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身红衣的桑舜华被程止牵引着拜了堂,上官澄忍不住想要落泪,自家夫子终于找到好夫婿了,不过想到那程家老夫人,上官澄还有些担心,但昨日夜聊时夫子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的,上官澄也就释然了,舜华阿姊一定能搞定的。
待新人拜完堂,上官澄偷偷溜进新房为自家夫子送了些糕饼,却见案上早就摆着程止准备的茶水点心,上官澄只觉得自己就是多此一举,自找狗粮吃,打趣了一番桑舜华后,上官澄便去找了上官璋。今日上官璋作为主婚人本来是要吃酒的,但由于桑山长曾经见识过上官璋喝酒后耍酒疯的样子,就坚持不让他碰酒,(桑山长:老友的面子我来守护!fighting!),把人赶进了茶室和几个宾客喝茶。
上官澄找来时,婚宴已经要结束了,上官璋这边宾客也都走了。上官璋见上官澄找来,挥挥手,带着她回到了自己暂住的昙苑。在茶室,上官澄与上官璋两人对坐,待青雀为两人斟好茶后,上官璋屏退了下人,慢悠悠地开口道:“昭昭,你当真想好了,此去就意味着你彻底入局了。一旦决定好就没有回头路了——”
“大父,你是知道的,我躲了这么久,一步步让自己变强,就是为了那一天,为了让凌益给江、霍两家以死谢罪的那天!”
“当年我躲在霍府暗室,亲眼看着从小照顾我的杨嬷嬷被贼人枭首,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在捡到那枚身份令牌后差点被凌益的手下杀死,若不是当年林锐以身挡箭,我早就成了那弓弩之下的亡魂...”
“这十二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件事,无数次午夜梦回,我都能看见万箭穿心的阿父、大兄,血崩而亡的阿母,被一箭穿心的大父大母,被叛军追杀尸骨无存的次兄,我好恨呐,我真的好恨呐!大父,你知道吗?在前三年,我总是能听见阿父阿母质问我的声音,他们问我为什么不给他们报仇,为什么明明有了证据我却不能直接告发凌家!”
“对了!还有霍伯伯、霍伯母他们,还有被亲生父亲杀死的阿狸,他们都在怪我!大父!我真的没办法摆脱,我只想查清所有孤城案的叛徒,我只想让一切水落石出,我只想让为国捐躯、死于叛军刀下的亡魂安歇——”
“够了!昭昭!够了!”上官璋看着逐渐疯狂的上官澄大声道。
“大父——”上官澄怔怔地看着上官璋眼神落寞。
“昭昭,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上官璋之间摩着茶杯的边缘,沉思道,“这样吧,昭昭,我会修书给文帝,拜托他将你安排在凌不疑的军队里,你先同阿狰相认,但是在弄清他现在的脾性之前不要告诉他你是江家遗孤的事,之后你便随他一道,而且...在凌家军中你也可以查到更多线索...”
“是,大父!多谢大父成全!”上官澄赶忙应是,同上官璋告别后便匆匆离开。
待上官澄的身影从昙苑门口消失,上官璋视线回转到案上。
“出来吧——”
一个黑袍人从屏风后走出。
上官璋为其斟了一杯新茶:“都听到了?计划可以开始了——”
黑袍人定定地看着那杯茶,半晌回复了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