了克拉夫琴科本人也没有太多的发现。
不过其实还是有一些意外的,那就是克拉夫琴科给他的印象,并不是那种暴力的变态狂。反而是一个安静腼腆而又可怜的男人,智商不高,而且有极度的恋母情结。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这样的人往往是受害人,而不是加害者。
陈青峰想到了这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紧接着,他突然起身从行李里拿出了来苏联之前携带的关于介绍克拉夫琴科案件的国内资料。
接着他翻到了人皮灯罩那一页。
看着那张图片,看着粗糙的缝线。
陈青峰一时间有些疑惑。
然后他又打开了在国内尸体解剖时拍下的照片。
“克拉夫琴科只做过这一个灯罩吗?”
陈青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宋红军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什么一个灯罩两个灯罩的?”
“克拉夫琴科只做过这一个灯罩,是用母亲尸体上的皮肤做成的,但是案件里报道过,在他家不远埋藏尸体的坑里发现过很多尸体,当时警方也报道过,在他家发现过用头骨做成的杯子。”
“你在说什么!”
“你看,这是那个人皮灯罩的照片,而这张照片是为了验证皮是从尸体上取下来的,拍摄的尸坑里尸体的照片!”
“对啊!有什么问题?”
“如果在他家只发现了一个灯罩,那这具尸体的皮做成的灯罩又去了哪里?”
“老陈,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了,这么解释就对了,如果这么解释的话,一切就合理了!”
“什么意思啊?”
“老宋,我做一个假设,如果当初杀人的不是克拉夫琴科呢?”
“怎么可能,这不是十年前就查清的案子吗?而且你怎么否认在他家发现的那些尸体做成的小东西,什么人皮灯罩,什么头骨水杯,还有什么骨头,笛子,头骨烟灰缸之类的?”
“对,还有冰箱里那些人肉,没有人告诉他那些肉不能吃,但是谁会关心一个智商只有十岁的傻子的死活,他难道不想活下来吗,那他要怎么做,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在他家旁边有一个大坑里就有免费的肉,然后他发现家里的灯罩也可以用人皮来缝制,诸如此类的,你猜一个十岁的家伙他会怎么做?”
“你的意思是!”
“凶手不是克拉夫琴科,那家伙自始至终就是一个无辜的傻子,但是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傻子的特殊性,把杀完人之后,不要的尸体丢弃在了那里,所以,十年前警方已经逮捕了克拉夫琴科,可是他的犯罪手法依旧在持续当中。”
“你的意思是克拉夫琴科是被冤枉的?”
“对,这么解释的话,一切就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