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妃慢悠悠地走进大殿,上官澄随着众皇子皇女向越妃行礼。汝阳王妃一脸倨傲,上官璋没眼看汝阳王妃,向着越姮倒是点点头示意。
越妃和文帝对了个眼神,越姮缓缓转向汝阳王妃道:“叔母,这是我的座位,还请叔母让一让...”汝阳王妃眼神低垂,想了一下开口道:“你不是不来吗?平时也不参加家宴的...”
“我想念叔母了,怎知今日乐阳王叔也来了。我原本想着叔母今日来身边定是缺个说体己话的人,这不!就急匆匆地赶来了。来人!给汝阳王妃赐座!”越妃一出手就落了汝阳王妃的面子。
“噗嗤——”上官璋忍不住笑出声,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他身上,“我今日是怎么了?哎呦,昨日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家和铃和阿衍,定是我家和铃想我了,所以今日又能见到他们心中欢喜,笑一下怎么了?还有阿翀,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故人相见,喜事喜事!”
上官澄悄悄握紧了身上挂着的玉佩,上官璋看见后藏在袖子里的手拉住了上官澄的手指,上官澄面色不改地将玉佩收起来。
在汝阳王妃震惊的目光中,宫人搬来了一张小凳,汝阳王妃又羞又恼,最后还是坐到了旁边,“我倒也算是你的长辈!”
“若要论长辈,叔母更是陛下的长辈,不如...坐到陛下的座位上如何?”越妃回怼道,汝阳王妃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文帝则是别过头暗爽,三公主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我迟到片刻,你没又惹事吧?”三公主难以置信地看了越妃一眼,心想这不是在说这汝阳王妃一事吗?怎么还攀扯到自己了?
越妃又道:“你若再惹事,我定让陛下收回你所有的食邑和奴婢。我看你无钱无权,日后如何趾高气昂!”五公主看着三公主的笑话,心里暗爽。
“母妃,三妹已知错了...”二公主替三公主找面子。
“少啰嗦!你若再护着她,回头我就向女娲娘娘祝祷,让你也生一个如你三妹这般蠢笨的女娘...”程少商向旁边挪了挪,避免被越妃言语攻击,太子妃倒是不知道为什么乐了起来,竟主动开口搅和:“母妃教训的甚是!之前三妹犯错,父皇已罚过几次了,母妃就别责怪她了...”
“我奉劝储妃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等日后真当了皇后母仪天下时,再来教我如何行事也不迟,”太子妃瞬间红了眼眶,程少商担忧地看了一眼,上官澄早就习惯了太子妃天天到处没事找事的样子,也不怜悯她,只是专心为上官璋布菜。
“不过你放心,我定会走得早些,不让你费这个累!哭什么哭?”越妃怼道,太子急忙解释:“母妃此言折煞儿臣了,哭什么哭?还不快停下!”
“越姮!你的嘴也太厉害了吧!你看你把孩儿们吓成怎样?皇家子女该有的气派还是要有的,不要把孩儿们管束得如此木讷...”汝阳王妃逮着机会想要教训越妃,可是很显然她不会如愿...
“呦呦呦!我说汝阳王妃啊,这么点小口角就要着急啦!你可不知道就阿澄她阿父小时候可不止这些呢?那时候啊,我家阿忱天天跟个皮猴一样,每每气得我牙痒痒,我就专门找了个这么粗的大木棍,每次他一惹我生气,我就追着他满院子跑,皇帝啊~你也是看过的,你瞧瞧我儿不是成了个大英雄,哎呦~还什么逍遥侠客,倒是和老夫像得很,可惜我那棍子怕是再也用不上喽~”上官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叔父啊~这么多年了,您也该放下了,和铃阿妹和阿忱阿弟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希望他们阿父每天活得快乐松快!”文帝开口道。
“是啊~皇家子女那更是陛下的儿女,为父母生他们、养他们,不求他们体贴孝顺,只求他们不要行径浪荡坏了父母的颜面。叔母,为父母这点要求算是高了吗?”越姮意有所指,“呵!也对,你家孙女就从不顾及父母的颜面,成日又哭又闹的恨嫁,如今都把自己折腾到三才观去了...”
“你!”汝阳王妃气得说不出话,程少商低下了头,越姮看见了便问她:“你便是十一郎的新妇吗?头抬起来!怎么这般小家子气,是吃不饱吗?”程少商点点头,五公主又笑了。
“母妃好眼光!这程娘子...”五公主话还没说完就被越妃打断,“小五!你怎么还是这副鬼样子?你那眼底乌漆墨黑的,是又和你的那些幕僚彻夜长谈了吗?就你这副样子怎么嫁进我们越氏,怕是婚仪时的团扇都遮不住你吧!日后夜里还是多独处些,养养生懂吗?”五公主气愤地直接离开。
“连声告退都不说就自行走了,果真是没规矩教养。罢了!成亲前还是让她多自在几日吧!我这人就是这样,心肠太软,素来又爱纵容孩儿...”
“你怎能如此刻薄!”汝阳王妃又在向越妃找茬,上官璋拿起酒杯看热闹,上官澄坐在旁边冷淡地看着闹来闹去的众人,瞄了一眼凌不疑,见他也脸色暗沉,转头又幽幽地看向汝阳王妃...
“教育子女而已...叔母为何要这般说我?”汝阳王妃闭嘴不再看越姮,“罢了!叔母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只喜欢陛下...也不全是,陛下幼时未起事时叔母也是不喜的,后来陛下年少能干,渐渐挣下家财名望,叔母才开始疼爱圣上。后来陛下登基称帝,叔母对陛下的疼爱,那更是无以复加了!”
“越姮!”汝阳王妃有些恼羞成怒,“你这是何意?你是挑拨我和陛下的亲情吗?”
“呦!我怎么不知道一碗馊饭就能叫亲情了?当年老夫与皇帝的亲情都比你们亲厚些,哦!对了!要不是当年我家和铃和阿怿上街游玩碰巧遇见了被你扫地出门的皇帝,我家还没有如此优秀的子侄呢!你呀,就是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无知妇人!”上官璋瞪了一眼汝阳王妃。
“叔父,这可不兴说啊!既然要谈论当年之事和霍家、江家隐事,那其余皇子皇女便都退下吧,子晟两口子和纯熙留下!”众皇子皇女都告退了。
“当年长公主身怀六甲,虚弱难当,叔母不肯借钱买肉买补养,冰天雪地,陛下只能只身入山行猎,只盼能猎获些皮毛肉食给长姊,待陛下被霍翀兄长和江博衍阿弟追回时已冻的浑身青紫,后来是霍翀兄长和江伯父、上官叔父出钱出人,养好了长公主的身孕和陛下的伤寒,要不是当年孙老夫人的汤药,说不定...长公主和陛下早就...只可惜,除了上官叔父,好人都不长命!”越姮说的话让汝阳王妃瞬间急眼。
“我哪里舍不得借钱?那不是当年你们叔父没有归家,我不得留下点积蓄吗?再说了...老身...老身也不知道陛下要进山...”
“子晟!纯熙!你们舅父、姑父死得早,你们霍氏和江氏全族就剩下你们这一点直系血脉,我和陛下都盼着你们能早日成亲生子,好为你们舅父和姑父全家供奉点香火,免得让他们在九泉之下无人祭拜,成了孤魂野鬼。至于...有人要挑剔你的新妇,那都是放屁!纯熙,你的未来郎婿也是!”越妃继续道。
“是,纯熙谨遵越娘娘教诲!”上官澄向前一拜,抬首时还挑衅地看了一眼汝阳王妃。
“是!”凌不疑郑重道。
“我也盼着子晟早日结亲生子,你看那程氏!年幼身小,门第不显,怎堪与十一郎为配?我家裕昌...”
“你家孙女有你这种欺负人兄长死得早的大母,婚事就甭想了!”
“你!你忤逆长辈!”
“汝阳王妃你个老妇!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怪不得汝阳王那个老家伙动不动往我府上跑,原来是忍不得你这个无知妇人!”上官璋指着汝阳王妃的鼻子骂。
“啪!”文帝一拍桌子,“子晟!你给我听好了,你想娶谁你就娶谁!你不想娶谁没有人可以逼迫你!如果还有人要拿婚事来要挟你...那朕就要让他生不得死也难...听清了没!哦对了!还有你纯熙!听见没有!”
“我就是一说,子晟的婚事自有陛下做主,旁人哪能多言,我就是想让淳于氏受到...”
“停停停!你再说淳于氏那个不要脸的我就要请你离开我女婿和霍贤侄的祭礼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还讲什么,小心我下次让你家汝阳王府揭不开锅!”上官璋一掌拍在桌案上给程少商吓了一跳。
“你你你!哼!老身走就走!”汝阳王妃一个甩袖离开...