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得真好!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这般像个仙人...”上官澄趴在桌案边看袁慎作画,手指搅了点颜料趁袁慎不备抹在了他的脸上,“哈哈哈!阿曜成花猫了!”
“昭昭,你等着!”袁慎落下最后一笔,将绢帛挂在一旁风干,转身也蘸上颜料追着上官澄。
“略略略!阿曜追不上!你一个人当花猫去吧!啊!”上官澄向后做了个鬼脸后险些被自己绊了一跤,袁慎在后面伸出手还没碰到她,她自己就站稳了继续绕着棠梨树跑,“追不上啊追不上!嘿!”上官澄又给袁慎脸上来了一道,袁慎抓着上官澄的手臂将人拉了过来圈在怀里,将自己手上的颜料也抹在上官澄的鼻子、脸颊上,最后还在上官澄头上写了个“王”字,“袁善见你欺负人!我就画了你两道,你画了我三四五六道!不行!我要补回来!站住!”
棠梨小筑中一对璧人在春日暖阳下追逐嬉戏,连风也不舍得打搅两人...
——公主府——
“女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青雀一见到上官澄就迎了上去,“紫鸢和阿嵘回来说有要事禀报!”
“哦?”上官澄侧目,“什么事连阿嵘这个暗卫首领都惊动了?”
“是关于小乾安王和小越侯的...”青雀凑近上官澄小声道,上官澄把玩玉佩的手停下,转头看向皇宫方向笑了笑,“真是稀奇啊!不过...凌不疑这段时间也一点风声没有,若是我没猜错,他已经想好站队了吧...也难怪他都到了现在还能天天和新妇待在一起,天天早睡早起,和新妇郎情妾意,而我啊每天白天出门陪我的...晚上还要处理公务,我真是命苦啊!”上官澄捂着头风风火火地走回自己的书房。
远处亭子里,上官璋正和松伯看着上官澄的方向,“老松啊~你说最近这段时间咱们家小纯熙天天早出晚归的,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啊~”
“这个...大概是女公子最近公务太忙了吧?”松管家答道。
“不不不!老松啊~你不懂,这丫头现在这副样子可真是像极了当年我追清馨的模样啊~不对劲!太不对劲!还有子栋那个家伙也是!那个小子上次跟我出对联,结果我瞧着他就是胡扯,两幅压根不是一对儿,上联是什么‘江边依旧灯火残’,下联却是个‘不露声色表真情’,谁家对联出这么奇怪?哈哈哈!”上官璋险些就猜到了答案,却一个急转弯...
松管家想了想,不确定的开口问道:“主君,好像这不是对联吧?老奴瞧着这倒像是...”
“像是什么?”
“灯谜!”
“哦?”上官璋捋捋胡须,不一会“惊恐”地瞪大眼睛,“好小子!主意打到我家来了!看明天我不扒了他一层皮!”
“主君冷静!冷静啊!”松管家艰难地把炸毛的上官璋送回屋,同情地看了眼上官澄的书房,“女公子明日要遭大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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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意思是我还真是猜对了!这田朔真是个不正常的。”上官澄露出玩味的笑容,下面的阿嵘和紫鸢有些尴尬...
“不过这三公主今日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上官澄走下来,走到书架边拿起一个木匣打开,拿出里面的铜钱摩挲,又转头看向另一只手上的铜钱,“也对!金钱这般好东西谁不喜欢呢?我啊,要不是天天端着个架子,我也喜欢天天穿金带银,可惜我们几个家族都是士人...害——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让胆大的三公主和小越侯尝点甜头吧~不用管他们,凌不疑也该好好看看自己选的同伴有些怎样蠢笨如猪的‘后腿’。”
“是!”阿嵘和紫鸢齐齐应声道。
“那...不知女公子...小乾安王和文修君那边...”阿嵘弱弱开口。
“不用管他们,文修君这个扶弟魔,除了她弟小乾安王那点子事她还能干什么,就是个仗势欺人还没眼力见的人,迟早自己引火上身,对她动手只会显得我们很没有脑子。那小越侯不就是利用了这点吗?就让他继续吧,我们掺一脚反而会坏了他的大计,我还真是很好奇他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把三皇子推上太子之位呢...”上官澄合上匣子,转过头唇角微弯。
“若是他能做到,我就不得不使出一些特殊手段让他吐出当年孤城援军真相;若是不能,那就省事多了...”上官澄手不自知地摸了摸自己的毒针袋...
——次日——
“大父今日这般早叫孙女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上官澄昨日议事很晚才睡,现在头脑还有些不清醒。
对面的上官璋慢悠悠地端起碗喝酪浆,“没事不能叫我家孙女过来陪我这个老家伙吃早膳吗?难不成你连早膳都要等着你的亲亲郎婿回来吃?”
“噗!咳咳咳!”上官澄被呛到了转头一口茶喷了出来,“大父,你在说什么鬼东西?我什么时候有郎婿了?”
“哼!就你那点小伎俩,骗过都城其他人可以,骗你大父没门!想当年我为了追求你大母,熟读公子情话36计,你最近的表现和那个上面的女娘反应极其相似。来!我给你盘点一下!首先,你七日前还是气呼呼的,但没过几日你有一天晚归后就整天发呆傻笑,跟中邪了似的;还有两日前你说出去采药,可是咱家庄园上的老徐告诉我说你那天根本没去庄子上;还有你昨日一大早差点炸了厨房...”
“停停停!大父...我那是有正经事要做!”上官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如果你说和郎君私会算是正经事,那老夫真是无话可说!”上官璋一脸恨铁不成钢。
“大父...你都知道了?”
“真的!”上官璋本来就是想诈一诈上官澄,这么一听直接差点昏过去。“主君!主君啊!你别吓老奴啊!”
上官璋自己回过神来,对上官澄开始拷问模式:“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到什么地步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提亲?还有你们二人之后孩子姓什么?...”上官澄嘴角扯了扯,上官璋的话题已经跑偏到之后他之后怎么教导孩子了...
“大父,您这也太快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哪里来的孩子,还有什么姓袁姓江的?他还不知道...”
“不是吧,毒丫头!你们俩都快议亲了,你还没跟袁家那小子坦白你的身份啊?”上官璋人傻了,没想到上官澄比他更疯,当年他把王清馨娶到手后,一开始和自家阿父关系僵持,所以在外面做了一两年游侠,后来才将妻子和女儿带回,但是!他好歹一开始就说过自己的身份!这个毒丫头竟然没讲!她!竟!然!没!讲!
“你不会打算瞒他一辈子吧?你日后嫁到他家去,你要再想复仇拿回自己的身份就难喽~”上官澄捋捋胡子若有所思。
“大父,我不可能和袁慎成亲!”上官澄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你!他!可是他不想?若真是这样大父替你撑腰!”上官璋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是孙女不愿意!”上官澄苦笑道,“我与他终究不过是人生的过客罢了,此生能有幸与他相恋一场,也算...不枉此生吧!”
“他出身胶东袁氏,日后的新妇是袁氏宗妇,注定困于宅院。而我上官澄...不!江泠瑰,是一只不甘一辈子被围墙包围的鸢,我有我的理想抱负要实现,我有我的仇恨要报,我不可能为了他就放弃成为我自己。若他不是肩负家族重任的未来家主只是一个寻常子弟,若我不是背负江家满门七十二条命的江泠瑰只是曾经那个无忧无虑,有父母庇护的昭昭,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与他相互奔赴!但我现在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害了他的家族,他值得比我更好的女娘为他管理后宅,日后我若是与他定亲,我再去报仇只会害了袁家!”上官澄解释道。
“真的想好了?”上官璋开口道,“其实昭昭你一个女娘真的不用参与我们的...”
“大父不必劝我,终究是我对不住他!儿郎做出复仇一事,圣上或许会宽宥,可女娘一旦...呵...只会成为替罪的人...若是有可能...大父可否在‘上官澄’死后帮我帮衬他一二...”上官澄指尖握紧茶杯。
“你为何不自己去?”
“大父在说笑吗?那时的我哪里还能再出现在人前,我也无颜面对袁善见了吧?而且...他恐怕也不愿意让我这样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来帮他...”上官澄说完,红枫便拿着熟悉的玉佩出现。
“看来,他在等你。”上官璋看了一眼转过头,“那么昭昭你既然给不了他未来又何必此时...跟你阿兄一样...”
“大父就当我想在‘上官澄’生命的倒计时里享受人间最后的欢愉吧!”上官澄起身离开。
上官璋看着上官澄的背影出神,“看来,只能跟皇帝坦白一些事了。昭昭啊~大父会帮你打点好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